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两朵盛开在味蕾上的“海上花”,台州沙蒜豆面和荣成干锅海葵

老虎第一次见海葵,是有一年初夏,去胶东拍摄《搜鲜记》赶海时遇到的,当时@嘎兰 妹妹捉了一只,放在岸边礁石缝的海水里,黄蓝绿相间,那一圈四散开来的触手,缓慢地蠕动,真的像极了摇曳的葵花的“花瓣”,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斑斓的光,风情婀娜,很是漂亮。

这种海葵虽然美,却不能吃,能吃的一种,叫星虫状海葵。长得却很是丑,没有五颜六色斑斓的美,看起来就是青黄色的土头土脑的不起眼的一团,所以在台州,这种海葵是被称作为沙蒜的,想想也是,藏在礁岩缝隙,或滩涂水洼处,又是一副土土的蒜头的模样,想来沙蒜之名由此而来。这似乎有些像菌菇,美丽鲜艳的常常有毒,朴实无华的却很美味。

常吃到的沙蒜有两种,一种呢,像圆滚滚的球形,还有一种呢,像粗粗的鸡肚肠。两种我都吃过,窃以为,像鸡肚肠的海葵似乎更胜一筹。

用沙蒜或者叫海葵做的菜,我喜欢两道,台州沙蒜烧豆面和荣成铁锅海葵,就像两朵盛开在味蕾上的“海花”。在舌尖摇曳生姿。

在台州,逢有客来,是一定少不了一道浓香绵鲜的沙蒜汤。老虎虽无缘亲至台州,却在北京新荣记尝到了这道台州最乡土的沙蒜烧豆面,吃过很多海鲜烧煨或者炖煮的鲜汤,窃以为,很少有能像沙蒜来做汤那般的鲜香绵稠,是那种浓度极高的鲜稠,记得有位作家王寒说起沙蒜的鲜美:“如果要以鲜稠一论高下,大概只有河豚汤可以跟它相提并论——河豚汤的绵稠与鲜味跟沙蒜汤相似,不过不及沙蒜汤的浓香。”而我吃到的这道沙蒜烧豆面汤里还加了老鸭和松露,长时间的煨炖,沙蒜的浓鲜融入了老鸭的馥郁,还有松露的菌香,鲜美至极。

台州人说的豆面,并不是用豆子做成的面,而是用番薯磨成淀粉做的红薯粉条,这道菜中浸煨在沙蒜汤里的豆面吸收了汤的鲜香,变得温暖而顺滑美味,夹起一绺,吸溜入口,像是丝般柔滑,韧滑而柔腻,难以形容的鲜美,不及咀嚼就滑落到肚子里去了。再吃一口沙蒜,是韧中却又微带脆嫩的,满口鲜香。那滋味,只能用一句台州话来说,就是“滑滑落”或者“擂擂底”啦。

而在威海荣成,海葵的做法却相对更简单直接,海葵酸辣汤、干锅海葵、红烧海葵……我最爱的是干锅酱烧,吃的是脆脆的口感,讲究的是急火爆炒,浓酱薄芡,再配以辣椒提味,上桌最好配烧热的铁板或者干锅来保持温度,因为这道菜凉则腥,必须趁热吃,海葵包裹着热热的一层酱汁,一口咬下,脆,嫩,咸鲜中又似有回甘。

我每次去,每次都必要这道菜。记得有一次和哈尔滨小胖一起去荣成,君梦带着我俩去了一个海边码头的小馆子,煮了大盆的扇贝海蛎子,要了很多菜,最爱的就是那道干锅酱烧海葵,兄弟仨吃着海鲜,喝着酒聊着天,兴之所至,竟是大醉。后来再去荣成再去这个小馆,不料已经关门,多方寻觅始终未果,至今想起,犹是郁闷。

记得宋朝有个叫许及之的,曾经写过一首诗,称赞沙蒜的美味,“外脆中膏美无度,调之滑甘至芳辛”,清代温州学者孙锵鸣和其韵,也写了一首诗,其中有几句:“沙噀形丑古未闻,蛤蛏螺蚌差与群。美味独居众族上,佐以姜韭殊芳辛。此时红花满山囿,隔年一食颇待久。注汤烂煮不惜薪,老饕流涎急呼酒。巾渍沾污类阿瞒,颓然醉倒东篱根……”

这几句诗,突然,就让我想起了那年,在荣成的那个中午,有海鲜,有酒,有兄弟,豪情万丈,酣畅淋漓。

初夏了。又到了吃海葵的季节了。兄弟们,咱们再约约吧。

坚持原创美食文章,央视《味道运河》《吃货传奇》美食顾问,美食纪录片《搜鲜记》总策划王老虎与你共同搜寻舌尖上的“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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