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紅樓人物最愛誰?

其實,這樣的題目為並無多少喜歡,原因也簡單,我素來不喜「最」,總覺得這一個字帶著些絕對的意思,而凡事一旦叫我有了「絕對」的感覺,雖然不至於退避三舍,也是會要離開一點子距離了,當然,這是我的矯情也說不定,畢竟,有的事情還是涇渭分明的,所謂立場。我卻好像不是一個很有立場的人,雖然我不會人云亦云,但是我也不想往哪一邊靠,我只是歡喜在我自己的世界裡天馬行空。當然,我或許也是太自我了,到了令人感覺厭惡的自大的地步了罷?可是我又並不是一個自大的人,我只是不喜歡在熱鬧的人群裡敷衍罷了,再說,在這小城裡生活得久了,人難免就會更加封閉起來,漸漸的就有一點社交恐懼症了,與人交往總有一點力不從心,說話也多在紙上了,而且還是自話自說,想想看,也有一點可憐。此處應該有一聲幽幽的嘆息罷?

好罷,自話自說最大的缺點就是容易就下筆千言離題萬里了,也真是要臉紅的,言歸正傳,說到「最喜愛的紅樓人物」罷。是呀,一部文學界的「清明上河圖」似的洋洋巨著《紅樓夢》,彷彿寫盡了世間百態,也寫盡了各色人等,而那麼多的人物裡頭,究竟誰是粉絲最多的那一個呢?或者說看/讀《紅樓夢》,究竟哪一個人最讓人喜愛呢?我想了一下,好像還真的是各花入各眼,沒有一個定論。

既然《紅樓夢》是為天下女子立傳的小說,——小說最前邊的「凡例」這樣寫道:「今風塵碌碌,一事無成,忽念及當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細推了去,覺其行止見識,皆出於我之上。何我堂堂之鬚眉,曾不若彼裙釵哉!實愧則有餘,悔又無益之大無可奈何之日也!當此時,則自欲將已往所賴,上賴天恩,下承祖德,錦衣紈絝之時、飫甘饜美肥之日,背父母教育之恩,負師兄規訓之德,已至今日一事無成、半生潦倒之罪,編述一記,以告普天下人。我之罪固不能免,然閨閣中本自歷歷有人,萬不可因我之不肖,自護其短,則一併使其泯滅也。雖今日之茆椽蓬牖,瓦灶繩床,其風晨月夕,階柳庭花,亦未有傷於我之襟懷筆墨者。雖我未學,下筆無文,何爲不用假語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來,以悅人之耳目哉。」這些女子悉數都是現實之中存在過的?也不是。曹雪芹老師在他認得的出色的女子們的基礎上塑造出來的,尤其兩大女主角之一的林黛玉,那根本就不是人,是神仙,或者說得更準確一點,是一個精,絳珠草精,只是因為她是在神仙警幻仙姑的管轄之下的精,加之又修煉出來一個纖弱的女子的形狀,所以就成了神仙似的妹妹了,自然也就魅惑了眾生了。那麼好罷,既然說到了林黛玉這裡,就先來說說《紅樓夢》裡的兩大女主角罷,看她們兩個是誰最令人喜愛呢?

我向來不看什麼紅樓人物喜愛排行榜,我總覺得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幹嘛要受排行榜的左右呢?林黛玉和薛寶釵,究竟誰最招人喜歡?好像也沒有答案。但是一般說起來,喜歡林黛玉的女性更多,而薛寶釵則是男性讀者的心頭好。緣故麼?倒真的也不難猜到,——每一個女人都希望自己是林黛玉那樣的嬌滴滴滴滴嬌給男人捧在手心裡不知道要如何疼惜呵護的公主,更何況,林黛玉還那麼的才華橫溢,整個大觀園裡頭,冰雪聰慧的林妹妹絕對是才情第一名的才女,就是賈探春興起要弄個詩社出來姊姊妹妹們一起玩,林黛玉卻表示:「你們只管起社,可別算我,我不敢。」這裡曹雪芹老師叫素來不多話的迎春開口了:「你不敢誰敢呢?」這一句就夠了!林黛玉是才華壓倒眾姐妹的第一名的才女。這樣的才女,又有著絕代的姿容希世的俊美,再加上一個婷婷嫋嫋的身姿,怎麼不令人,尤其女性同行們的喜愛呢?我活了這幾十年了,就頗認得幾個喜愛林黛玉喜愛到了骨頭裡的女性,她們雖然沒有林黛玉的美貌,更沒有林黛玉的才華,但是卻並不妨礙她們對林黛玉的無限喜愛,以至於因為喜愛林黛玉就容不得一切說林黛玉不好的話,哪怕只有一個字。在我看來卻也有些可怕,甚至可憎,叫對林黛玉原本還挺喜歡的我頓時生出來些微的排斥來了。當然,轉念再一想,她們喜愛林黛玉是她們的事情,與我何干?況且,她們再如何的喜愛了林黛玉,終究不過是帶著些意淫罷了,——自己意淫自己,以為自己是林黛玉,也沒的叫人要替她們感覺難堪與可憐。當然,為什麼要替她們難堪呢?也是矯情。

