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恩师李凌:一场缘分共悲欢,一路繁花送君归
郑州上空深深的雾霾还没有散去,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2017年1月2日,新年的脚步刚刚到来,晚上8点东方今报首席记者李凌因病救治无效,在郑州人民医院去世的噩耗就不幸传来,去世时年仅43岁。那个略带腼腆、说话细声轻语,总是带着浅浅微笑的男人就这样离开了爱他的家人以及等着他回去一起战斗的同事们,还有他的很多朋友也没有来得及和他说一声最后道别。
(李凌生前照片,来源东方今报)
本来得知噩耗的第一天就想写一篇追忆李凌的文章,以表缅怀,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曾经和现在是我的恩师,也因为他的骤然离世,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深深的自责。这两天心里也有一丝伤感,回忆起了和恩师李凌的那些点滴经历,打出了第一句话,又不断删除,也看到了东方今报和一些朋友悼念的文章,今天终于还是想说说自己的内心感受。不为别的,仅仅只是想追忆和送上祝福!
初识李凌是在2003年左右的夏天,面临毕业实习及为不远的以后找工作积累专业经验,当时去了投简历的几家媒体相关的单位面试,包括当时正值创刊招聘的《经济视点报》,后来因为种种自身原因和机缘巧合,没有通过《经济视点报》的最终面试,去了当地的一家周报,通过面试后成为了一名实习记者。
也就是在那时,在同为新闻部的例会上,听到了李凌的名字,并且因为他的丰富经验,我有幸分到了他一组,李凌也成为了我毕业以后的第一位真正意义工作上的老师。
在周报的近一年时间里,虽然工资很低,但是作为即将毕业的新闻专业学生,当时怀揣着一腔热血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真正的新闻记者“妙手著文章,铁肩担道义”。有新闻的时候就跟着李凌老师一起外出跑新闻,做采访,也有幸接触了一些行业专家,在李凌老师的帮扶和指导下,看到自己的文章和名字变成铅字印刷在报纸上时,那种油然而生的激动相信曾经有新闻梦想的每个年轻人都和我一样激动万分。
李凌是一个讷于言、敏于行的人。遇到重大新闻都是才思泉涌,但是却从来不事张扬和夸夸其谈。每一个请教的问题都能够给予回复,每次回复前总是浅浅一笑,既腼腆又让人觉得亲切。
李凌也是一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后期跑新闻的时候,他把每一个要点和注意事项记录、分配好之后,总是喜欢独自前往采访地,并让我们也学着自己去探索和采访。哪怕因为报社名气小,被多次拒绝后,他也总是不气馁,总是能够另辟蹊径找到方法完成每一次的采访。
李凌也是一个不善交际,却又嗜书如命,笔耕不辍的人。他不喜欢应酬,也不懂得在饭桌上推杯换盏地与领导套近乎、拍马屁,甚至也不愿意和同事嘻嘻哈哈地打成一片谈天说地。每天几乎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见到同事们也是点头莞尔一笑,然后就开始打开电脑寻找新闻点、出去采访、回来写稿。同事关于写稿方面的请教总是不厌其烦,每次稿件刊发后,他总是喜欢抱着一摞印刷好的周报奔赴一线,一是将周报送给被采访对象和单位,二是留存以备后续查找。
后来因为周报改组以及体制等种种原因,周报便在不久后停刊。我也离开进入了另一家杂志社。随后也和李凌及当时的同事渐渐失去了联系。
每天的生活依旧,那时候的郑州虽然工资低,但是空气是清新的,蓝天是看得见白云的,和同学、朋友们的聚餐也因为吃着一盘两块钱的凉菜、喝着一瓶一块五的金星啤酒而沾沾自喜,依旧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希望。
