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T叔叔慢慢教-56/57-黄芩黄连概述/葛根汤医案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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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芩黄连概述

黄芩一名腐肠，味苦平。治诸热黄疸，肠僻，泄利，逐水，下血闭，恶疮，疽蚀，火疡。

黄连，味苦寒。主热气，目痛，眦伤，泣出，明目（御览引云，主茎伤，大观本，无），肠澼，腹痛，下利，妇人阴中肿痛。久服，令人不忘。一名王连。生川谷。

那我们接下来要教黄芩跟黄连两味药。黄芩跟黄连它们在一般的西药的药理学呢，可能会觉得，哦，这两味药它都是苦的嘛，都是黄的嘛。那当然苦或者黄不在西药的考虑范围，那但是它一定要从药效来讲呢，都是一个消炎啦、抗菌啦，这样的效果。因为这种苦和黄，就是退热的药大概都是有消炎杀菌的功能，消炎抗菌的功能，就是中国人的下火药物。它的药效就很接近西方人的抗生素了，大概是这样子。那到底黄芩跟黄连有什么差别？为什张仲景要用两味药，而不只用其中一种呢？这个我们大概要稍微去探讨一下这两种药物它的差别到底在哪里。我们在用药的时候，什么情况适合用黄芩，什么情况比较适合用黄连，这是我们要讨论的。那如果是以我们中药的角度看黄芩跟黄连，我们就会知道说，黄连的苦味其实蛮苦的，那黄芩的苦味相比之下就不苦很多了，黄柏比黄连还要更苦一点，我们中国人说，越味道浓的药会越进到下面，所以我们就会觉得黄连会比较作用在人的中焦，比它味道淡比它轻的黄芩会作用在上焦，然后黄柏会作用到下焦。我们一般的医药的观点大概是这个样子。

另外就是以扎实的程度来讲的话，黄连这味药好像也是比较扎实一点的，黄芩会长的松松的，所以会让它比较入到上焦，黄芩是黄绿色的，带点绿色。

黄芩的种类

那我来说一下黄芩我们一般分成哪几种，那黄芩的话是这样子，比较嫩的黄芩呢，我们叫做子芩，就是还是小孩子的子，那这个子芩又叫作条芩；那比较老的黄芩呢我们叫做朽芩，就是已经是老朽了；朽芩，又叫做枯芩，又叫作片芩；那这个我今天带来的这个黄芩呢是子芩，子芩就是中间没有洞的，比较密实的，那至于说片芩、苦芩、朽芩呢它就是一整片，然后这中间呢就是烂得空空的，因为黄芩它长老的时候会烂的空空的，所以呢神农本草经说它“一名腐肠”，那有一些人考据说，古时候写肠字的时候可能是这个“腹”字的变体字，所以也有人说它叫作腐腹，那腐腹也好，腐肠也好，反正就是烂肚烂肠的。

就是总而言之呢，你啊，如果买到长的老的黄芩，中间已经烂出一个中空的洞了，那看起来就像那个切片的猪肠子一样，所以很容易理解，就看起来就像烂肠子一样，所以它有个名字就叫做空肠，叫作内虚啊。那你想想看，当它苦味不是这么浓，而它的形态又是这样子烂烂空空的，像我们一般买药都会说，黄芩啦、甘草啦，都是要买什么，纹理细密，密度高的比较漂亮的是好药；如果是有片甘草纹理都有很多裂痕，那都是被压扁压大的，那是假的，是做过的,做的不好的药。可是呢黄芩的话就是，买什么种都好啊，它的松松的空空的是它的特质。

那在时方的世界，不是经方的世界，就是黄芩这味药啊，如果是在时方的世界就有分，说是如果你要让这个黄芩能够养你的上焦养你的心肺的话，那你就最好要买什么芩啊？买这个枯芩；要中空的，它的气会比较轻，比较作用在你的肺，但如果你要用黄芩去凉你的膀胱火，你就要买这个子芩，然后呢它比较密实，它比较容易到下焦去，甚至呢，黄芩还可以用酒炒，那酒炒过的黄芩是比较有机会上到头部去的啊，那这是中国人对于——就是在时方的世界对于黄芩的看法。

黄芩之偶法

那为什么特别强调时方的世界对黄芩的看法呢，那是因为在经方的世界呢，用黄芩是不必分它是子芩还是苦芩的；那为什么不必分呢，因为张仲景用黄芩就很好玩，张仲景用黄芩的方法后代医家给他取了一个蛮好玩的说法，后代医家说张仲景用黄芩呢用的是偶法，这个偶同于我们说的配偶的偶啊，什么是偶法呢，就是黄芩这味药啊，因为它寒凉清热消炎的药性啊是淡淡的虚虚的飘飘的，你如果不约束它它就会漂浮在人的上焦，那张仲景的药法就是，你可以把这个软绵绵的黄芩找一个老公，把它嫁掉，那它呢就会嫁鸡而随鸡，嫁狗而随狗，所以称之为偶法，就是把黄芩嫁出去，变成别家的人。

那张仲景用了黄芩呢，医家认为说张仲景用黄芩呢最明显的是所谓的三种偶法，黄芩的三个配偶，那黄芩的老公一号是谁呢？它的一号老公叫作柴胡，那柴胡是一个专门会走到你的少阳区块——就是广义的少阳就是包含了前面比较广，那种狭义的少阳，就是说人的淋巴好了哦——那走在人的这个淋巴系统里面，那如果黄芩跟柴胡放到一起，它就跟着柴胡走到淋巴系统里面去清热消炎了，就不走别的地方了，所以成功地把它嫁到柴家去了。

那这个另外它的第二号老公是谁呢？是芍药。那芍药这味药呢，在张仲景治疗肚子绞痛的热痢的方子里面，就是黄芩汤，黄芩汤就是辅行诀里面的小阴旦汤，就是桂枝汤里面不放桂枝而放黄芩，那黄芩跟芍药遇到一起啊，哇!那个效果也是非常好玩；因为我从前因为帮同学的家人看病啊，开过一次黄芩汤；那一面给那个人吃黄芩汤，一面把他的脉，你可以从脉象，像看那个球赛一样哦，看到这个芍药把黄芩的寒凉的药性完全这样子吸到肚子里面去消炎了，就一点都没有放出来，就吸下去了，芍药就是能够增加人的肚子的这个容积的效果，就像好像在看球赛看科幻片，什么星球大爆炸变成一个黑洞这样那种感觉，就觉得太明显，但很好玩。

所以呢黄芩要把她嫁到芍家也是没有问题的。另外一个黄芩的老公三号呢就是黄连，那这个黄连在张仲景的泻心汤里面，常常黄芩黄连同用。那么黄连退火，好像退的火比较扎实的在中间，黄芩就能够帮它把周围的火也顺便清一清。就好像让黄连得到一个贤内助，帮她把它清不到的火顺便扫一扫，黄连好像就是大型的清洁公司，这样推过去，黄芩帮她把缝隙的地方再清一清啊，这样子啊。好像黄芩跟在后面把黄连清过的地方，然后用手指这样子，说还有灰尘哦！大概这种感觉。那这个当然有人是黄芩黄连组合有人是用另外一个讲法，有人是说黄连是治疗的热是湿热嘛，有人说黄连治疗的热是湿身之热，比如说你的脾胃太湿了，所以有热积在那边。那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就是黄芩清的热叫做热身之湿。湿身之热与热身之湿同学不要记哦，因为这是很黑的黑话，那临床你如何分辨。临床没有辨证点的黑话就不要记了啦，这只是鬼扯一下就算了。比如说像人的肺，如果是在正常状况，是很能够让气往下降的。可如果你的肺太热了，气不能往下降的时候，它里面会堆很多的湿气，那这个叫热身之湿，那就黄芩主治，黄连是治疗脾胃里面的湿身之热。就是有时候是这样的，一种论点比较是说到，黄芩如果跟黄连联署作用的时候，有一点像这掰出来的理论嘛，听听就算了。其实黄芩黄连同用的那个三黄泻心哦，其实在临床上面，与其说它清湿热现在不如说它破血，就是消灭不要的红血球比较有直接的效果，那就是另外一个层面的事情了。

那所以呢，张仲景就是能够把这个黄芩这样子用适当的方法把它嫁出去，这个偶法，到了时方的世界，其实继续的会对黄芩采用偶法。那怎么样的偶法呢？在经方里面还有一个黄芩的偶法，就是跟白术在一起。就是在妇人安胎的方子里面，就是黄芩跟白术同用，就是白术在安胎的时候，带一点点黄芩进去，把这个多余的胎热清掉，那是在妇人里面的偶法，就是跟白术同用。那这个方法在后代的安胎方一直都继续沿用了。