薛寶釵從來是女性讀者厭惡卻廣為男性讀者喜愛,緣由麼?也簡單,——男人都想要有一個明事理又能幹的賢內助,而「行為豁達隨分從時」的寶釵自然就最令人鍾意,更加上寶釵還是一個「肌骨瑩潤,容貌豐美」的大美女,怎麼不令人愛之不盡呢?不要說男人會喜歡這個「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的美麗溫柔的女子,就連上了年歲的女人也喜愛寶釵喜愛得不得了,更甚至,年輕的少婦們也喜愛寶釵更多,這一點倒是叫人要感覺比較奇怪,為什麼好多少婦會喜愛薛寶釵呢?可能是因為結了婚之後女人才發現一味的做公主是沒有辦法把日子過好的,只有寶釵這樣的女子才能有助於的家庭的興旺,於是,雖然心裡還會喜歡林黛玉,但是那一隻天平卻已經在瑣碎的日常生活中一點一點的往寶釵那邊偏了過去了。果然堅持不偏離的,要麼是有一個像寵愛林黛玉一般似的賈寶玉一樣的丈夫,要麼就是一個走了火入了魔的永遠的少女,而在中國,從來不缺少巨大的男性嬰兒和年長的少女。《紅樓夢》裡,薛寶釵和林黛玉其實就是熟女與少女的對決,雖然薛寶釵並不比林黛玉年長多少,但是她們的世界卻不大相同。熟女和少女,哪一個更吸引人?我想也是答案自在個人心中罷?於我,我當然不會是永遠的少女,也不會再有一粒少女的心了。喜愛寶釵還是黛玉?我對她們沒有太多的分別:「可以與她們知心,但是絕不想拿她們中的誰來比自己」。所以,看見那麼的「人間草木」就會起反感,要是都成了草木之人了,只怕打死林黛玉都不會說出來這句話了罷?

紅樓三才女,林薛並肩難分伯仲,第三個姑娘就短了她們一點,就連她自己也這樣說:「你敢挑寶姐姐的短處,就算你是好的。我算不如你,他怎麼不及你呢。……這一輩子我自然比不上你。」史湘雲還真的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聰明姑娘!可是,也正是因了她的這一份心無城府方才贏得了那麼多的人的喜愛。甚至有人說喜愛史湘雲的人超過了喜愛林黛玉薛寶釵的人,這個我倒是不大覺得,畢竟,三個姑娘裡,史湘雲的故事並不頂多,雖然「紅樓四美圖」裡她也佔得一幅,雖然她也才華橫溢的用一首「白海棠 和韻」艷壓了群芳,到底她又給人一點沒心沒肺的印象。當然,按照周汝昌先生的說法是:「湘雲只用心田,不動心機」,眾所周知,史湘雲是周先生最喜愛的紅樓女兒,甚至費盡心血就是要研究出來史湘雲是《紅樓夢》最主要的女主角之一,到惹的人對史大姑娘生出來一些不喜了,——對女主角真的那麼嚮往嚜?也不由得人要起反感了。我是不覺得史湘雲就那麼的想要站上女主角的位子,她是「英豪闊大寬宏量,霽月光風耀玉堂」的高潔女子,不是麼?而且她雖然是在叔父家寄養,可是到底帶著大家女兒的大氣,說到賈寶玉頭上的珍珠,一句:「必定是外頭去掉下來,不防被人揀了去,倒便宜他」真是說的大氣,後來高鄂畫蛇添足的加上「可惜了的!」簡直可殺!一下子把湘雲的大家之氣抹了個乾乾淨淨,淨添了十足十的小氣。假若史湘雲掉粉太多,跟高鄂的自作聰明關係太大!當然,不管高鄂怎麼寫,史湘雲終究還是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可愛剔透的姑娘。林薛史三位姑娘也確實有一點三足鼎立的味道,雖然史湘雲終不免有一點不及。

