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字学家裘锡圭年过八旬仍潜心治学,他最放不下的研究原来是……
《老子》是道家经典,被誉为“万经之王”,历来整理、注释的版本众多。今天,我们如何重新认识不一样的老子?中西书局日前出版《老子今研》,是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教授裘锡圭利用出土简帛文献诠释今本《老子》的权威力作,列入“中国古典学的重建”丛书。虽已年过八旬,但正如他曾坦言的——“……虽然我从复旦大学退休了,不过研究没有放下。最近最重要的工作,是做好《老子》简注。”
这部《老子今研》既有对马王堆帛书甲乙本、郭店本、北大本等四出土古本的深入研究,又包含对传世本《老子》文本校正、成书年代、篇章分合、流传过程等的全面探讨,力图恢复《老子》文本原貌,探索老子思想本质。业内评价,全书涉及《老子》文本探讨,也深入研究《老子》思想价值,对于《老子》研究、出土文献整理、传统文化的传承等具有重要价值。作为裘锡圭的学生,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副研究员邬可晶、刘娇亮相杨浦区图书馆“静思讲坛”,讲解《老子今研》写作契机及背后故事。
裘锡圭多年来从事文字学、古文字学和中国古典文献学先秦、秦汉部分的研究工作,曾参加过望山楚墓竹简、曾侯乙墓文字资料、郭店楚墓竹简、银雀山汉墓竹简、马王堆汉墓帛书和尹湾汉墓简牍等的整理考释,著有《文字学概要》及《古文字论集》等。
他在书中谈到,《老子》今本第十三章有“宠辱若惊”一语,常用成语“受宠若惊”就是由此演变而来。但通过对郭店《老子》简的研究,我们发现:这个所谓“惊”字其实是“荣”字的误读;这句话是与“贵大患若身”相对应的,后者意为“把大患(实指死)看得与生一样可贵”,“宠辱若荣”的意思则是“把辱看得跟荣一样可贵”。邬可晶谈到,“宠辱若惊”是“宠辱若荣”的误读,也澄清了人们长期以来对《老子》第一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的误解等。
《老子》这本书多年来也有很多注释。上世纪七十年代以来,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了两种《老子》帛书,荆门郭店战国楚墓发现《老子》简;到了本世纪,北京大学又入藏了应该是出自西汉中期墓葬的《老子》简。正是在参加整理前三种《老子》古本以及继续研究这些古本的过程中,围绕文本及思想,裘锡圭有了些新的想法并整理成书。
在学界看来,古文字和出土文献研究,看起来好像是一门艰深的学问,许多人望而生畏,觉得甲骨文、金文太难学,其实有了必要的条件和兴趣,认真学,都能学好。近年来越来越多人投身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与地下出土的古文字文献资料非常丰富有关。
“在文史研究中,随着最新史料的挖掘和发现,过去一些考据类的文章结论常常会被证伪,这个情况是学术研究中常会碰到的。发现自己的文章中有错误,自己理应及时指出并加以纠正,以免贻误。这是做学问的应有态度。”裘锡圭在书中如是道来,对当下研究仍启示颇多。
作者:许旸
图片:出版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