那么在时方的时代，像是金元时代，什么李东垣、朱丹溪那些人。他们是怎么样用偶法来对付黄芩的呢，比如说李东垣的《兰室秘藏》里面有一个方叫小清空膏。治少阳头痛及太阳头痛，不拘偏正：片黄芩，酒浸透。晒干为未。每服一钱，茶、酒任下。（《兰室秘藏》小清空膏）就是小小的蓝色的天空的膏，那个小清空膏不是一种糕啦，它就是治疗这个少阳经的实热头痛，其实从小清空膏也会让人看出来说其实黄芩哦，它有机会进入人的少阳区块的。它不用引经药，它自己会进入。但如果我们要用一些掰的方法，像黄芩本来是绿的，就会走肝胆区块这样子，那这也是胡掰啦。

那这个小清空膏就是说少阳头痛如果说是热症，它会痛在哪里呢，它会痛在人的头角，头角就是少阳经的经过的地方，那李东垣怎么用他，他就说，首先呢那个黄芩呢要酒制过，因为我们中国人呢知道说药用酒制过以后就比较容易上升。所以黄芩泡过酒再晒干就是这类做法啊。

其实黄芩用酒制过，然后再用茶或酒吞下去之后这种服法，其实也就代表黄芩有一个特殊的药性是，就是一般的寒凉药像黄连黄柏，它都是吃到肚子就往下降，这个药性比较多，你要再把它提到头顶，其实有一点难度啦。当然像葛根黄芩汤，用葛根这么大的力道把这两个寒凉药拽上来是可以的，那或者是明显的用到一些比较有力量的药把它提上来是可以的。

但是一般来讲寒凉药下去以后，要把它提起来是没有那么容易的，那在这个不容易之中的容易就是黄芩了，因为它的寒性比较轻飘飘，所以比较容易提得上来，乃至于治这个实热的头痛就会用到黄芩。

那实热头痛跟不是实热头痛怎么分，就是如果你的头痛是虚证的头痛。就是不能用清火药的头痛，那个虚证的头痛你痛的时候啊，会觉得按他比较舒服。

那如果你是实热的头痛的话，你会觉得这个头发向外拔比较舒服。所以你要辨别一下，就是喜欢压的还是喜欢拔的，要辨别一下。如果跟压跟拔都没有关系，那另外就算别种头痛哦，大概是这样子。所以黄芩当然是要治实热的，你要是喜欢拔，头发这样往外拔会舒服一点，那这样子你可以用它。那这个少阳经头痛他就说，把这个酒制黄芩的粉末用酒或茶喝下去，因为酒可以让药性往上升，茶可以清理头部，可以把药性带上来，所以用这样的方法。

那像朱丹溪的丹溪心法里面呢，治眉眶痛，属凤热与痰：黄芩(酒浸，炒)、白芷。上为未，茶清调二钱。（《丹溪心法》）他治疗这个阳明的实热头痛，那阳明的痛，他说眉框痛，就是眼眶痛，或者这个眉棱骨痛，那你会觉得好像把那块肉揪起来的那种感觉，但那样子的痛，他就把黄芩嫁给姓白的白芷，因为白芷是阳明经的引经药，所以黄芩嫁给白芷，就是酒制黄芩跟白芷等分打成粉，每份两钱，用茶来吞，那就是是治实热的阳明经头痛，那就是这样子。

那黄芩的这种被引的效果，像李东垣还有一个方子，一直到后代都很有名，就是叫做普济消毒饮，有没有同学听过啊？那普济消毒饮，那个时候他发明来治什么？那个时代有一种病叫大头瘟，就是你得了这种瘟疫之后，你是头部在发炎的，就是整个头部会红肿的，那普济消毒饮里面就有黄芩，用这样的方法把黄芩提上来消头部的炎，那普济消毒饮如果用在今天的话，那就是面部的丹毒，腮腺炎，或者是脸部的蜂窝组织炎，就可以用这个方子了。这就是黄芩可以利用的地方。其实黄芩它用这个偶法，那相对来讲，其实黄连有另外一个做法，黄连另外一个做法我等一下会讲啊。

但是我们可以知道，黄连这味药其实比黄芩要寒很多，就是在同用它的过程里面会发现，黄连的去热的效果很强。同学要知道，中医里面，这个苦药，说是凉药苦口，那个凉是凉快的凉，凡是很苦的药都是很凉的。黄连这种药其实吃多了对人的身体恐怕不一定有好处，因为太寒了嘛。可是这个黄连现在好像很多人喜欢吞什么黄连粉胶囊什么的，那其实是蛮危险的。那这个到底是有一些奇怪的习惯是怎么产生的？等一下会跟同学讲。就是关系到，因为现在孕妇喜欢吞黄连粉，那其实有一下中医的内容慢慢在时代演变之中一点点被扭曲，然后扭曲到今天妇女吞黄连粉，等下讲到黄连会讲到一下这个事情。

因为黄芩在比较古方里面，黄芩配白术，这是一个养胎的办法。就是胎儿如果太热的话，会好像胎不安稳，所以会稍微清热；但是要搭配很足够的暖、补药啊，并不是单独用寒凉药的。那我们先看神农本草经里的黄芩的功用呃，他说味苦平。你看啊，半夏啊感觉上是有一点点热的，神农本草经也说它平。那黄芩呢感觉上有一点凉的，神农本草经也说它平。那三黄芩、连、柏，基本上都是又凉又燥的药，可是黄芩的燥性其实非常的淡，所以我们几乎不太需要考虑到黄芩的燥性，反而是黄连跟黄柏的燥性比较列入计算，他说治这个诸热黄疸，就是在身体里面这种肝胆区块发炎，或者是——其实不要说肝胆区块发炎，我干脆直接这样说好了，就是，有人曾经统计中国治黄疸的古方，就是黄疸有的人是黄中带黑，有的人这样黄那样黄，那他们的统计说，其实会用到黄芩治的黄疸都是全身平均的发黄那种，首先是临床会有用到。那张仲景治黄疸的方还算很齐全，所以到时候我们经方读到就好了，是不是一定要用黄芩都没关系。

那肠僻泻利呢，就是这个葛根黄芩黄连汤让我们看到说黄芩黄连对于这个消炎止这个热性下利都是蛮有用的药。只是呢，同学如果把黄芩跟黄连的条文一起看，就会发现说，黄连写：肠澼腹痛下利，黄芩就写：肠澼下利，好像少了一个腹痛，象张仲景的药方的加减，比如说小柴胡汤里面本来是有黄芩的，可他张仲景就写说，如果是腹中痛的话呢，就去黄芩，加芍药。也就是说，如果肚子已经在痛有可能是因为太寒所以痛，那你要把黄芩去掉，加上能够放松肚子的芍药。那如果小柴胡汤，他如果是心下悸，因为黄芩会清区块的火，已经心悸代表阳不够，他就会写说，去黄芩加茯苓，所以大概在张仲景的进退之间对黄芩会有这样子的处理，但至于说黄连另外有功，因为黄连的寒凉药性比较强，是真的可以治疗这种发炎的这种痛，那就另外算。

那这个“逐水”，黄芩用来利小便的方，老实说不很明显，但是因为黄芩在张仲景的小柴胡汤会用到。小柴胡汤会疏通人的淋巴，淋巴在人体的水循环是扮演到很重要的角色的，所以相对来说可以通人的水，但这个解释当然是一个比较勉强的解释。这个逐水跟下血闭，都是有一点勉强，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历代能够找得到的方剂，其实用黄芩来止血的方子比较多。比如说下痢带血，或者是月经的经水过多啦，这样的话就会用到黄芩，就是用黄芩止血的多，用来把这个淤血打下来的方没看过啊。那所以，但是呢黄芩我们会说，如果你是用，在时方的世界用的是密度比较高的子芩的话呢，它也可以去泄膀胱火啊。那至于说如果你要泄大肠火的话，是用子芩还是用条芩，其实都可以啊。因为大肠虽然在下焦，可是跟上焦的肺是表里啊，所以不太需要选药。像我一般买得到的那种治痔疮的方里面都放有黄芩，因为泄肺火等于泄大肠火，然后就顺便让大肠火清一清，就是刚开始发的痔疮，其实随便科学中药把几种药稍微搭配起来吃一吃，什么清肠饮、什么乐事疏，随便A+B吃一吃效果都会非常好的。那至于说“恶疮疽蚀”跟“火疡”，就是因为黄芩如果你不用任何引经药来引它的话，它大概就作用在人的上焦比较多，也就是黄芩它以凉肺为主，这味药它既然是凉肺为主的话呢，我们说肺跟大肠相表里，肺跟皮肤相表里，所以黄芩它自然会作用到皮肤比较多，所以就是这样的一个思考，我想，如果是皮肤的发炎，所以你要外敷、要内用呢多多少少都是有效的。

