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英章初级不假,但两者选一,还是不要曾翔的险绝

曾翔批评田英章楷书初级,只知平正,不只险绝,更不知道险绝之后的平正。他的理论根据是唐代大书法家孙过庭的观点,他在书谱中说: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

曾翔

孙过庭这句话为历代书家所推崇,也是传统书法的一个自然进步过程。书法源于道家,成于儒家,讲究阴阳。结体也渗透着阴阳思想,要求既有平正,又有险绝。但这其中的度是很不容易掌握的,需要逐步追求,先建立平正的审美,字最根本的就是稳定。有了稳定的基础,也就是能平正了,再追求变化,这就是险绝。险绝掌握了以后,再将两者合一,最终以平正的面貌示人,这时的平正之中已经有了险绝的变化,达到了阴阳统一。

孙过庭《书谱》

历代书法大家都是遵循这样规律,由平淡进入绚烂,由绚烂又归于平淡。这个过程,在现代草圣于右任身上,体现得最为明显。早期他的魏碑体书法剑拔弩张、刚劲雄强。随着年龄的增长,学识的丰厚,以及书写功夫的加深,他的字逐渐褪去了锋芒,变得含蓄而深沉。到了晚年,他的草书越来越淳厚,就像陈年的老酒,口味厚重而平和。最终,被懂得书道奥妙的日本人尊为当代草圣。

于右任早期书法

于右任晚年草书

能够由平正到险绝,再复归平正,有一个前提,就是你写的是传统书法,以古典书论为指导。随着功夫的加深,会体验每一个过程带来的喜悦。反之如果以西方美术理论为指导,尤其是中了“创新”的毒,是永远走不上“平正-险绝-又平正”这条路的。

张旭光草书

现代的创新书家沦为丑书就是个例子。丑书尽管是创新的产物,但是却无法避免地形成了集体的丑陋面貌,只能继续创新。在汉字的框架下,已经没有新路可走了,只好抛弃汉字走西洋抽象画的路子。张旭光、王冬龄已经在鼓吹书法可以不写汉字了,这就是书法西洋美术化的先声。

王冬龄

这些创新书风尽管走了一段险绝的路,但现在要抛弃汉字,丝毫没有刹车的迹象,根本可能再走到平正的路上。因此,尽管曾翔嘴上这么说,他们是回不到传统路上的。再回来,创新探索浪费的时间永远补不上,水平已经无法同后来者相提并论了。为了保住名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闯,哪怕撞得头破血流。

王冬龄草书

再看田英章的楷书,尽管处于书法的平正阶段,但是他的字没有人为地去搞创新,如果能在临帖上继续下功夫,随着功夫的加深,是有可能进入险绝境界,进而回归平正的。因为他这条路不会脱离汉字,这是个大前提,脱离汉字就谈不上回归平正了。汉字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平正不平正?

田英章作品

因此从传统的角度来看,田楷和丑书是两个极端,都离中庸之道远了。但是比起丑书来,田楷离传统要近得多,因此如果要选择的话,宁肯选择田楷也不能选择丑书。田楷还有可能回归真正的传统,而丑书就是一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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