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借清风明借月 动观流水静观山
1232
爽借清风明借月
动观流水静观山
刘正平/文
昨天博客中提到鲍俊行书七言联“爽借清风明借月,动观流水静观山”一联。看到此联非常感慨,没有非常好的楷书功底,绝无可能把今草写得这么好。现在社会上有一种论调,认为写草书不必从楷书练起。这种观点也为丑书的大行其道作了铺垫。正如不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是耍流氓一样,没有楷书功底的草书,都是耍流氓。
或许有人问章草如何看?同样,没有隶书功底的章草也是耍流氓。在历史上隶书与楷书同称为真书。真书亦称'今隶'、'楷书'、'正书'。产生于汉末,系汉隶省改波磔、增加钩趯而成,至魏钟繇、晋王羲之改变体势、创制法则,隶、楷遂完全分流,别为两体。
或许也有人会问,在楚简的时代,人们怎么练书法?青铜时代的钟鼎文,也是法度森严。但上古时代,古文字还不能从书法艺术的角度来审视,虽然它已然具备了艺术审美的各种要素,但它的特质,还是“国之重器”,而不是审美艺术。汉字书写的法度森严,很显然,从石鼓文,从峄山铭,甚至楚简就开始具备了,而作为一门独立的艺术而存在,隶、楷遂完全分流,是一个高峰,或者说是一个分水岭。这就是我们讨论今草、章草的前提。离开了这个前提,就没有办法讨论。
点墨成字,也是一种美,但它不是书写法度意义上的美。就像婴儿翻身,也会让人捧腹大笑,但你不能从体操表演的角度来审视他。体操表演的评判,有可量化的地方,也有不可量化的地方。而书法审美难在基本上不能量化。这也就形成了书法的千姿百态。但不管怎么变,万变不离其宗的是,几千年来留下的历代传世之作所凝聚的汉字书法规则所在。鲍俊行书七言联“爽借清风明借月,动观流水静观山”一联,书写如行云流水,就体现了汉字书法的精妙所在。
鲍 俊(1797-1851),字宗垣,号逸卿,自号石溪生。香山县山场乡人(今珠海市香洲区山场村)。出身于书香世家。清道光二年(1822)中举人,次年中进士,曾授翰林院庶吉士,后调刑部山西主事,候选员外郎、即用郎中。清道光十一年(1831)辞官返粤,在广州芳草街(今登峰南路仁生里),构庐'榕塘吟馆',朝夕以诗酒书画自娱,讲学于凤山书院与丰湖书院。鲍俊平生工诗词、书画,尤谙书法,擅小楷,大小行草和擘窠大字。清咸丰元年(1851),清咸丰帝登基,闻其才,诏鲍俊入京补官。鲍上任途中,突患痈疾,遂返里,不久病逝。
有文字介绍鲍俊其人其字:鲍俊的书法,变化多姿,清新古朴,自成一派。他从小就酷爱书法,聪颖过人,被其父赞为“心通手灵”。他每天静坐书房临池学书,将诸名家的字帖临摹,逐字玩味,以谙熟字形,并铭记于心。他练习的小楷多宗徐季海和尚的碑帖,大小行草兼宗赵董字帖,擘窠大字宗李邕和王羲之字帖。对晋、唐、宋、元诸家书迹也刻意研习,熔冶一炉,并有所发展。由于他早年有临摹碑帖的根基,加之力学不辍,在中青年时期,就创造出个人独特的书法风格,特别是写擘窠大字,越大越靓,能够写出一种端严而不刻板,凝重而又有韵致,格调高雅的铭幅。如他在家乡石溪摩崖镌刻的“石溪”、“鹅”和给人写的“龙”等大字,都是他书法的佳作。后来他进京会试的殿试卷在进呈时,被道光帝批阅,发现其书法潇洒出群,当即钦赐“书法冠场”四字以铭嘉励。由于其工书名于时,“故远近求书者踵相接” 。他亦曾感慨:“年来不为浮名绊,字债犹能累此身。”
清代岭南著名学者张维屏称鲍俊“非徒书法之工也,君为诗诗工,为词词工,为画画工,为制艺,制艺尤工”。鲍俊也自说:“盖平生得意诗也。”他喜乐山水,其诗词描写山水花木为多。诗句清雅,颇具风韵。他也长于作“画竹、画松、画梅、画菊、画葡萄等词”。由此可见,书法审美是建立在广泛的艺术修养基础之上的。
学习书法没有捷径。一个人太势利,也是上不了书法正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