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好看的云彩| 白水·早茶夜读第148夜
第148夜 | 《呼兰河传》
那些好看的云彩
文｜白水
本周主题
「乡邦」
本周主题书
《白鹿原》
白水金句
火烧云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样子的就叫火烧云
哪里来个什么叫“晚霞”的
大家好，欢迎收听早茶夜读，我是白水。
本周的主题是乡邦，便觉得萧红的《呼兰河传》是合适的，重新听过一遍后，没有那么冒冒失失了。
长一些的小说，很少有一口气能听完，“哎，总得听完吧”，这种再坚持一下心情，估计是小时候被教育不能剩饭而留下的病。萧红的《呼兰河传》自然是不在此类的，这是一本适合听读的书的，想了想原因，大概是什么“儿童视角”起了作用，听睡前故事，在经验里，是很享受的事情。
我努力地在萧红的文字里，翻出自己印象里的“乡邦”，然后发现自己并没有在有前后园子的院子里呆过多久，连“严冬一封锁了大地的时候，则大地满地裂着口。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几尺长的，一丈长的，还有好几丈长的，它们随时随地，只要严冬一到，大地就裂开口了”一类，也多是从父辈那里听来的，同在东北土地上长起来，本应亲切一些的，比东南亚的故事还要陌生，陌生得像在考场上遇见了原题。
晚饭过后，火烧云上来了。霞光照得小孩子的脸红红的。大白狗变成红的了。红公鸡变成金的了。黑母鸡变成紫檀色的了。喂猪的老爷爷在墙根靠着，笑盈盈地看着他的两头小白猪变成小金猪了。
天上的云从西边一直烧到东边，红彤彤的，好像是天空着了火。
这地方的火烧云变化极多，一会儿红彤彤的，一会儿金灿灿的，一会儿半紫半黄，一会儿半灰半百合色。葡萄灰、梨黄、茄子紫，这些颜色天空都有，还有些说也说不出来、见也没见过的颜色。一会儿，天空出现一匹马，马头向南，马尾向西。马是跪着的，像等人骑上它的背，它才站起来似的。过了两三秒钟，那匹马大起来了，腿伸开了，脖子也长了，尾巴可不见了。看的人正在寻找马尾巴，那马变模糊了。
大地没有赐予的，天空也许会开个口子。火烧云就是这个样子的，这个样子的就叫火烧云，哪里来个什么叫“晚霞”的。
和一些朋友聊过看云彩的有趣，很多时候，似乎“火烧云”和“晚霞”是一回事，但我隐秘地知道并不一样，你们不理解，那些好看的云彩被叫做“火烧云”的日子。
它们虽然在天上，但要平行在那样一块地上，被那里的风吹过，才可以有个土里土气的名字，来区别它同在一片天上的兄弟姐妹。
读它，从选进课本的一两章，到所谓的“精校本”，我是一直没有想把《呼兰河传》分析出一二三来的，——有时候也会从“散文化”、“诗趣”等划过的地方，看到一些别的口子。
虽然天上地下都发生了大的变化，钻进祖父辈脑袋里也没什么法子的，但我一直固执地想，萧红的好，尤其是《呼兰河传》的好，里面有一些也没法子分析的，那些东西是最可贵的，是同样在那片土地上过过童年的人，才能感受到的气息。这也许是所谓的“乡邦”吧。
最初读全了《呼兰河传》，总想着后面还有，只不过是有待整理罢了；后来，胡乱知道了萧红原是要接着写下去的，那时候是很觉得可惜的，现在想想呼兰河已经足够幸运了。
好了，今天的夜读就到这里了。
关注早茶夜读，从此读书有谱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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