关于黄芩的不用引经药，它会到哪里去的这个事情，补充一个李时珍他自己的医案，他就说，李时珍20岁的时候因为感冒咳嗽很久且犯戒，所谓的犯戒就是说感冒的时候不要吃不消化的东西，不是说食肉则复嘛，喝水则复嘛！就是消化也是要花体力的。或者是感冒的时候身体不够好，不要跟老婆做太多房间里面的事情啊，那就是他忍不住结果就会变成骨蒸发热，阴虚发热。然后就开始从这种感冒转成冬不藏精的温病的这种发炎状态，然后皮肤好像火在烧一样。同学要记得，这个肺这样子在发炎的时候其实皮肤是它相对的位置嘛。他说每天要吐一碗多的痰，然后六脉浮洪。然后吃着柴胡麦冬荆沥都没有效；然后大家都觉得非死不可了。然后李时珍的妈妈李月池就忽然想起来李东垣治这个东西用一味黄芩汤。就拿这个片芩就是比较松的那一种用两碗水煎一碗水给他一口气喝下去，然后第二天就什么都好了。那当然治疗这种肺热这种一味黄芩汤的用法的话，辩证点其实并不一定在于所谓的六脉浮洪，就是主要他有一个辩证点就是你的皮肤表面摸起来很烫，可是你的手用力把他皮肤这样掐进去，会觉得他里面的肉好像没有皮肤表面那么烫。这样子才能辨别这个脏腑表里关系，他热的是肺。如果他按进去肉也很烫的话，那这个可能要用到石膏白虎汤之类的啦，对不对。如果肌肉在发热的话，那就要用到白虎了。

像我们同样是退胃火，用黄连跟用石膏有什么不一样啊？黄连退胃火的话一定是那个人太湿，他的舌苔一定是黄而腻，一就是黄腻的厚舌，好像舌头上涂了一层芒果冰激凌那种舌苔。但如果是用石膏的话，这人一定是又热又干。那舌苔就会残缺而有裂纹这样才适合用石膏！一个是润药一个是躁药，我现在是讲的黄连，不是黄芩。大家至少知道一下，所有他就说，还有就是他的辩证点还有一种说法，说白天烦躁的比较厉害是气分发热哦，相对来讲血分发热比较是晚上严重，所有他就一次用这种黄芩汤呢就把它医好了。所以我们就知道说黄芩它单用的时候的确是一个入肺的药。

那这个地方其实是留下来当做一个未来的用药大概的伏笔，怎么讲呢？就是伤寒论里面不一定用黄芩来清肺热。就像肺有热比如说用石膏来去热更多一点。可是比如说象SARS这种病，你说用石膏的大青龙汤来医也是一个方法。但是呢，我从前我的中医老师医这种病，就是用麻黄汤加黄芩，那也是一个医法，就是反正肺太热吗，就要加一些黄芩。所以其实黄芩可以搭配在蛮多的方子里面使用的。如果我们能够辨别他的确是有这样的实热的话，那就可以这样的使用。

药解之黄连

那我们接下来要比对黄芩跟黄连的差别。那我们来看一下黄连这味药。一名王连。其实它的药名可能比较多的意义是在于，我们中国人，黄连呢，比较喜欢用的是说，它挖出来有点像鸡爪子的比较好。因为黄连在本草书上形容它，就是它好像是一节一节的珠子贯穿起来的长相。好像串珠一样连串的一个药叫做黄连，那像鸡爪黄连也就不错用了。像张仲景有一个病他是专门用黄连甘草粉来医的，那个病叫做浸淫疮。就是你身上有一个地方长这个会溃烂的水泡疮，那它烂出来的脓水沾到旁边，然后就自己把旁边的皮肤也感染了，这样一路发过去。那这种连串的感染的这个疮就要用黄连。我们有一些本草学者解释说，因为黄连也是连串的，跟它刚好同性质，所以适合介入这样的形态的病，就是同样形态生态的药治这种病，那黄连它的味道就是确确实实写苦寒的啊。

它治热气，这个热气的话，黄连你如果用适当的引经药，也可以凉到血分。因为消炎这件事是不分气血的,但是以药性来讲，我们一般还是认为黄芩黄连都比较偏在气分多一点。就是如果你直定要凉血的话那可以用生地黄直接凉血，黄连不是直接凉血的药，比较作用在气分。然后它说目痛皆伤泣出明目。这一联串的字都是在讲说黄连它可以治眼睛的发炎。有没有看到，那黄连怎么治眼睛？那内服药是有，比如说眼睛受伤，也就是眼睛容易红肿热痛那种。像从前就有一个方子叫做羊肝丸，就用黄连跟羊肝一起捣，做成药然后这样吃。我原来是想要引这个羊肝丸来讲给班上同学的，结果我发现比较有效的那个羊肝丸的方子刚好没有放黄连。所以就觉得——它放木贼草什么的，就是觉得有点漏气，那就算了吧以后再说吧。

那这个黄连治眼睛，就是内服能够治眼睛的方是蛮多的，那我们不妨说几个外用药好了。比如说眼睛红肿之类的，什么结膜炎角膜炎之类的，把黄连泡在滚烫的水里，像泡茶一样。泡出一杯浓的黄连茶之后，趁它还没有完全冷，还要温热的，用布和棉花沾了，挤了滴到眼睛上面。那这样子要滴到什么程度呢，他说，滴眼睛滴到喉咙发苦就可以停了，因为人的这些窍是相通的吗，滴到后来喉咙会开始发苦，滴到喉咙发苦就可以停了。那这样眼睛的热就退得很快，那另外还有一些方法，反正窍是通的吧。还有就是打黄连粉，调麻油，然后抹在鼻孔里面，也可以清掉眼睛的发炎，这是外用，因为黄连用在治眼睛是很多的。

那至于说黄连呢，它这个治疗肠澼腹痛下利，这个肠澼，一般澼这个字比较是积水的意思。可是我们后代的医家讲到肠澼，然后会讲说肠澼的症状就是拉肚子里面有带血，为什么肠澼会变成带血呢，就是黄连在药效上面呢，中国人有几味药会给它一个赞词，比如说我上次讲到厚朴的时候讲说，中国有个厚朴能够厚肠胃，那另外说会能够厚肠胃的药就还有黄连、还有石斛。

那厚朴的厚肠胃我已经解释过了，其实也不是真的把肠胃变得多强，吃多了还是会脱肛下气的。那黄连是如何能够厚肠胃的呢？首先是这样子的，黄连我们以前讲过黄连是又寒又燥的药，那其实我们人的身体是——不是那么能够耐受寒药的。如果我们平时开什么药，比如说同学哪里发炎，我开个什么导赤散，八正散、龙肝泻肝汤，那同学就说吃了药好像炎是消了可是我开始拉肚子了，就是寒药吃一吃脾胃都搞坏了开始拉肚子，那因为黄连本身是一个比较燥的药，所以它吃下去它虽然很寒，可是不会让你拉，所以有这样子的效果，而且它本身是一个止泻的药。现在的研究就是说黄连里面含有一种成分叫做小檗碱，这个黄连里面所能够提取出来的小檗碱成分是一个很有效的止痢的药物。所以现在在大陆都买得到含有小檗碱的药物，很小片的。因为提取出来有效成分就不用管寒热嘛，反正吃了就可以止泻就这样子。就像大家不会西医也可以买来当家庭常药啊，不用学中医的话吃这个就可以了。那单独就可以取效，所以呢黄连它是个消炎止痢效果呢，古时候就会觉得说其实治疗痢疾。当然这个痢疾是比较偏热性的，其实我们现代的人拉肚子还是寒性的居多，寒性的拉肚子四逆汤理中汤比较对路，真的不是用黄连的，那热性的拉肚子，所唯的痢疾在这里是指热性的，就是黄连是治痢的药里面是最多用的。

因为肠澼这个毛病一旦用热性的发炎的下利，拉到后来为什么会拉出血的？就是因为肠道里面本来就有一层类似膜的东西保护它自己的，可是你这样子拉拉拉，到后来这层膜会被拉的状态刮掉，刮到后来你的肠道就会破掉然后就会拉血，那黄连能够止这一种的下利，那相对来讲就是让你的肠道刮下来的脂膜，就是些肠道油膜不要受伤，所以从防患的角度来看的话，黄连的确是一个让肠胃不要变薄，薄到破掉的药，但是你要说吃黄连能够补这个肠胃，那肯定没有这回事，厚朴不行，黄连也不行，或许剩下来唯一那个石斛还有点行哦，至少黄连不行的。

像明朝的张景岳就有严重批评那个时代的人，他就说，那个时代的医者，他就批评说，不要说黄连能够止痢哦，就什么拉肚子就赶快就给他吃黄连。张景岳的观察就是那个时代的医生用黄连呢，就是用到说是因为下利就用黄连，然后医到那个人脾肾两败，然后到最后死掉，因为寒凉药会破元气。你不要说吃了不会拉就没事，你的元气一样被它泄掉。所以基本上要知道它只是寒而不会湿，但是实际上用起来它是一个还是有风险的药物，反正任何寒凉药都是中病即止，不要用多。

