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实虽去，白鹿仍在嗥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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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实虽去，白鹿仍嗥鸣
十月，在白鹿原（组诗）
文/迂梵
1、武关
一不留神，踏了进去
白鹿原便沸腾了
烽火台的沙雕归复平静
樱花已宣告一个季节落幕
白鹿原的故事
从十月的武关流出
……
2、牌坊
这时候，村旁的牌坊隐约传出哭声
西口的月亮门上，霜露已结
眼泪流向湖心台
湖泊，已是泪眼涟漪
北边的白鹿塔
孤傲的注视着一切
桐华如堤，和我
坚守在牌坊之下
3、戏楼
必须笃定……像入定的老僧
在喧嚣的红尘中打坐
傍晚的云被黄昏分割成棱形，大地无语
村南边的戏楼下，坐定的人逐渐增多
这当然是逃离城市的一种放纵
后台上，戏子们一根接一根抽着香烟
……
唱戏的疯了，赏戏的傻了
尘世躁动了
4、祠堂
祖先们高声呼喊着在这里扎根繁衍
这里神圣、庄严
此刻已是黄昏，烛光燃了起来
乡约立威的话剧尚未开演，转眼
戏楼的看客在这里翘首期盼
从戏楼倒祠堂，一步之遥
跨过去的时候，秋风嘲笑我
然后，我就跌进尘世的染缸
被人打捞出来，我已八面玲珑
认不清自己了
5、白云寺、城隍庙
寺庙一定是白云寺，庙宇也一定是城隍庙
寺与庙共同守卫这方土地
我是踏着秋风，驾着白马从此而来
青砖街道上留下我的痕迹
城隍庙在西北角，白马寺在东南
这里离唐朝太近。一伸手
就能触碰到盛世
不是虚构，大街上人潮如织
走在去往寺庙的方向
城隍庙香火缭绕
白云寺香火缭绕
我不是去城隍庙，就是去白云寺
6、文昌阁
那应该是后十年的事了。晨曦
儿子的高头大马佩戴红花
一群衙役鸣锣开道
他是从金锁入关，要去文昌阁隔壁的衙署
我从青石板的路上走过
发现衙署的大门真的向南敞开
……
秋天辽阔，人声鼎沸
渐醒的我停止想象
对着城中央的文昌阁
不由自主的拜了下去
7、潼关
最终要走向潼关
出城门，与滋水挥别
人间显示柔弱，秋风过后
一场大雪必将准确无误降临
覆盖滋水，覆盖潼关
需要旧事重提。萧关越来越远
翻过一座山，等同走过一段路
至关口，才发觉人已中年
和潼关再见
和过去挥别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变化
亲手毁灭的，绝对要亲手重建
很奇怪，我正向函谷关挺进
人生，这纸扎的岁月
文/迂梵
秋天在我的指令下慢慢旋转
我知道，那是家乡的芦苇与我阔别
在北方，芦苇略比南方的高
北方艺人在特定的日子
剔去它的叶子和花朵
只留下坚挺的脊梁
等待垂炼
人至中年，一直回望往事
必须咬紧牙关，注视前方
就像芦杆，有风的夜
送走一个又一个挚爱的人
我不得不选择驻扎在这里
用灵魂守卫它
我的祖先与亲人
沿着起伏跌宕的群山，慢慢消亡
那时，芦杆就将岁月
用雪白的纸扎糊，有城门、牌坊、马匹
还有童男和童女
而我，总是用干涸的眼泪
向大地默默作揖，叩头，道别
我知道，那一方守候
最终必须，埋葬自己
路小锋，笔名迂梵
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甘肃正宁人，中国诗歌网蓝v诗人，作品散见各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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