李祥宁:我的菜农父亲,“忙里偷闲”的一天
图文:李祥宁
我的老父亲,希望您能不再那么操劳,希望您可以不再在24小时以外奔忙。
自我瘫痪以来,老父亲就像那滴滴答答,不知疲倦的时钟一样,圈复一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不停转……
时间隙如流沙,抓的再紧仍会消逝。十多年来,老父亲像极了一个上足了发条的陀螺,在那个固有的模式里,旋转跳跃,繁忙不息。
匆匆忙忙里的疲惫不堪,却还是让人感觉一天里的24个小时,不足以安抚住他那已显“凌乱”的步伐。
老父亲一天天不停的周而复始,我的常年卧床,让我们好像都没有了白天黑夜,以至于想要写写老父亲的一天,却不知该从哪个时间点切入。
就从老爸手机的第一声闹铃开始吧。
凌晨一点,那高亢嘹亮的嗓音(歌曲闹铃)就开始了他的表演,一遍遍的不厌其烦。设定的是每五分钟一次,每次响起,爸爸都只是暂时关闭,不然他担心自己起不来。
若干遍以后,老爸还是在疲惫中恋恋不舍地离开床榻,第一时间是到我床前巡视一遍,看看被子有没有盖好(这只是爱的使然,因为一动不能动的我,根本就动不了被子)、水要不要添加。
如果我醒着,会问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要简单的给我活动活动,放松放松。
洗漱后爸爸给炉子填上碳,做好房间保暖,自己穿上袄头、裹上大衣,就离开家门,披星戴月的踏上了前往邻县菜市场的征途。
现在是早上六点三十分,妈妈伺弄走学生以后给老爸打电话,说菜还没有卖完。妈妈给我翻好身,喂我吃了饭,屋里屋外收拾好以后,又跟着打零工的队伍出发了。
上午八点,爸爸才回到家。到小镇上的时候,还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吃包子喝辣汤。
到家后,爸爸没来得及歇息片刻,炉子填了碳,给我加上水,一支烟没抽完,就着急忙慌的上地了,因为是个大晴天,得早点把温室棚上的杉子掀掉,给春季菜的育苗采光通风。
十点左右,爸爸还没完全收拾妥当温室棚,可又不得不回家来给我翻个身,拍打按摩一番,给我这要死不死,没有灵性的肌肉放松一下。
收拾好我以后,老爸依然没有多作停留,填上碳加上水,就又朝那一亩三分地奔赴而去。
下午一点多,爸爸从地里回家来,说是弄好温室棚又规整了规整白菜。第一时间仍然是要给我翻身,我说:“咱先弄点吃的吧,吃完饭再翻身,到时候翻身也能睡一会。”
爸爸说:“行,我去炒点白菜细粉,馏馏馍馍,快,一会就好。吃完我把你拉起来,你趴这儿睡觉,我再去薅点辣萝卜,赶明赶集卖。个把小时我再回来放平你。”
我说:“咋?你今天还是不睡一会?”爸爸说:“大白天睡啥?不是给你说过了吗?这会夜长了,闲着的时间多了,晚上早睡会,夜里能歇过来了。”
听了以后我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是在这机械性的叼着触控笔,摆弄着平板,等着吃饭。
吃完饭以后,两点多一点,爸爸把我翻成侧身躺卧状,炉子里填上碳就又上地了。我在这趴着,又开始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了一大圈,不知不觉中慢慢的睡着了。
快四点的时候,爸爸回来叫醒我,拍打按摩放平我以后,又看了看炉子,给我放好水。再次出发奔向田地,又该把草杉子盖回到温室棚上了。
晚上六点,天已经挺黑了。爸爸和妈妈一块回的家,原来是妈妈打零工回来直接上地了,和爸爸一起都弄好后一块回来的。
爸爸还是第一时间给我翻身,拍打按摩,放松缓解。弄完这些就说要去睡觉了,妈妈正在做饭,想让爸爸吃了饭再睡。爸爸说:“不用了,还不太饿,我先睡会,学生放学再喊我,能起来就吃点,起不来就算了。”
爸爸进到里间卧室,听到他又打开了手机闹铃,我知道他这是根本就没打算再起来吃饭。很快就传出了爸爸的呼噜声,根据以往的经验,儿子放学后,绝对不可能再喊的起来老爸。
现在老爸的鼾声正浓,而妈妈喂我吃完饭以后,也躺在床上睡着了,我在这学习着咱们自留地的美文,等着晚自习放学回家的儿子。儿子回来后,妈妈还要再起来,一是照顾儿子吃饭,再一个还要给我翻身……
我不禁会想:难道爸爸所谓的清闲,只是在24节气里的天短夜长?
日子就这样在繁累里缓缓前行,而美好却总能不期而遇,因为一切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