那妇人阴中肿痛哦，为什么特别讲妇人？男人没有阴中，所以就只讲妇人，那一般来讲是这样子，就是说妇人阴中肿痛在那个时代的观察会认为比较是湿热在下焦，那黄连它是一个中下焦都可以作用的药物，所以就用这样的方式来治。那至于男人的小便不利、清湿清热的药物用法不太一样，男人的小便不利如果有这种肿痛，男人的话比较用这种滑利的，滑而能够利尿，然后用这种清热滋阴的药，那那个跟用黄连的法是不太一样的，所以就大概是有一些临床上的差别。

那这个久服令人不忘，因为这个黄连这味药，如果我们不特别给它归经的引导的话呢，黄连这味药它大概是作用在人的心跟胃。其实心就已经是血脏了呃，所以不能说黄连不作用在血分。但是也不能这样讲，黄连作用的心是那个灵魂的心，不是肉体的心，所以还是气分。那灵魂的心不能叫血分，就是我从前基础班有讲过，说人的心要跟灵魂的心跟肉体的心，灵魂的心叫心，肉体的心叫心包哦。那因为黄连能够清心火，心火是会让、会让人觉得烦，会让人觉得神比较乱。所以清了心火之后呢，就能够提高一个人的集中力跟记忆力，就能够让人不忘。但是至少也要这个人真的有心火才行啊，对不对。那没有心火的话，当然就用黄连的话就没什么意思了呃。那黄连到底是入胃还是入心啊，我想一般来讲还是入胃要多一点吧。那如果要它入心不要入胃怎么办那。也是把它嫁掉啊。像傅青主嫁黄连的方法是什么啊，就是用菖蒲当引经药，因为菖蒲是确定入心的药。那你用了菖蒲——因为陈世铎的方法，他治疗说啊，如果你的舌头破，不是口疮是舌头疮，他就说这多半是你的心火太旺了啊。那你用黄连的话清到胃火也没意思。你就用菖蒲跟黄连一起煎它，那菖蒲会把黄连引到心，就可以治舌头疮啊，所以有此一说啦。

实际上啊，治这个嘴巴里面的疮用到的道理跟古时候都很不一样啦。我觉得我小时候啊，就是口疮大王，一天到晚长口疮痛得要命啊。那什么凉药都吃过了，每天吃好几片，什么牛黄上清片，都不会好哦，什么西瓜霜也喷了不少瓶。那到后来呢，有一次哦，那时候我已经学中医之后，有一次呢，学校啊同学因为应对的事情好像忙了几天，然后我就口疮得非常严重，烂的很厉害。那时候刚开始接触中医哦，那就觉得说，那口疮啊上火啊，那刚好有生元买回来的黄连粉的胶囊啊，那就觉得说，吞黄连粉胶囊，清火嘛能治口疮。结果啊，越吃那个口疮烂的越厉害，到最后痛到不行哦。那个时候呢，一面吃，还一面查本草书，讲到黄连的条目中，黄连虽然寒，可是很燥。所以用它来清火，有的时候不够湿的人吃了会反发燥，反而引火烧的更旺啊，就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是冬天反而烧火烧的更严重哦。

那后来呢，我才发现啊，我的那个口疮啊，是因为比较忙比较睡的少，所以是阴虚嘛。阴虚火旺是肝胆脉就是比较浮比较空，就是当归补血汤的脉。于是呢我就弄点当归补血汤来吃。当归补血汤一吃，哇！一夜之间就痊愈大半哦。那我就发现说，过去我们一直在吃下火药在干什么？这是虚火嘛，要吃补药啊！吃什么下火药？。所以到后来我遇到那种口疮是来自于，睡眠不足的，大概多半是开当归补血汤。那如果怕补的血到不了你的嘴巴，就去加一点补中益气汤。所以我就用很多的当归补血汤加一点能够把它提上来的补中益气汤，那这样治这个睡的少的口疮，效果就不错哦。当归补血汤当然用煎剂效果比较好，还记得当归补血汤的配伍吗？就是黄芪一两当归两钱，5：1。

那说到这个当归补血汤，刚刚讲到黄芩治这个实热的头痛。那我们现在的头痛其实很多人都是血虚痛。血虚就是就是睡的少，这段时间你开始头疼，那就是因为你血不够，血不够的地方风邪就容易渗进来。那这个时候你大概要用补血药为主，少少掺一点点祛风药。那我的话就是，头部的经，不分经的祛风药什么经都驱一下就是川穹茶调散啦。

太平惠民和剂局方 川穹 荆芥去梗各120g（各四两） 白芷 羌活 灸甘草各60g（各二两） 细辛30g（一两）防风45g（一两半）薄荷叶不见火240g（八两）为细末，每服6g，清茶调下。亦作汤剂，用量按原方比列酌定。疏风止痛。【主治】外感风邪头痛。偏头痛或巅顶作痛，恶寒发热，目眩鼻塞，舌苔薄白，脉浮。

那就用一完整的当归补血汤，配少量的，一公克，一公克半的川穹茶调散，然后就这样子吃。如果是因为睡眠不足的血虚头痛的话，这样吃比较有效的。当然当归补血汤是补一时之血，要补长久之血的话，那就是吃八珍汤啊，人参养荣汤啊，肾气丸啊。只是刚刚提到的三种方剂都有地黄，地黄要吃还是要有功夫的，大家不要急着吃它，那平常当归补血汤打一打就算了啊。

那我就觉得有一次啊，我在公司给我的老板啊，他头疼啊，就给他吃当归补血汤加一点川穹茶调散，那我老板是那种体质比较敏感的人，结果呢他吃到嘴巴里面吞下去后，一秒钟就不痛了。那时候我就觉得，哇，中医真的是巫术。一旦进入到人体，就马上跟人体的磁场起反应啊，还不一定要消化吸收呢。那这个像是黄连它如果要用来去火的话，就想考虑到它是一个燥药，它是不是会伤阴！

就比如说像是，同样是阴虚的失眠。张仲景的朱鸟汤，黄连阿胶鸡子黄汤，就可以放黄连，为什么？因为它里面同样是阴虚火旺，朱鸟汤里面有鸡蛋黄，有阿胶，都是很滋阴的药，所以你放黄连OK。但是如果是酸枣仁汤你放黄连就不行啊，酸枣仁汤放黄连这个人就干掉了。已经血虚了，你还把他烧这么干，就没有用。因为黄连到底是味破血的药。当然你能够明白这个分寸，就是说一个人阴虚的时候不能够用黄连的啊。

胡黄连

那这个黄连在种类上面呢，除了我们一般买到的黄连之外呢，还有另外一种黄连，在临床上是很被医生推荐的，就是胡黄连，就是胡人用的黄连。那么胡黄连是怎么样呢？那本草的书记载，它是质重而色黑。就是密度比较高，颜色比较黑。那这样子一种黄连，它的药性会比较入到下焦；那另外一点就是，胡黄连比黄连要不燥，所以用起来可能会有一种安心感，就是比较那种发躁的情况会少。

所以如果你要用到黄连，你就发现身体有一点发干，可是在症状上面必须用到它清火的时候呢，那你就可以在药局买胡黄连呃，这是一点。那么另外一点就是黄连我们刚刚说，如果它是你要用它安神的话，用很少的剂量就可以，就是几分就好了。如果它是用来祛湿，那可能用到一钱两钱。如果要用到大剂量的黄连，多半就是你的身体有严重的发炎，你要用来清热，那个时候才会用到大剂量的黄连，那这是一点。

黄连之对法

我们刚刚说到黄芩，张仲景呢，会用偶法。那在时方的世界呢，对待黄连呢？不用偶法，用对法。什么叫对法呢？对跟偶都是帮它找到另外一半。可是呢，偶法的话，黄芩是个柔顺的好姑娘，把她嫁出去，就会相夫教子呃。那可是黄连呢，就是很泼辣的药。所以就用一个彪悍的药，就找到它的克星，找到它的对头才好用。因为你单用黄连，那后来黄连会太寒了，有些副作用。所以在时方的世界有一些方子，我们有些症状用经方比较有效。就像时方世界有一个方子，叫香连丸，就是黄连跟木香同用。因为黄连是寒药，会降低你的消化机能，所以用那种能够增进肠道运作的木香来治疗这个腹痛下利哦，然后大便拉完还觉得好像塞在肛门没有拉干净那种感觉。那你就要用黄连去止痢，可是要用木香恢复肠道的机能。就帮它找一个对头呃，跟它药性是相反的。那像还有这个，干姜跟黄连，就是姜连散，在时方世界也有。

