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慎盦证治经验
一、取穴经验
1. 精确辨证、注重补泻
方氏精于辨证取穴,强调补泻手法,常能立竿见影,疗效卓著。曾治患者颜某,肠癖10余年,辨证为热壅大肠,用泻法针手阳明数穴,泻其热,通其壅,数日而愈。又曾治一形体丰腴之中年妇人,诉腰腿热痛来就诊,虽在冬季,腰部盖棉被也不能紧覆,两足必须露在被外,方能热痛稍减而入睡。诊得脉象洪大,舌苔黄腻,认为湿热之邪、恋于下焦,取肾俞穴,行泻法,起针后,其病立减,肤热也散,复针3次痊愈。
《金针秘传》载有治疗肾阳衰败之腰痛案例。患者年62岁。腰部冷痛,久治不愈。方氏仅取肾俞一对,行补益手法,腰部立觉奇暖,去针后即起立如常。方氏谓:“腰为肾之腑,转侧不能,肾将惫矣,今既不能动摇,而腰部肌肉又异常觉冷,其为肾阳衰败无疑,宜温通肾府以去寒温而助元阳”。方氏能辨证精确,手法恰当,故一针而愈。
2. 取穴精而少
方氏治病常用与病脏相关之五俞穴1对,或循经取1、2穴,认为以多取胜,非但于病无益,反而徒伤肌肤。曾治风中脏腑,神昏闭证奇案1例。症见神昏不语,两目紧闭,脉已停止,呼之不应,急针肩井,竟然其脉立出。方氏指出肩井穴有泻实之功,能醒脑开窍,故可治闭证之昏迷,具有特效。
3. 穴位放血疗法
方氏对瘀积恶血之症,常采用穴位放血治疗。曾治一郁热之邪留于经络的病家。前医误投温补之剂,以致邪不能出,反下注于足,以致红肿大痛。方氏先以提毒散瘀外治之法,即在委中放血盈升,针三里、悬钟、三阴交等穴,次日即安,10日大愈。此盖菀陈则除之之意。
二、针药兼施的应用
方氏治病又一特点为根据病情需要,有时针药兼施。方氏曾治臂痛不举兼喘急1例,辨证肾不纳气为本病,臂痛不举为标症,先针肾俞、关元等穴,并予补敛肾气之丸落治之,2月之后,本病标症痊愈。
方氏又治一年约五旬男性阳萎、早泄患者,兼诉小便淋漓、会阴潮湿坠胀,前医投以温肾阳之品未效。方氏诊得脉象濡细,舌苔薄黄中腻,除针刺关元、脾俞、公孙、丰隆诸穴外,又投以水陆二仙丹,重用芡实,再加健脾之品。方氏辨证为肾阴亏虚、脾不健运、湿困下焦、水湿成灾,为阴盛之病。阴邪为崇,肾阳岂不受侮。治应通利下焦,兼予益精滋阴。肾精充、湿邪去,则其病当可治。
三、引进现代医学方法
1. 主张针前消毒
古代针刺缺乏消毒概念,常采用隔衣进针,以及“入口中必须温热方可与刺”的口温法。方氏早在30年代初已提倡不应用隔衣进针,并在进针前采用酒精局部消毒。
2.制订《方慎盦诊病表》
方氏诊病,重视四诊,纪录详细,早在1937年,已经使用《方慎盦诊病表》铅印病历。除姓名、性别、年龄、地址、年月日、编号外、其他内容还包括“初病经过、现在情形、特别症状、标准治法、处方、结果”。并列有“体气、面色、脉象左右、舌、嗜好、寒热、汗、饮、食、睡眠、大便、小便,”以及身体各部位如“头、颈、眼、耳、口、齿、胸、腹、背、腰、手臂、腿足”等项。实物至今仍保存。中医在30年代已使用内容如此详细之病史,殊不多见。
3.设计针灸器械
方氏为提高疗效,吸收西方之长,早在30年代就设计定制过两种针灸器械。其一为类似近代梅花针之针具,是据《灵枢·官针》毛刺、扬刺、半刺等刺法,“浅内针”、“正内一、旁内四”之义设计制成。针具呈莲房状,直径约1cm,下端并列5支针,针为金质,莲房上端装置1根弹簧,均置于1铜质管状物中,管长约5~6cm。其二为“温灸器”,为薰灸结合药物,既有艾灸之优点,益以药物之作用,用以治疗虚证和痹证,至今尚保存实物,此为铜质制成之双层桶状器具,外层上下两截直径9cm,高8cm,下置红木底座,中有一3厘米直径之圆孔。内层上端装有4根齿状环物,环形排列,直径3主,中间放置一段粗艾卷,下端有一容器,放置药物。外层上下两截互套,可以进退转动,四周均排列小空洞,外层有盖,用绞链开合,下用红木底座,中有一大空洞,直径约3厘米。使用时,将温灸器下端之空洞对准近选之穴位。点燃艾卷,艾火温热使药物直透穴位。可以转动外层上截,以调整空洞位置从而调节温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