有时候,缘分这种东西总是很奇妙的。两年多之后,我们又通过QQ联系上了,但是因为李凌不喜聚会喜欢安静的性格,我们也仅仅只是见了几次面。他已经去了当时发展红火的《经济视点报》当了一名财经记者,我也机缘巧合地进入了金星啤酒。虽然都是文字工作,但是媒体和企业的岗位职责和工作性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我们也时断时续地联系着,2005年左右,还没有微信,只有电话、短信和QQ的交流。李凌是一个对新闻有着近乎固执的理想主义者。性格使然,他不愿意也做不了管理工作,也不愿意借助工作认识的企业老总去开展第二创收,他就是靠着一字一句的文章挣着一块一块的稿费。他热爱着他的这份神圣的职业,在他心里,只要让他能够安静地采访,完成一篇重大深度稿件,他就是欢喜的。虽然他内心的欢喜总是不喜形于色。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对于文字的热爱和执着是深入血液的。
我和《经济视点报》发生第二次交集是在联系到李凌后的第二年,当时经李凌老师提醒,报社招聘,凭借他当时的经验和骨干地位,完全可以凭他的关系介绍我进入报社,但是他并没有那样做,只是知道我那尚有的新闻理想,给我提供了一个信息而已。后来我就装作不认识他去了面试和笔试,通过后进入了领导最终的面试。
笔试当天,我在报社楼道里见到了拿着一摞报纸匆匆而过准备外出采访的李凌,我们相视会心一笑,然后擦肩而过。
后来因为个别条件没有谈妥,又一次和《经济视点报》擦肩而过,也许注定我是没有缘分在这里奉献了。
之后,就开始在金星啤酒一直默默奋斗。虽然理想很丰满,但是在金星也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一切顺其自然地走到了今天。李凌老师之后也去了现在的《东方今报》,担任财经记者。
那时候,《经济视点报》其实是有着源源不断地创新与日益发展的激情。也因为培养了很多如今在省会各大媒体担任财经记者的辉煌而被称为“中原财经记者的黄埔军校”。
当然李凌也是这所“黄埔军校”的优秀“毕业生”。在媒体日新月异的发展和变革中,李凌始终处于表面波澜不惊但是时时内心澎湃的激情中,这与他的处变不惊有着截然相反的表现。因为宣传工作和个人友谊的因素,李凌在东方今报后也一直保持着联系,每次金星啤酒有重大新闻活动和新品发布,都会邀请他前来,他的一篇篇掷地有声且深刻卓见的文章也为金星啤酒的美名传播贡献了不小的力量。
那时候,他因为看到了金星啤酒出版的内刊,就谦虚地打电话想让我每月出版后给他邮寄一本,想学习学习。偶尔因为忙碌某月忘记邮寄了,他也会在聊天时提醒我有空邮寄一本。这种谦卑也一如他的低调为人与生活一样,每次收到内刊后都会发短信表示感谢,并且表扬哪篇文章写的好,要好好学习。其实,我也知道这是他对我的鼓励和抬爱。更多的时候他也总是能够从一本普通的内刊上发现闪光的新闻点,并会免费为我们写几篇有见地的稿子。
记忆最深的是,从在周报共事至他去世前一年见到他时,他每次上下班以及来金星参加活动都是骑着一辆电动车,每次活动后带着企业送给他的礼物,瘦弱的身体驾着电动车总是让人看到一种心酸。其实凭借他多年的积累和优秀的写稿能力,买一辆作为代步的汽车和跳槽去最好的媒体早已不是难事,但是他依旧每次总是骑着电动车风雨无阻地坚守着一份执著。
后来在《东方今报·东方财经周刊》创刊后,他把全部的热情和经历投入到每一次的写稿中,那时候除了看大河报冗长的《七日财富》,就喜欢看他写的《东方财经周刊》的每一篇文章,每一篇都像是抽丝剥茧般讲故事一样,有深度又不乏趣味性和故事性。也成为我们学习的典范。
再后来,就有了微信联系。李凌的微信也总是转发他报道的深度新闻。时间永远定格在2016年12月28日。
(李凌微信截图)
在金星啤酒工作期间,也陆续见识过各大媒体形形色色的记者,也对媒体的那份热爱与执著渐渐淡化,在新媒体发展对传统媒体的影响和纸质媒体日渐衰弱下,也已经失去了毕业时的那份理想化的激情,但是每次见到李凌,总是会称一句“李老师”,看到他的微笑,也总会不由自主地依然对记者这份职业充满期待。
然而,人生总是有无数的机缘巧合的缘分,又总是有无数场悲欢离合的聚散两依依,李凌老师的突然离世在朋友圈刷屏后,也想以此文追忆那些点滴的记忆,遗憾的是在这么多年中,不爱照相的李凌老师和喜欢照相的我却没有留下一张合影。
有时候,文字的力量是强大的,可以针砭时弊、惩恶扬善,但是,有时候,文字的力量又是渺小的,再深沉的哀思也无法挽回已然消逝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