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房【上】
〓第 1628 期〓
文|雀叫 编辑|王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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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房一词,可能就内蒙、山西、陕西、河北一带的人知道,不过现在这些地区的年轻人估计也不懂啥意思了。因为时代变了,网络世界里,娱乐节目丰富多彩,想看什么有什么,谁还半夜三更熬猪眼去听房呢?
过去则不然,人们,特别是年轻后生们热衷于听房,大部分人或多或少听过房。因为听房本身就是一台戏,但凡戏剧作品应该拥有的,如环境、人物、情节、动作、悬念、高潮,在听房所见所闻中,基本上都具备。况且,环境的神秘、人物的真实、情节的紧张,则更是令人心动神往。运气好一点,还可以看到某些动作,真人真事,真刀真枪,货真价实,不带掺假,极具吸引力和刺激性。
新婚之夜,当地遗有听房的习俗,主要是为了喜庆,显得家里人丁兴旺,弟弟妹妹们担任听房主角,为新郎新娘助助兴,同时分享点新婚燕尔的欢乐。这种听房一般收获不大,因为早在新郎新娘的预料之中,也就是走个形式、过程,和真正的听房感觉不可同日而语。
我最早听房大约是十二岁,那年在村里老家,好像是八月中秋,晚上有月亮,一点点也不冷。我和另一个小朋友在街上玩耍,听见几个后生要去三迷糊家听房,我们好奇,就尾随其后,目的是凑凑热闹。他们发现后,训斥我们不让跟着,我们死皮赖脸的不走。在村里,八大姑、七大姨、本家的、远房的都连着亲,所以小孩子称呼大人,不是哥哥姐姐,就是叔叔婶婶,因此后生们也就不硬逼我们离开。
三迷糊结婚刚刚一年多,老婆娶前旗巴音的,长得妖娆丰满,艳朴朴的挺性感,年轻人们都爱和她开玩笑,性格也好,家里串门人多。她们家在村子西头,独门独院,比较偏僻,用石头垒的院墙也不高,顶多一米,因此,很容易就跳进去了。按理说三迷糊家还养了一条呾呾狗,一开始咬了几声,一个叫继成的非常机灵,可能是经常去三迷糊家串门惯了,用手围成喇叭状轻轻“咀、咀、咀”了几声,狗就不咬了,还摇着尾巴围着看热闹。
那年我们村没有电,照明还用得是煤油灯,烟霾子挺大,所以人们睡觉一躺下就会吹灭灯。当时大约是21点半,三迷糊家估计刚休息,听房的几个人特别有经验,怕三迷糊从窗户上看见人影,先隐蔽在窗户两侧,连大气也不敢出,由继成小心翼翼地探头侦查,足足龟息了十几分钟,我们两个小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就在这时,继成摆手示意大家靠近,早已心急的其他人,立即悄无声息地贴了过去。当然大人们毫不客气地占据了最佳位置,我俩屁孩只能在后面眊瞭,里面是啥情况,根本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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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还是好像什么声音也没有。突然,三迷糊媳妇冒出一句:“干啥呀,这是?”
大家一愣,以为被发现了,正当大家回头用眼神疑问时,三迷糊嘟囔了句,“能干个啥?”“瞌睡了,少寡逼!”媳妇的声音贼大,似乎不情愿干啥。“嗯呢,嗯呢,嗯呢么…”三迷糊一个劲儿嗡缠着。“快睡哇,腰疼的,明天还得杀割灰脊背弯子那块地了。”“就一次,行不行,快点吧?”三迷糊不愿放弃,继续请求。“活圪泡,天天圪捣你老娘,麻球烦死了。”媳妇埋怨道。
不一会儿,就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还间杂着“啪、啪”的几声轻拍。几个听房的人凝神屏气,用眼、用耳捕捉着屋里的每一个细节,生怕漏掉哪怕是一丁点的内容。继而听到里面像猫舔冷糊糊,也像狗舔泔水。我正纳闷,不一会儿,又传出来像老牛耕地的声音,男的就像在地主的皮鞭下干着体力劳动,累死累活的不堪重负,“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女人好像抽泣,又像压抑的难受。
当时我对男女之事根本不懂(开化晚的缘故),听到这些奇奇怪怪声音,既感到十分好奇,又莫名其妙,忍不住问:“咋啦?这是咋啦?”