那经方更不要说了。像经方的泻心汤治疗心下痞的泻心汤，就是黄连跟干姜成为一个对子。就是黄连要清这个热，可是不能清热让你脾胃都当掉啊，所以要用干姜补助你脾胃的热。所以黄连跟干姜这个对子也常常用。那像丹溪心法有一个方叫做，抑青丸。黄连（吴茱汤润1宿）。肝火胁痛，肝厥头痛，痛在巅顶者。泻肝火。就是压抑你的青色，就是压抑你的肝啦。那在别的书有个同样的方叫左金丸。《丹溪心法》组成：黄连六两，吴茱萸一两或半两。清泻肝火，降逆止呕。肝火犯胃证。胁肋疼痛，嘈杂吞酸，呕吐口音，舌红苔黄，脉弦数。就是辅佐你的肺去打你的肝的意思。那抑青或者是左金呢，那是黄连跟吴茱萸，就是左金是吴茱萸1黄连6，抑青是用吴茱萸汤来泡黄连。这样的做法是治疗吐酸水，胃热胁痛。那这样子的话，你用黄连呢，它竟然能够用这样的方法退肝火，黄连我们一般说退心胃之火，可是在这一类的实践里面你会发现，黄连会治到眼睛，对不对。你会知道啊，效果还是会入肝。然后呢，像这个抑青丸、左金丸，你就会觉得说，黄连好像在泻的是肝火。

那到底它是泻什么火？那中医给黄连这个药性给它一个看法，叫做土中泄木。就是黄连到底还是作用在脾胃中焦比较多。可是作用在脾胃中焦，它要泻火。那肝胆的火，它可以顺便拉过来一起泄。那这个东西呢如果用另外一个药来讲也是一样的意思，就是土中疏木的药，就是白芍。白芍也是说，在经方世界里就是把这个地方松开嘛。可是松开的同时，它可以让肝也得到松开的效果，就是以中焦为主轴，那它旁边东西都可以顺便帮到忙。那至于说中国古时候治口疮的方呢，有这个黄连细辛同用的方，那细辛也是热药。那治疗这个痔疮出血的方子，有蒜连丸，大蒜黄连同用。所以就都是帮它找一个对头来克制它。黄芩用偶法，黄连用对法，那你就会知道，黄连的寒性其实是比黄芩要厉害，懂我这个意思吧。

黄芩的寒性我们好像不太那么当一回事，但黄连的话就要可是小心谨慎啊。所以用黄连的话，同学要有这个观念。就是不要让它太寒。说到这个口疮，象我治口疮常用当归补血汤和补中益气汤，可是呢，在这个时代，口疮已经进入一个新的风貌了。就像明朝末年的赵献可，赵养葵写的这个医贯，里面他就提出一个很新的看法，就是所谓的扶阳补火派的始祖。赵养葵是说，哎！你说口疮是上火，那我倒是要问你，火为什么会上来？你会不会是西瓜吃太多，脾胃太寒，所以把火逼上来？就是等于是异类不相容的这种格局，所以嘴巴在上火，说不定你脾胃太寒了，所以口疮呢应该吃理中汤才对啊！这个在当年其实是被当作异端，妖言惑众的样子；可是现在啊，口疮用理中汤的机会蛮多了。

就是有些人呢，吃了一些寒凉的东西，口疮反而更严重了，那就是这个脾胃已经被寒气所霸占，阳气的地方没有家可归，就流浪在外面，然后烧坏你的嘴巴。就是从前的异端现在变正常了，我们现在人类的体质真的是不太行啊、不太行啊！

养胎与去胎毒

那在最后的最后，我们要讨论到一个，我们现在的孕妇常常吞黄连的问题。就像是我们古方的世界养胎用白术黄芩，是还OK的，那还合法的。那怎么会用到黄连去养胎呢？这就是让人觉得中医药啊，所以我就这个时候开始倒溯他的理路。现在的孕妇她有事没事就吞黄连胶囊，她是说要去干吗？要去胎毒，说生下来的孩子就会白白净净的。我就觉得说这到底是哪一个人开始鬼扯的啊？就是胎毒不是这样去的。

中国人去胎毒用的最常用的两味药，一个是甘草，一个是黄连，两种都会有用。就是小孩子出生以后，你用一点点黄连煮一点点水，给他多于一茶匙，少于一汤匙的黄连煮水。小孩一出生就给他喝。那喝了之后他就会吐出一团好像颜色脏脏的痰，那个东西就是胎毒。就是喝下去胎毒就吐出来。然后这小孩子就会长的白白净净的，就会比没有去过胎毒的长的干净。但是这个要去胎毒哦，你不一定用黄连，你用甘草也可以，那甘草小孩子比较喜欢吃啊。用一大片甘草煮一点水，然后用棉布沾，滴到小孩子嘴里面，小孩子就会吐一口脏脏的痰。那就是胎毒。那甘草可以去胎毒，那小孩子长的很白净。那用黄连去的那种胎毒，就是让小孩子将来比较不会长麻疹、水痘这样子。也就是小孩子出生以后，一两片黄连煮的水，滴一两滴进去就可以了。你干嘛在出生前拼命吞哪？就是没有什么好的！

因为你一次怀孕这样吞，以后有可能你身体的机能会坏到习惯性流产呃。就是她身体受到那么多寒凉药的攻击，身体的整个机能就会变弱。当然我也不要说是绝对，我不要诅咒说你孕妇吃过黄连一定会身体坏，不要这样子讲。因为像我外婆当年怀我妈妈的时候就是非常想要吃咖啡，不是喝咖啡哦，是吃咖啡哦。就是整罐的咖啡拿来用汤匙舀来嚼嚼就下去了。

因为那个吃法其实在我们现在医学检测会觉得，这个量的咖啡足以致命哦。可是生出来我妈也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所以孕妇吃东西，有的时候不知道，那上天在管！那这个，所以黄连解胎毒呢跟甘草解胎毒的效果是差不多的，就出生以后用一用就好了。所以基本上要解胎毒，没有必要在出生以前那个妈妈把自己当作堕胎这样拼命吞。

另外在怀孕期间吃黄连的记载是什么样呢，就是中国人认为说，怀孕的每一个月它是不同的脏在管的，比如像金匮要略里面有一个说什么怀孕七月啦，什么脾脏没有养好啦，什么怎么样怎么样。就是好像有这样一个理论在里面，后来妇科就发展出比较完整的理论。那他们就认为说怀孕的第三个月是心经在顾着胎儿的。那心经万一火太大的话，会让这个胎儿不安定，容易流产。为了预防心经火太大，在到第三个月之前的倒数十天，如果你把到这个孕妇的心火有旺的话，你就给她用黄连制成绿豆大的小药丸，每次吃的重量只有三分到八分呃。就是很少。然后喝的时候还要用陈皮半夏汤来吞，就是陈皮茯苓半夏各一钱，那肥的人，半夏要炒黄，再加一片姜哦。再加酒制黄芩枳壳紫苏各八分，炙甘草五分。这样煮的一个比较调理脾胃的汤剂，去吞那个一点点的黄连丸。而吞的时间就只有三个月的倒数十天，吞到三个月整，这样子而已。

就是如果那个时候有心火太旺的现象用这个方法来退心火，安定你的胎，就这样而已。那这样子的安胎法，怎么会变成从怀孕开始要一直吞，吞到生出来。那个时候古时候讲的什么，你只能够吞那十天，其他日子都不可以吞，那些话都是屁话是不是？所以说现在有些人，保养那么仔细，然后吞一些有的没的，胆子还真大哦，真是吓死人！

JT叔叔慢慢教-57-葛根汤医案解析

3.4.1-葛根汤医案解析

这个葛根汤的医案，一个是许叔微的，一个是罗千福的，我想这两个都是很标准的啊，所以就知道恶风、无汗、脑勺僵硬，连到背上僵硬那就是用葛根汤，这个我们都知道。那主要是他们在解释这个“几几”这个字，当然许叔微有他的看法，罗千福有他的的看法。但是基本上我到最后还是比较认同大陆的郝万山教授的看法。因为如果我们这样念“几几”或者“紧紧”，至少中国有这个字。那郝万山教授就说，现在我们医家写成上面不连起来的，然后把它念作“束”，我想，那是成无己开始那样说的，我想我在感情上面是真的很喜欢念作“束”，因为它就是有把一个人束紧的感觉嘛，那个形状就像掐住你的脖子一样；可是问题是郝万山教授讲的也是实话，他说中国人没这个字啊，就是医家一厢情愿念出一个发音，觉得这样子才感觉才对味，可是中国没有这个字，你不能掰啊，所以就不管我们再想要念作“束”呢，还是没有办法，所以就还是念作“紧”好了，那这是它的这个，谈论这样一个小事情。

那接下来曹颖甫、姜佐景师徒的医案就连续好几个医案里面他们师徒就在讨论关于葛根汤以及太阳温病这个话题，那我们就一面看他们的讨论,然后一面再针对这个主题然后做一些研讨。

