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琨利用耕战合一在并州站稳脚,延缓了西晋衰亡,却任人唯亲被杀
作者:SPIKE
配图:鲁速 / 编辑:清懿
作为一个封建王朝,西晋是非常不合格的,无论是从封建时代的政治视角亦或是当下的历史角度看都是如此。这种不合格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是它延续了曹魏时代的政治问题并且将其放大,其二是没有利用灭吴的时间枢纽进行统一王朝的政治更新。
也因此西晋王朝拥有了几乎在中国历史上所有统一封建王朝中最颓废的开局,更为重要的是,开国皇帝司马炎是一个才智平凡的庸人,他的好局面都是依靠自己的爷爷,伯父和父亲留下的基础而坐享其成,并非是自己一手打拼出来的基业。在这样一个先天条件下,即使司马炎想要改革都会因为没有威望而难以下手,更何况是司马炎根本没有改革之心呢?
尽管如此,在司马炎在世的时候,他依靠自己开国之君的身份和消灭吴国统一中国的威望,还可以压制住因为“九品中正法”而全方位把持朝政的世家大族,勉强维持西晋整体的稳定局势。但是继承人指定的失误让他苦心维系平衡被彻底打破,嫡长子司马衷是一个智力低下的残障人士,甚至于连一个完整的决定都做不出来。
就在这种情况下,司马炎依旧决定册立司马衷为太子,并且为此排挤乃至于逼死了自己的孪生弟弟齐王司马攸。没成想所有的谋划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司马炎尸骨未寒,指定的辅政大臣杨骏就被另一个儿子楚王司马玮联合太子妃贾南风灭掉,而贾南风掌握了整个西晋王朝的核心权力,八王之乱就此开始。
话分两头,在西晋建国之后,因为吸取了曹魏宗室没有势力所以在司马氏篡夺魏朝的过程中几乎难以抵抗的教训,司马炎给予了大部分司马氏皇族非常大的权力,甚至于可以拥有自己的私人武装。由此可见司马炎的脑回路非常单一,只开启了一阶思维,他以为给宗室权力就可以保证司马家江山不会旁落,可另一方面,如果宗室们有了权力,会不会也像外臣一样打起对皇权的窥视呢?
即使同是司马家皇族,自己的儿子做皇帝和其他远亲做皇帝还是不一样的,司马炎没有想,或者没想这么多。但是总会有人替他想,比如儿媳贾南风。在贾南风掌握朝政后,出于种种目的,将并不是自己亲生的晋惠帝太子司马司马遹杀死,借由这个机会,本来就蠢蠢欲动的藩王,掀起了新一轮的争霸高潮,八王之乱的强度发展到巅峰,各色王爷按捺不住相继出马,让难得享受了几年安定的华夏大地重新被战乱所困扰。
说回我们的主角刘琨,前文我们提到刘琨和他的哥哥刘舆投靠到了东海王司马越的麾下。在八王之乱中,诸侯王们为了战胜自己的对手,往往会做两件事,一件事就是将自三国时代就开始逐步内迁的少数民族组织起来,为自己效命,成为攻击对手的主力部队,另一件事就是派出自己的心腹手下,前往各地去占领因为人口流散而变得败落和衰弱的空白土地。
作为司马越心腹中的心腹,刘琨兄弟两自然也不例外,因为在之前的战争中刘舆已经以自己的才能和忠心得到了司马越最深入的信任,而刘琨也在被哥哥征召到司马越麾下后转战各地立下了不少功劳,所以在公元306年,八王之乱结束的当年,司马越派遣刘琨带领一千多人出任并州刺史,为他将已经十室九空的并州发展为坚实的后备根据地。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所熟知的“闻鸡起舞”故事,应该就发生在八王之乱的几年中,因为只有在这段时间里,刘琨和祖逖才有机会见面,同时在西晋王朝内部担任低级官员,至于他俩的关系,从另外两个成语“枕戈待旦”和“先吾着鞭”也可以看出是那种心意相交的好友。只是最为讽刺和悲哀的是,在乱世中的友谊犹如水上浮萍,风中残烛,随着未来两人的天各一方,成为了永远的怀念。刘琨在此后的岁月中除了利用并不通畅的书信网络保持一定的联系外,再也没能见到祖逖一面。
不过这是年轻的刘琨不可能去想,也不会去想的事情,因为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棘手的局面,身为并州刺史,应该怎样去完成自己的职责,将并州重新整合起来呢?