可能是怕我说话冲了好戏,一个我平时叫二哥的李志成,照我屁股就是一脚,踢得我生疼,眼睛睁得像牛蛋,用手指着院外,意思是让我“滚”!我一看人家真恼了,赶快知趣地拉上小伙伴逃离了。
后面故事有多红火,我不得而知。事后有人叨啦时兴奋得眉飞色舞,在场的人听得津津有味,啧啧称赞。都稀奇三迷糊人长得不打斗,炕上功夫原来那么过硬。
在村里还有一次听房,那是我20多岁时候,和我一起耍大的一个发小结婚。发小姓金名玺,比我大一岁,我亲切称他金兄。金兄浓眉大眼,人长得特别帅气,是村里公认的美男子,炒得一手好菜。人家找对象轻轻松松,一相女方就中,因此年龄不大就结婚了。
娶亲那天,我们要好的一帮小弟兄都去帮忙,比如端盘、烧火、担水,这些杂活儿大都由我们担当。所以,同总管大人和厨师待遇一样,除中午坐完正席之外,晚上东家接着招待一席。大家感觉任务完成了,也轻松了,就开怀畅饮,直喝到九点以后才在东家的委婉提醒中撤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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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兴未了的年轻人,还要闹一阵子洞房。闹洞房就是让新郎新娘做些亲密动作,比如:做亲吻表演,必须如饥似渴,有声有色;比如将钢镚塞到新娘腰克朗,让新郎深山探宝掏出来;比如用红头绳吊块喜糖,让新郎新娘用嘴争抵,红唇共啄等等。闹腾到夜里十点半左右,才恋恋不舍的散去。
我和一个叫天成的铁哥们约好了听房,我两先回我家待了半个多小时,判断新郎新娘喝完和气面后,安顿休息了才行动。
果然,当我们再返回金兄新房时,家人亲戚们已经离开,但新郎新娘还没睡下,两个正东一句,西一句地呱啦家常。
我俩酒没少喝,又忙乎一天,有点乏困,见好事多磨,一人点了一支烟,天成暂且坐在门口台阶上休息,我则继续在窗户前耐心观察。正当新郎说睡吧,累死了,新娘开始铺炕的时候,忽然传来“呼噜,呼噜”声音,吓得我回头一瞅,失笑的,天成脑袋靠住门框睡着了。我一看干不成,赶紧往醒推他,结果他睡得像猪一样,来回动就是不醒。好不容易有反应,“别管我,你们先喝,我一口就干了。”
我低声提醒天成别说话,还没等我说完,门“哗”的一声开了。“谁了?半夜三更不怕冷?”金玺问道。
一看我们俩,金玺笑了,说:“知道就是你们两个家伙,进家哇么,咱们三人再喝它点儿。”这时天成也清醒了,说:“你们啥时候才开始?磨磨蹭蹭真麻烦,要不进去再喝点?”
我一想今天是人家洞房花烛夜,关系再好也不能太过,主要是怕新娘也就是金玺媳妇讨厌,就说咱们明天再喝吧,今天就此别过,随后我拉上天成离开了金玺家。
我们俩分手后,各回各家。我在院外灰堆上尿了一泡,感觉酒劲彻底没了,脑袋特别清醒。心想金玺肯定以为我俩回家了,我何不来个去而复返,杀他个回马枪?想到这里,一下子来了精神,说干就干,很快我就悄无声息地折回金玺窗前。屋里的灯依然亮着,因为新婚之夜点红蜡烛,习俗要求彻夜长明,在外面透过窗帘窥视里面依稀可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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