他第一个医案，它是这个很标准的葛根汤的证啊，就是“无汗、恶寒、脉浮紧”，而且“项背强痛”，那他就说这个是“邪气已经侵及背输经络，比之麻黄更近一层”。当然，其实我在临床上面不会特别觉得葛根汤或者麻黄汤哪一个方比较猛，并没有特别这样子想，而且平常总觉得吃麻黄汤的感冒都比较严重一点，所以会习惯性的觉得麻黄汤猛。可是姜佐景、曹颖甫他们觉得葛根汤比麻黄汤更进一层也是有道理的了，其实麻黄汤里面只有麻黄、杏仁、甘草、桂枝四味药，而且药量都很少，很明显葛根汤的药量是比较多啦，就是用桂枝、葛根、白芍加这些东西下去，而且以病的情况来讲的话就是，麻黄汤证的人的身体并不会吸住邪气不放，可是葛根汤证的话，人的身体会有一种吸住邪气不放的感觉，就像我们津液不足的时候身体真的会把邪气吸住，所以把它看得比较严重一点也无可厚非。那他们的这个开法其实是一个很标准的开法，你看它的剂量，麻黄三，桂枝二，白芍三，甘草二，生姜4.5， 枣4枚。就是我们一般都说现在《伤寒论》的剂量如果比较接近汉代古剂量，就是汉代的剂量乘以0.3或者0.4嘛,可是有时候只要喝一碗就好了，所以就乘以0.1，乘以0.1的剂量，所以它的大枣就不是放12枚，而是放4枚，是同比例减低，但是葛根还是要放多一点点，因为葛根这味药的话太轻了就没有效果了，这就是我们一般喝的一个很标准的剂量，那吃了之后就，就这个病人很快就好了。

葛根汤与温病

在这里，姜佐景就提到，我们读《伤寒论》的学习者都知道，《伤寒论》太阳篇的提纲，说脉浮缓、出得了汗、怕风叫做中风，脉浮紧，出不了汗而怕冷的叫做伤寒；然后讲到某些症状要用桂枝汤，要用麻黄汤，我们这些学习者有会很乖的知道中风到最后解决就是用到桂枝汤，伤寒是用麻黄汤，所以就会把这个汤剂做一个分类，把条文做彼此统合。

那姜佐景就说，为什么没有人帮它统合成太阳的那个风温啊,温病那些应该用葛根汤呢？姜佐景就提出这个论点，就是他开创这个看法，他要开创这个看法的时候就会遇到一个问题，他说葛根汤治温病，那葛根汤果真是治温病的吗？其实是不一定的,真正的温病是所谓的感冒的病毒帮细菌护航，就是一开始你是感冒，可是你病一段时间之后才开始身体各处有发炎的现象，那发炎，白血球增加，那这样子就是细菌性的感染，就是一个有搀杂了细菌性感染的状况的感冒我们称之为温病，那这是一个正温病。那姜佐景说的温病呢就不是一个正温病，因为我们在教葛根汤的时候讲到那个热伤风，就是这个人津液受损了，所以他的身体会产生一种燥热的反应，在感冒的时候非常容易变成燥热，那这是姜佐景说的葛根汤所治的那种温病。《伤寒论》里面有的条文，我们之前也读过，就是《伤寒论》如果没有那么怕冷，然后怎样怎样就是温病，然后发汗又怎么样变成风温，像《伤寒论》的条文在太阳篇里面的那个条文，那个温病的确不一定是正温病，可能是津液不足产生的感冒引起的燥热的感觉的一个症状，所以他就说如果以太阳篇的定义来讲的话，那这样的温病是很适合用葛根汤的，因为太阳病里面产生这种燥热现象就是津液不足，那葛根就能够使升提津液，然后加上有麻黄、桂枝，然后驱赶这个风邪、寒邪，那所以就在这个情况下是对得上的。《伤寒论》里面后面还有一个篇章是痉病的篇章，就是讲到这个有一点像是我们现在西医所说的脑炎、脑膜炎，就是他这个人会抽搐、牙关咬紧，然后那种发高烧的状况。那那个状况在《伤寒论》的痉病，它里面几个主要的方剂，其中一个方剂就是葛根汤，就是葛根汤可以治到痉病的。所以姜佐景就说，这个其实，你的津液啊，再伤得更深一层啊，就是到达痉病的状况了，所以在津液受伤的这种感冒的话，的确是可以用葛根汤的。

可是我觉得姜佐景他要提出他的论点是没什么关系，可是他在提出他的论点的时候有一点讲的太猛了，比如《伤寒论》说“若发汗已，身灼热者，名曰风温”，他说这个不是张仲景讲的，是后人乱掰的，他就去篡改原文来合他的意思。然后后来又有人会说《伤寒论》有讲风温为病，阴阳脉俱浮怎样怎样有这些状况，他就说这也是后人乱掰的，不是张仲景讲的。就是因为他想要讲他的理论，所以就把原书都否定掉了，那这样也太过分了啊。但是呢，虽然在论点上我们不一定要依循姜佐景这么绝对而武断的看法，但是他却说基本上太阳转到阳明之间，从太阳桂枝麻黄汤证到阳明白虎汤证之间的过渡期，用葛根芩连、麻杏甘石、用葛根汤都有可能，这样子这个病邪、病的状况不要从太阳区块转移到阳明区块，所以临床上这个说法是可以的。然后他就说张仲景在这边提到的这个从温病到风温的变化都跟津液不足有关系，所以在这里他就提出了看法，他就说其实这一类型津液不足的象是温病的感冒就是属于葛根汤的症状之一。那这个葛根汤可不可以治这种感冒吗？在临床上是可以的，那至于说这种感冒叫不叫温病就不一定了啊。

第二个案子就提到说看起来像是麻黄汤证，可是这个人先有口渴，想要喝水，他的案子是太阳穴巨痛，微恶寒，脉浮紧，口燥。一般的桂枝汤证或者是麻黄汤证，标准的桂枝麻黄汤证其实都是口中和，嘴巴是比较润的，会有燥的感觉的太阳初感是大青龙汤证可能会口燥，葛根汤证也可能会口燥，我们也说过因为津液不足感冒身体会有一种燥热的感觉，所以它那个恶寒的感觉就会被抵消一些，变成微恶寒。于是他开药的时候不但放了葛根6钱，而且他把里面的生姜拿掉，换了天花粉4钱。天花粉就是瓜蒌的根，瓜蒌根这味药和葛根这味药有一点相似，葛根是把水气拉上来推到人体的表面，那瓜蒌根是把水气拉上来，让它滋润在胃里面，就是到最后的作用点有点不一样，所以天花粉我们有时候可以拿它来替代白虎汤，就是它有一定的退热润湿的效果。那其实因为这是曹颖甫的比较晚期的医案，我想曹颖甫这样子开根本就已经是条件反射、凭直觉了，因为《伤寒论》里面有太多的条文是渴，如果这个人渴就把半夏拿掉换成瓜蒌根，几乎是有些加减变化可能不是那么有意识的学习，但是你开久了、用久了大概就会变成那个样子，就口渴就加点瓜蒌根！他就会给一个解释说，他用了瓜蒌桂枝汤的方法大概也是没有错了，瓜蒌桂枝汤是痉病里面的一种痉病用的方。

姜佐景他就开始用他在前一段里面先提出来的论点开始跟过去的一些论点打笔战，他怎么打呢？姜佐景就拿葛根汤的例子来说：你看吧，这个温病明明就是太阳病的一种，太阳病然后人发燥就是温病嘛！可是过去这些中医的学者都说温病是属于阳明病，他就跟人家开始打辩论战，他就说，比如像太阳篇里面的主证，太阳伤寒是怕冷、怕风，那太阳中风是怕风，太阳温病是怕风不怕冷，然后阳明病是不怕冷，反而怕热，所以以层次来讲的话太阳温病是在阳明跟太阳之间，而且用葛根汤的话比较像是还在太阳的区块。姜佐景这样子的辩论战的打法其实是我个人并没有很赞许，因为姜佐景说的温病是指这种燥热引起的感冒，真正的温病是细菌感染的感冒，那根本是两回事嘛！那真正细菌性感冒的温病你用阳明的药像石膏知母这种清热消炎的药那是无可厚非的，那如果是比较是发炎得严重就会用生地黄、黄连、黄芩、黄柏都会用，所以他是拿自己的一个比较狭义的温病去杠正确的温病的定义，所以他一定要说这不是阳明病，其实没有什么意思，我觉得他的辩论倒是很好玩。

