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城文史初探:明代《创建旱石桥太山行宫碑》
(2020-12-11 12:49:04)
京闱乡进士前文林郎河南南召知县今归田石桥居士邑人曹应诏撰文
文林郎江西临江府推官云主人巨野王业篆额
东鲁郓邑逸士文津刘鸿儒书丹
正文:
稽有天下也,类于上帝,望于山川,而太山之神载在祀典,历世久远,罔不钦崇,秦汉而下名号益尊,礼文益隆,讵非太山为之尊,位居艮震,职司生养,而天下万类生生化化成始成终者耶,兹实天地阴阳周流代谢之要区,后世所谓天下物物虽涉于诞,亦未必无谓也。我朝建国二百年来,列圣相承,敬天地而礼百神,至于太山之神为尤重焉,何也,良以兴云雨,滋万物,有功于生民甚大,以故报祀之典为独盛也。是故天下之民无不奔走崇奉,而我东藩之人则家祀户享而恐后者,以其地近岱岳而神之精感格为尤切,者也,是故化齐鲁之郡邑,罔弗祀焉。凡大关津,要害之地,罔弗祀焉。凡镇店乡村,人烟辏集之处,亦罔弗祀焉。此亦石桥店太山行宫之所以建也。石桥村居郓之阳,实当济兖曹濮之冲,亦一方巨镇也。旧无此祠,嘉靖中地址施于小桥,庙始于张道士,嗣是规图制度,营谋财资,鼎新门庑,增修塑,则我族兄石川翁昺、古泉翁勋暨我宗党乡邻结社诸人协赞之力也。是役也,始于嘉靖戊午,拓于壬戌,落成于隆庆己巳,垂十余年而后就绪,亦难矣哉!
噫,庙成之后,而我一邦之民有所瞻依而崇祀焉。仰其尊严而敬心生,睹其阴报而畏心。敬心生则思为善,畏心生则不敢为恶,是亦天地福善祸淫之意,朝廷彰善瘅恶之一助也。吾乡之人,皆将去恶以从善,趋吉以避凶,涤其旧染而化为善人,孰谓非今日立庙祀神之功也乎。至于水旱疾疫必祷焉,祷之而必应焉,是又太山之神灵感昭着于天下者,有不待予言者矣。石川翁年已九十,惧其事情湮没于后也,乃砻石于山,嘱予为文以纪之。予因述其概如左,并刻其社人,冀凡有功于是役者姓名于碑阴,使后世知所始终而已。若夫三妃正位、十帝分职必求其实,为曲说以惑斯世,则非我儒士之所能非也。
时隆庆三年,岁在己巳冬十月祀立石
遂山石匠王得
注释:
太山:即泰山,在山东泰安。李斯《谏逐客书》:“是以太山不让土壤,故能就其高。”
京闱:指在北直隶参加科举考试。
曹应诏:郓城汉石桥人,字君宠。嘉靖壬子科举人,中顺天乡榜,初授景州学正,升南诏知县,左迁九江府教授。
王业:巨野人,临江府推官,寿九十,曾修县志,称直笔。
嘉靖戊午:嘉靖37年,公元1558年。
壬戌:嘉靖41年,公元1562年。
隆庆己巳:隆庆3年,公元1568年。
砻石:墓碑。礱,通“垄 ”。
遂山:在嘉祥南。
几点认知:
一、关于汉石桥村落及桥梁名称和归属问题。此碑说明,汉石桥村,在明代就有,一直延续到现在。还载明,汉石桥村,原本在古代写作旱石桥,有时也称石桥。这和古县志可以互为印证。明崇祯《郓城县志·建置》载:“旱石桥在城南四十里,居人孙亮以地洼阻行捐资造桥,因无水,故名。”又载:“南方旱石桥集。”同时,让我们明确,汉石桥村虽然离巨野县城很近,但在明代也是地地道道的郓城村落,并且是个影响较大的村镇。正如碑文所写:“石桥村居郓之阳,实当济兖曹濮之冲,亦一方巨镇也。”
二、关于郓城历史人物曹应诏所属村镇。曹应诏为郓城历史人物,崇祯《郓城县志》举人项载:“嘉靖壬子科:曹应诏,字君宠,士能之孙,中顺天乡试,初授景州学正,升南诏(应为“召”字之误)知县,左迁九江府教授。”只是,此前一般人不知他究竟是哪个村的。由本碑文,可确定曹应诏便是汉石桥村人。同时,可以证明崇祯《郓城县志》“南诏”之误,曹应诏担任知县的县是“南召”而非“南诏”。南召属河南省。南诏不是县,是古代在云南一带建立的南诏国。一字之差,差之数千里。同时,我们还可以了解一点曹应诏祖父曹士能的情况。崇祯《郓城县志》在岁贡栏中载:“曹士能,教谕。家居,遇流寇,骂贼不屈,父子遇害。赵公若唐请表扬,不报。”
三、关于泰山神的民间崇拜。泰山行宫,各地历史上都有,郓城也不例外。崇祯《郓城县志》便记载,“泰山行宫,在八腊庙东(八腊庙在城东关-卢注)”郓城其他乡村也有泰山行宫石碑或记载发现。汉石桥的这块石碑,又是有祥细历史记载的一块。这也充分说明了,古代泰山神崇拜的普遍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