很多人喜愛榮國府的管家奶奶王熙鳳,當然王熙鳳是值得令人喜愛的。旁的不說,單單一個「脂粉隊裡的英雄」已經叫多少人嚮往不已了,放在現在,她就會是前HP的那個漂亮的女CEO,或者是如今中國的董明珠,這樣的女性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只是呢,好像有多少人喜愛精明能幹「男人萬不及一」的王熙鳳就有多少人憎惡她,因為她這樣的人到底是心狠手辣的,家中的下人對她的評價也並不都是正面的:「就只一件,待下人未免太嚴些個。」那個心眼子也絕不少多少的略微有點頭臉的管家婆子周瑞家的這樣說。而她丈夫賈璉的心腹小廝興兒嘴巴裡的王熙鳳簡直就壞到了骨頭裡去了:「提起我們奶奶來,心里歹毒,口里尖快。……我告訴奶奶(尤二姐),一輩子別見他才好。嘴甜心苦,兩面三刀,上頭一臉笑,腳下使絆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都占全了。……人家是醋罐子,他是醋缸醋瓮。凡丫頭們二爺多看一眼,他有本事當著爺打個爛羊頭。」當然興兒有要討好賈璉偷娶的姨太太尤二姐的意思,但是更多的他說的應該是他心裡對王熙鳳真實的想法。我是對王熙鳳素來喜歡的不多,因為我總覺得她缺少良善,雖然她救濟了劉姥姥二十兩銀子,但是那也不過是打發叫花子罷了,再後來,劉姥姥第二次進大觀園,她和鴛鴦一起戲弄劉姥姥討賈母歡心則更叫我感覺不好,可是呢?不是有一句話麼?「窮人結交富人,往往要賠本」。根據紅學探佚派的研究,劉姥姥後來傾家蕩產救出來王熙鳳被賣入青樓的女兒巧姐兒就真的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了。當然,巧姐兒嫁給劉姥姥的孫子板兒做了劉姥姥的孫媳婦兒也算是對劉姥姥的回報罷?這個算得上是一樁緣分,劉姥姥和王熙鳳之間的緣分。也是叫人要嘆息的。

說到王熙鳳,帶出來劉姥姥。這個農村老太太好像贏得的喜愛還真的不少?雖然也有人對她的滑頭不喜歡,更有人質疑她可以那麼樣的誇讚了惜春,卻對林黛玉不置一辭不以為然,說她的老於世故帶著奸猾。我倒是覺得她不誇林黛玉正是表現了她「經過世事」的洞明,可是呢,對於這個老婦人,我也並沒有太多的喜愛,當然也沒有什麼不喜歡。一個形象鮮明的人物罷了。

劉姥姥帶出來的人是哪一個?鴛鴦罷。鴛鴦也是《紅樓夢》裡比較令人印象深刻的年輕女子。當然,她給人最深印象的是她的剛烈。是呀,拒絕老爺求婚的女奴怎麼能夠不令人印象大好呢?更何況還拒絕的那麼決絕剛烈,甚至還爆了粗口!我是不能想像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爆粗口,雖然說爆粗口的女孩子不少,但是《紅樓夢》裡的賈府是絕對的大戶人家,他們家的上等僕人比小戶人家的姑娘都還更尊貴呢,可是竟然能夠爆粗口!鴛鴦的潑辣也可見一斑。我想,假若不是爆粗口,鴛鴦可能會有更多的人喜歡她罷?當然,也可能很多很多人在讀到她爆粗口的時候沒有什麼感覺,畢竟,那是她在極度的怒火攻心的狀態底下的反應。

其他的姑娘丫頭以及公子們,日後在囉嗦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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