冬不藏精，春必病温与类固醇

到了第三个案子，有一个葛根汤证是曹颖甫早期的医案，他说有一个人感冒怕冷，流不出汗，后脑勺也僵，可是曹颖甫在把脉的时候把到的是他右手的脉弦紧而浮，可是左手的脉没有办法把到浮脉，只是紧紧的，我们右手是属阳，左手就属阴，所以可能他的阴的部分可能有受伤，所以才浮不起来，不能呈现出感冒该有的脉，于是曹颖甫就问他的家人说，请问你弟弟是不是一个沉溺于酒色的人，他哥哥说并不是啊，只不过今年春天在某个地方沉溺了一个月而已，我想，一下子没有什么发泄机会的人，一发就不可收拾了。曹颖甫想到这样的阴分受伤的感冒舌苔中间应该是裂开来的，打开嘴巴一看果然舌苔中间是缺掉一大块苔的啊，他就说：好，这样就帮他开葛根汤，因为他是津液受伤，而且他还里面加了一小杯米。因为我们说米是帮助酿汗的，葛根汤本来不一定要加，但是他就先加在里面免得他发不出汗来，于是吃了也就好了啊。在这个地方姜佐景就讲到曹颖甫的医案，他就开始讨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其实还蛮好玩的，他就说，因为我们上课其实多多少少也上过。就是《黄帝内经》也说“夫精者，生之本也，不藏于精者，春必病温”，或者是说“冬伤于寒，春必病温”。也就是说在《黄帝内经》的看法里面会让人有一种感觉，就是温病这个东西是你冬天感冒了，只是冬天天气冷，身体处在一种很收敛，代谢迟缓的状况，所以这个感冒就一直潜伏着，那这个潜伏着的感冒到了春天气开始往外了然后就发作了，那发作的时候就会顺便引起你身上的各种津液不足的反应，或者是发炎的反应，产生温病。但如果冬天没有好好保养身体，乃至于春天发病的时候是津液不足的，这个感冒像是热感冒，样子带有燥热的，这个我想容易理解，这个没有问题。可是如果冬天没有好好保养身体，乃至于受了寒，等到春天发作的时候就会引起细菌感染，就是变成真正的温病，这样的一种想法到底是正确的呢，还是不正确的呢？就是说关系到这种温病，好像医家有一个说法叫做伏气，就是冬天得了感冒一直窝藏在里面，到春天才跑出来。那这个伏气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

如果春天的细菌感染就是因为冬天的感冒造成的吗？首先我们要来看一下，所谓的没有藏精，就是泻了精，其实不能说是在男女之间，他说“凡志勤而多欲，心怵然而常惧，形劳而致倦，高下必相慕，什么的，都是冬不藏精。也就是说熬夜打电动、加班，或者晚上去跳游园舞蹈什么的，这都是属于不藏精，所以他就说肾精，当一个人受了损之后就会容易有这种状况，到底冬不藏精的感冒是不是一种少阴病，因为少阴肾经，因为冬不藏精的这个伏气，我们一般都是把它归类为说，这个感冒是藏在我们身体比较深的地方，比如说在肾里面。那你的肾脏里面藏了感冒，照理说你会呈现出《伤寒论》说的少阴病，可是如果你是埋藏的少阴病然后开始发作了，它会变成温病吗？其实不见得。我觉得在临床，一开始感冒就是少阴，就是他感冒发在少阴，然后他用了少阴经的药，然后推推推它就变成太阳，然后最后用麻黄汤发掉。就是少阴有感冒的时候，然后慢慢往外面的经打，一关一关打出来。就像我们有同学家的小孩他是发在少阴，给他吃一帖真武汤就会变阳明病，然后吃了白虎汤就好了。大概就是发在少阴那就往外推就是了，把它乖乖推出来，那也不一定是造成温病啊。那所以《黄帝内经》在指涉的那件事，其实在古代，中医的文字没有那么精确的时候，《黄帝内经》到底在指一件什么事情？这是一个比较可以在这边讨论的。因为像姜佐景他就说,其实很多很多明明感冒已经是大热，然后什么地黄、犀牛角、生石膏把它退掉，然后他还一定要说伏气、一定要说少阴，这样的温病明明就跟少阴一点关系都没有，全身大热大发炎，那跟少阴没有关系，为什么一定要牵扯到少阴呢？

他留下来的话题就是说，我们说葛根的药性，葛根它能够把我们身体的无形的水气拉过后脑勺然后让它洒下来，洒下来我们在葛根汤或者葛根芩连汤的临床应用都可以看到它可以对我们的上半身的消炎效果非常好，所以用一种比较抽象的、形而上的看法就是，葛根它能够拉一种水拉上来，然后这个水能够好像当做我们身体的自动消防装置一样，把身体烧起来的地方、发炎的地方都灭火，所以这个水可以灭火，所以我们中医是假设人体有这种形而上的水，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水，但是可能这个形而上，它的源头就是我们的肾，可以化成为水，然后来帮我们灭火的，那个东西可能我们称之为“精”吧。那火这个东西是我们中医的词，如果你换到西医的词语的话，那就是好像人体有一个什么东西它可以帮我们消炎，再换一个说法就是西医也说——我在中医基础班有讲过——就是说我们身体的哪一个脏腑会很快的老化，通常在西医的研究中都会认为说，这个脏腑它处于长期的微微发炎的状况，那就会让它提早老化，所以脏腑的衰竭会关系到这个发炎。那相对来讲，如果你的身体能够维持在都不发炎的状态，就是这个水一直能够上来浇灌你的身体，那你的身体就可以保用很久很久，甚至比我们现在想象的要久。

昨天我就问助教说，这个能够让身体发炎变成不发炎，然后又好像被中医称之为精的东西，如果要拿西医的角度去找人的身体有什么成分是这样？你们感觉是什么成分呢？类固醇！那类固醇是哪里来的，从哪个脏器分泌的——肾上腺皮质，就是人肾上面的肾上腺所分泌的类固醇，从物质的世界来看它就是一种能让我们的身体保用很久的天然的消炎剂，可以这样说吗？另外还有人在火灾的时候可以举起很重的东西，那也是肾上腺素的关系，那个是髓质的？那髓质的算是类固醇吗？这个不算类固醇。人在火灾的时候变得力气很大，那就是肾上腺髓质分泌的东西，但是那种不算，是肾上腺素，但是不是类固醇，类固醇是肾上腺的皮质分泌的。

在这里我们就要用一个比较实际的角度来看，到底什么样的事情我们应该称之为“不藏精”，就是到底我们怎么想，怎么做，会伤到我们身体的类固醇呢？其实在人的身体，类固醇实在是太重要了，它扮演到让我们的身体保用很久的角色，甚至你可以这样想，“冬不藏精，春必温病”，换一个角度来说就是，一个人他如果冬天的时候他的肾脏的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受到损伤了，那他到了第二年他的身体就会很容易被细菌感染，可以这样讲吧？那很容易被细菌感染反过来讲就是第二年这个人的免疫机能会变差，等于是说肾的机能，肾上腺的这个地方我们象征性的说肾阳或者是这个类固醇，它为什么会跟我们的免疫机能有一个相关性呢？这一点可能我们还是可以想一想的。好比说现在有很多疾病我们都要吃类固醇，比如说哪些病要吃类固醇呢？红斑性狼疮，或者是一些发炎，还有气喘，重症肌无力也有用，这些这些病其实多半在中医的分类是有一些阳虚、阴实的调调，多多少少会有一点。我们要想，一个人当他肾是很健康的，他应该自己身体可以提供类固醇才对的，就像萧圣扬老师有一次在他的课程里面就提到说，象现在有一种病叫异位性皮肤炎，他就说我们西医给他擦的药就是抗组织胺或者是类固醇之类的东西，他说抗组织胺这样的东西不是人体自己就会分泌的吗？这个人为什么自己不分泌，一定要外面擦呢？如果这个人身体里面就能够自动制造抗组织胺，他根本就不会有异位性皮肤炎才对啊，那抗组织胺为什么人体自己罢工了呢？他就说那多半是这个小孩子在成长过程里面提早被大人教育得肾阳受损，怎样叫提早被大人教育得肾阳受损呢？他说，比如说小孩子啊其实在年幼的时候是不太想事情的，就是只是有感知和回应，不太有“想”这件事情。可是我们大人跟小孩互动开始教会了小孩想东西，太早干预想事情小孩子就会比较损耗到他的肾阳或者肾精，当然他拿想东西来讲也只是一个指称词而已啊，我们其实要讨论的是为什么人的肾阳会受损。那个抗组织胺是哪里分泌出来的，助教？

（助教答）：肥大细胞。

那是哪里的细胞？是淋巴里的吗？肥大细胞长在哪里，全身都有吗？

（助教答）：肥大细胞是那个，它在血液里面叫做嗜碱性球，然后它跑到组织液的时候就可以称肥大细胞。

哦，这样子！虽然我也不太懂，但是我知道它是由身体自己分泌的就对，对不对！

另外一个，我们中医讲到辩证的时候会讲到说，有时候我们中医从比较迷信的角度会说，一个人要肾气很够，他的上来的水气才能挡得住他的风池、风府穴，才不会被邪灵钻进来而凭依在他的身上，所以容易发疯的人都是肾阳比较虚的人，就是有此一说啦。另外一种是便秘的人，就是另外一个辩证的点。可是，像这样的我们中医认为肾阳不足所以这个人就着魔了，然后就陷入精神崩溃的状况。现在西医的讲法，好像有一个词叫血清素，忧郁症的人他血清素会太低，那其实我虽然不知道血清素是怎么造出来的，你们知道吗？但是基本上就是如果一个人的肾阳能够补好的时候，他的血清素通常会比较趋于正常，那他的忧郁的状况会得到缓解。

