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受石门颂影响,无名书法家写就的一代传世经典摩崖书法
被康有为评为神品,影响一代书风的传世摩崖石刻
书法发展到了清代的时候,传统的“帖学”发展式微,千百年来人们开始传承的书法的主脉越来越多的受到人们的怀疑,在康熙和乾隆皇帝喜欢赵孟頫、董其昌的向导下,人们的书法风格越来越多的向油滑、媚俗等方向去发展,书法的发展一时间也找不到了方向。恰巧这个时候,碑学开始在阮元等人的提倡下开始慢慢的走入到人们的视野之中,“碑”的观念开始逐渐的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众所周知,在清代的时候文字狱是十分严格的,这对于许多汉族的学者开始慢慢的淡出学术创新的领域,逐渐的将视野集中到地底下的碑版遗迹。在这其中,包世臣可谓是承前启后的一个重要的人物。阮元是当时的大官,在朝廷甚至学术界都有着很高的地位,阮元对“碑”的倡导,包世臣又开始对“碑”进一步的延伸为“碑学”的概念中,这样一来新兴的“碑学”开始与千百年的传统“帖学”相对峙,一下子就吸引了人们的视野,称为学术界的风尚。
本期书扬文化要给大家介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作品,这件作品就是属于清代“碑学”领域十分重要的代表作。康有为在阮元和包世臣的基础上完善了“碑学”系统的理论和技法的体系,在这个体系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本期要讲的书法史上的经典作品《石门铭》,这件《石门铭》的作品在康有为的眼中有着极高的价值,被康有为称为“神品”,这样的评价可以说足可以和“帖学”中的《兰亭序》相媲美,那么在康有为眼中与《兰亭序》有着同等评价的《石门铭》又是怎样的一件作品呢?
首先,我们先来了解一下《石门铭》的身世。在陕西的石门崖壁上,刻着一件记载了汉中褒斜谷口开凿穿山隧道的作品,这就是《石门铭》。《石门铭》有着很好的出身,是由北魏宣武帝永平二年(509)正月,太原典签王远书丹、武阿仁凿刻于陕西褒城县东北褒斜谷石门崖壁。主要的就是记载石门道被废除,之后重修这里的事迹。
《石门铭》作为北魏成熟的摩崖刻石楷书,由于时代风尚和承传汉隶《石门颂》笔意,以及作者个人书写风格的追求,其篆籀气息浓厚,分隶余韵犹存,加上开张的体势与率意的书写状态,行草意味弥漫其间,可谓多体兼容,审美内涵极其丰富。从点画线条这一层面来说,篆籀气息应是其多体兼容的主要特征,是篆书与楷书很好的结合的代表作品。
《石门铭》有这样的风格特点还需要感谢他的邻居,汉代赫赫有名的摩崖刻石《石门颂》。《石门颂》离《石门铭》的距离并不是太原,是刻于东汉时期的经典隶书的摩崖石刻,对后世的影响很大,内容为汉中太守王升表彰杨孟文等开凿石门通道的功绩。文辞为王升撰。《石门颂》大气磅礴又整齐规范,粗细均匀中又不缺乏变化,是汉代隶书中难得的精品。《石门颂》书法体现了汉简书法由古隶向八分演变和趋于成熟的过程,同时又因民间在书写时那种便捷的自然要求,出现了所谓“隶草”的面貌。
而《石门铭》上撷古篆籀之法,点画线条圆劲遒婉,凝重厚实而不板滞,简约中透着丰富;隶意渗入,圆中寓方,节律长短互用。《石门铭》对篆籀气和隶书笔意的成功引入,不仅丰富了楷书点画线条的内涵,也使楷书体势“古意”犹存。除此之外,《石门铭》转折处分隶方折与篆籀圆转互用。合于篆者,“婉而通”,其转折处圆润有力,具有弹性,得“折钗股”之妙,给人以流转遒劲、筋骨内蕴的艺术感受。源于隶者,转折方顿清劲,笔画的拐角处也不作强烈的顿挫,勾趯处往往取平出之势,提笔转换时能够方圆相济,不使其棱角怒张,虽是方折亦含篆意,放笔写去,没有拘谨,雄浑恣肆亦从此出。
康有为在《广艺舟双辑》中评曰:“《石门铭》飞逸奇浑,分行疏宕,翩翩欲仙,源出《石门颂》、《孔宙》等碑,皆夏、殷旧国,亦与中郎分疆者,非元常所能牢笼也。”有着如此高的评价,康有为也把不见经传的《石门铭》的书写者王远推之为南北朝碑十大书家,这也足可见康有为对于《石门铭》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