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张是之
今天在微博上看了一则声明，是中国非公立医疗机构协会的严正声明。这个协会的性质，是唯一从事全国社会办医行业服务和管理的国家一级行业组织，独立社团法人。声明主要是对那些专门针对私立医院的文章作了一些澄清，这些文章内容类似「那家被定点的私立医院，不要说主动请战了，在国家和人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却当了逃兵……」 ，或者「而在各地的援助武汉的医疗队伍当中，竟然没有私人（民营）医院加入这场抗击疫情的战斗的任何报道……」总之，稍微有点判断力的人，看标题都知道那些文章是黑稿。无论文章动机是怎样的，但都是在抹黑民营医院，制造矛盾和对立。而且阅读量和点赞数还都特别高。这份声明中写到，「武汉市前期已分三批征用24家社会办医院作为发热病人收治定点医院。」人家对征用很配合，不仅出钱出物出地方，也出人出力，很多私立医院的医生也奋战在抗击病毒一线。前方一线公立私立都在忙着联手抗击病毒，后方舆论却对着私立医院不依不饶地开炮。私立医院当然不完美，也有他们自己的不足，但也不是这些黑稿说的这些问题。柿子专捡软的捏，眼下这种形势，写没有人撑腰的民营医院，最安全又抓眼球。描绘一幅公立医院冲锋在前全力奋战，而民营医院缩头缩脑生怕亏钱的画面，是非常符合平时人们对抗日神剧的审美标准。这种强烈的反差对比，赚足了人们的眼球，赚钱的同时树立了人们对于公立医院和私立医院的对立情绪。于是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想到私立就想到莆田系，想到莆田系就想到这些医院为了赚钱不择手段，应该严厉打击。最后的结论就是，做大做强公立医院成为一种「共识」。即便暂且不从逻辑上说医疗服务彻底的市场化，就今天的现状而言，民营医院和公立医院也应该是一种非常好的互补手段，而不是矛盾和对立的。指导方针不应该鼓励把任意一方做大，而是应该处于一个既是互补又是相互竞争的状态。私立的能把高端医院做的很好？凭什么就认为低端的医疗行业就做不好呢？事实上，任何一个行业，越是准入相对自由，那么它的竞争就越是充分和激烈。激烈竞争的结果，就是消费人群不断地细分。这种细分最主要的就是支付能力。比如手机行业，从千元以下到万元以上，各个价格区间的产品应有尽有。对大部分人来说，别看那些五花八门的功能和性能，用到的最多的其实还是那几项。软硬件的不断迭代更新、功能的不断丰富，主要的还是满足了少数支付能力强的人的需求，是用来进行价格歧视和筛选的。像叶檀所说的，现在和将来只有公立和高端私立，实际上就是阻碍了市场进一步细分的可能。结果就是，不同支付能力的群体在不同区间花钱的选择机会更少了，而不是更多了。公立医院的指挥逻辑决定了，他们的定价权不在自己手上，有定价权的人没有足够的动机来区分消费者层次，制定复杂的价格体系。而如果做大做强公立医院成为共识，那留给私立医院的空间大概就只有叶檀所说的高端消费区间。如果你认为今天看到的景象，公立医院才是今天抗击病毒的大多数，那么很有可能只看到了看得见的，而忽略了看不见的问题。不说别的，今天的民营快递和物流行业无论是在运送医疗物资上，还是在普通人的日常生活物资上，在这个疫情的特殊时期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而民营快递的起步阶段，大概也就是 2003 年非典前后，最开始是受到邮政系统严重排挤和打压的。可以说，没有这么多年互联网经济、网购和物流的高速协同发展，我们今天应对疫情的能力会降一个级别。别忘了，互联网经济、网购和物流，绝大多数都是民营的。就连接管红十负责仓库分发的九州通，也是湖北省最大的民营企业之一，全国最大的民营医药批发企业。2010年上市，总部位于武汉。无论是物流还是仓库管理，这些民营企业过硬的本领，那都是在平时锤炼出来的。公立机构现在进入战时状态，这些民营企业平时就是战时。当然正如本文标题，要互补不要对立，那些为了突出公立医院光辉而抹黑民营医院的人，实在是没有必要这么做。不体面。如果朋友圈有人转这类文章，我的建议是，有一个拉黑一个。另外那篇《口罩涨价的逻辑》阅读量超过 30w 了，还有读者不断留言，已经超过允许放出的数量，今天在这里再分享一个从业者的真实经历。关于人性的问题，有很多人去研究去讨论，最常见的则是性善性恶论。但当没有光的时候，这种灰色不变成最黑的那一个，不去伤害别人，恐怕已经是最大的善了。
2020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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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Arkhip Kuindzhi，Early sp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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