我刚才讲的是医疗活动，所以补肾很重要啊，所以要推销什么肾气丸的广告，我不是啊！不是在卖肾气丸广告！我现在常常觉得补肾药没什么用啊，因为人活着真的主导我们自己的是比较形而上的部分，我常常会有这种感觉。那这个所谓的伤肾的活动，我们在中医基础班也讲到说“恐伤肾”，那怎么样会叫做“恐伤肾”呢？

葛根汤与抓主证

曹颖甫、姜佐景《经方实验录》第四个医案，这个医案就比较单纯，就是同样是感冒，然后同样是项背强痛，两个人没有汗，一个人有汗，那有汗那个呢就不加麻黄，用桂枝加葛根汤，那没有汗的呢就加麻黄，用葛根汤然后都医好了。本来就是一个基本的辨证点，他就讲到，这个项背僵硬啊，本来就是关系到痉病的时候，就用到葛根的，然后姜佐景就讲说，葛根在《神农本草经》里面：主治消渴，身大热，起阴气，解诸毒。就是把这个水气拉上来以后可以让你的身体有那么好的消炎效果啊，所以呢，他就提到这一点。

第五个葛根汤证，他是一个小孩子啦，他是麻疹发不出来，所以他就用葛根汤加味，帮忙他发出来。所以也是告诉我们说，你看葛根汤它能把人的津液升提起来，有这样子的效果，不然的话如果太干的话，是连痘疹都发不出来的。

他到后来呢，他就在开始，有一点在批评西医。说西医有时候把病比较研究得很细啊，那这个西医的病名啊，跟中医的看法其实很不一样。同学有没有发现我们在学经方好像都在学抓主证，那抓主证是我们用药的重点，可是，不一定我们照这些主证去跟西医的病名来对照，比如说这个人他可能是眼睛发炎，那我们要问他，如果你的眼晴发炎，你的脉有一点浮，然后你后脑勺有点僵，那就用葛根汤来退这个发炎。如果西医定义说他的眼睛是什么什么感染，或者结膜炎、或者角膜炎、或者什么细菌感染，其实都没差，所以就是中医他抓主证的这个观察角度跟西医定病名的观察角度其实是非常不同的两个向度，所以我就觉得很难，很难划上等号啊。就是，可能这件事情要调和，不是最近几十年之内能够发生的事情。

就像昨天的时候，我一个助教当差的时候，我就问，这个脑膜炎有病毒感染的吗？助教说有；那有细菌感染的吗？助教就说有。那助教就说，在西医的话，病毒感染跟细菌感染两种脑膜炎对待的方法是不一样的，就是如果是细菌感染的当然可以用抗生素，而且抗生素其实好多药物都进不到脑子里面，所以很多，就是几种抗生素可以用，那如果是病毒造成的脑膜炎的话，或者脑炎，那西医就用支持疗法，就是让他不要烧死掉，让他自己好啊，就是大概这个意思。

这两种脑膜炎呢，如果在《伤寒论》的痉病辨证范围的话，可能都用桂枝加葛根汤或是都用葛根汤或者桂枝瓜蒌汤或者大承气汤，总而言之就是症状合了就医好了，你不太需要去分它是细菌还是病毒的，那反正葛根上来它是也能消灭细菌的发炎，也能消灭病毒的发炎嘛。

所以从这样的角度你就知道，其实我觉得中医也好，中国人任何学问也好，都反应出中国人的一个说是很好，也可以说很糟的品质，就是很现实。什么叫很现实，就是你既然可以医得好，你管它是哪一种，就是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中医有太多的黑盒子，有太多的不知道为什么的理论。你要在理论上求得一个完整是不太行的。所以干脆就跟他讲佛经了；佛说什么，就是有人问说什么。先生来了，你要先看他有没有执照，然后等死翘翘再开始医吗？那还是先实践把你医好再说啦，等到救活之后你大概也不会随便骂，就是大概这种感觉。所以中医的世界，我当前就觉得说，你就别问啦，你问我我也答不上来啊！就是说你伤寒读的比较熟了，有些时候，有些药就已经开出来就是直觉了嘛，你要问我为什么，我说，不知道，我乱开的，（众笑）那能医好就好了嘛，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那这个不要计较那么多，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啊，太可怕了！（众笑）

桂枝加葛根汤医案

接下来呢，我们要来看桂枝加葛根汤的医案。

许叔微的医案，那个人呢后脑勺僵，背僵硬，然后汗出恶风。所以他就用桂枝加葛根汤，而不用葛根汤，因为葛根汤多了麻黄不好。那这件事情我还是要跟同学们再一次的说，就是当你是桂枝加葛根汤证的时候，你就不要用葛根汤，要用桂枝加葛根汤，这个规矩同学要记得。因为呢，现在用葛根汤因为太好用，什么感冒都葛根汤先开始吃。但是其实严格来说，你如果是桂枝加葛根汤证，用了葛根汤，多了那个比例的麻黄，人就会被你搞虚掉哦，就变得很没有力气，轻则没有力气，重的话就根本开始脱汗了，就是开始汗流不止哦，所以还是会有这个现象的。所以这种地方小心一点要把它用对哦。

那陈修园的那个医案呢，我们上次不是有教那个四句诗吗，什么叫太阳阳明合病。可是我们一般太阳阳明合病是用葛根汤，可是陈修园遇到的这个太阳阳明合病呢，它是流得出汗的，而且汗还不少的，那这样子的话就不可以用有麻黄的葛根汤，那就用桂枝加葛根汤，这样听得懂吗？就是不要用麻黄，这两个医案都是这个意思了。

那接下来，吴佩衡的医案开始，讲到这个拉肚子。他这个是太阳阳明合病的下利。那我们前面不是有讲过太阳阳明合病会自下利，那前面说一般的太阳阳明合病的自下利是因为这个我们的气呢，都到表面去抵抗病邪了，所以呢，没有气在肠胃里面，所以肠胃就不会消化了。那可是呢，吴佩衡的这个医案，照理说，气都出去抵抗病邪，元气都出去抵抗病邪，没有元气消化，那这个拉肚子应该就是不太热的水泻才对。可是他这个其实是有带热的，那这个带热的话，我们如果要替他合理化，就替这个状况合理化，我们可能会说，因为阳明是一种有热的，阳明病是比较偏热的，所以大便可能偏热。那是不是像葛根芩连汤那样子，就是说，身体的这个热水之气被打下来了，可能还没有到哦。或者是说你没有元气的时候，身体里面的抗菌能力又会很差，所以细菌会繁殖，就出现这种，一大堆的检验报告，什么菌什么菌的痢疾。那在这种什么菌的痢疾呢，从主证上面看到说，因为是小孩子，也没有太好的主证可以看。

范中林的这个柔痉呢是这样子，因为痉病我们还没有教，但是我们有时候我们刚有提到说，如果这个全身僵硬哦，这是个痉病，如果是流不出汗的痉病，我们就要用葛根汤，那如果流得出的汗的，我们用栝楼桂枝汤，桂枝加栝楼根的汤。可是范中林，他遇到一个状况是张仲景的书，没有写得刚好的，就是他的这个僵直的状况呢，就是僵直的状况是葛根汤的僵直的状况，可是脉没有那么紧，人还流得出汗，那这样子的话要怎么办？退到桂枝加栝楼根汤又好像不够力，葛根汤好像发得太过分，这还是用中间值，桂枝加葛根汤。所以这就是好像，伤寒方用熟了之后哦，那个中间要用什么方大家自己会掰得出来了哦。所以就医得就好了哦。所以，因为是有汗，然后恶风，所以不能用真正的葛根汤，所以麻黄不能下去哦。所以你看这个有汗不要用麻黄这个规矩，在经方的学习者身上就很严格的，所以这一点至少要知道。

刘渡舟治疗这个口眼歪斜。那这口眼歪斜我们也看过了类似的医案嘛，就是因为我们说葛根系的方子呢，都比较能够驱除阳明经的邪气。所以呢，口眼歪斜会用它。那他呢，除了用这个桂枝加葛根汤之外呢，他还加了白附子。那白附子跟白芷，白附子不是附子，是另外一种植物，白附子跟白芷，都是阳明经脸部的引经药哦。所以加了之后，让药作用更准。那再加上全蝎来祛风哦，所以呢就吃了两帖呢，就出了汗之后就好了。

文源:彩云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