不过方法总比困难多,尤其是对于刘琨这种有想法,有能力还有水平的人来说更是如此。在前往并州的路上,刘琨便派人提前探知了并州当下的状态,同时不断利用正统的旗号招抚流民,把他们按照血缘或者亲疏关系编成以组为单位的小队,而在来到并州之后更进一步完善了招抚的措施。
紧接着合理分配劳动,利用流民对故土的眷恋之情训练他们耕战合一的生活。可想而知,此时此刻的刘琨每一天所经历的是怎样的日子,史书记载,整个晋阳的百姓连平时出门下地,都要随身携带武器,白天耕作,夜晚修复城墙,跟后来刘琨在给祖逖的书信中所写的别无二致,的确是枕戈待旦的生活。
然而这种努力逐渐看到了曙光,在刘琨的领导下,短短的一年时间过去,晋阳乃至于整个并州就开始恢复元气,在击退了鲜卑人和匈奴汉国的多次进攻后,刘琨的威望上升起来,而他的政治举措也收到了良好的作用,不仅仅是原本属于并州的百姓,就连很多其他地区的人民也陆陆续续的前来投奔刘琨,可以说刘琨在并州真正站住了脚跟。
而如果在此刻放眼全国,并州的位置则更为重要,八王之乱后,西晋的中央统治基本接近崩溃,只有极少数地方还能够通行西晋朝廷的号令,并州就是其中最强大的之一,可以说在相当程度上刘琨在并州的经营延缓了西晋王朝的覆灭,作用非常明显。
但是与此同时,刘琨的问题也渐渐涌现出来,首先是他的领导能力有比较严重的短板,按照史书的说法,刘琨是一个比较擅长安抚和招揽人才,但是人才的具体使用和定位上有一定的缺陷,他经常不能够把一些专业的人才运用和放置在专业的岗位上,这个在初期可能体现的并不明确,因为刘琨所面对的大部分是普通的民众,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缺陷越来越严重。到了后期甚至出现了一天来到并州的有千人,同时离开并州的也有千人的人才流失问题。
而如果说人才流失的问题尚且不算是致命,最多只会延缓刘琨的军事政治计划,那么另一个问题却是非常致命的,那就是刘琨任人唯亲。关于这件事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刘琨宠信一个叫做徐润的人,徐润是个河南人,非常精通音律,擅长音乐演奏,而这对于刘琨来说可谓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的好事,须知刘琨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音乐发烧友,而且在他身上曾经发生过非常传奇的一个故事:胡笳退敌。
得到助力的刘琨确实风光了一段时间,尤其是军事上,鲜卑骑兵的战斗力要比同为游牧民族的匈奴高了不少。但是好景不长,因为拓跋猗卢讨厌自己的长子,决定立自己的小儿子为后继人,结果被长子拓跋六修杀死,拓跋部大乱,再也不能为刘琨提供支持,而刘琨虽然得到了儿子刘遵所带领的三万汉人和鲜卑人的移民,却在之后的作战中大败,彻底丧尽精锐,只能再次投奔他人,这次他选择的对象就是段部。
段部的首领段匹磾是个非常特别的鲜卑人,他不仅喜欢汉文化,还对刘琨非常敬仰,尤其是对于刘琨孤身一人抵抗侵略的行为很是推崇,两者又度过了一段关系紧密的蜜月期。
由此可见刘琨的人格魅力确实高的吓人,然而随着段部鲜卑的内斗,刘琨也被卷入其中因而被段匹磾关押起来,而后来东晋权臣王敦的来信,让刘琨彻底绝望,段匹磾屈从于王敦的压力杀死了刘琨,这年的他四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