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努埃尔,你竟是这样的吐槽狂魔
有一次参加读书活动,有一环节问大家一年读多少本书,我说150本。其实我撒谎了,我一年能读200本。
世界上还有比读书更简单的事情吗?当然有,那就是借书。我有两张借阅证,一次能借二十本,我两周去一次图书馆,一个月就能借阅四十本书。事实上,借阅的图书有三分之一我只是翻了一眼,就换掉了。书太多了,有一本有趣又能印象深刻的书,不容易。
最近读到最好玩儿的书就是布努埃尔的自传《我的最后叹息》。
妥妥地吐槽狂魔啊!
1972年,布努埃尔已经七十有二了,依旧坚持在艺术创作的第一线。那年,他拍摄了后来名声大噪的《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
影片收获良好的市场效应之后,布努埃尔对外宣称,这部影片就是年后奥斯卡最佳影片。记者问为啥?布努埃尔说了,因为我已支付给奥斯卡组会需要的25000美元,美国人虽然有不少毛病,他们还属于说话算话的人。
几天后,墨西哥报纸开始有新的报道,布努埃尔用25000美元买下奥斯卡奖。
三个星期后,最佳外语片真的就是《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
而这不过是布努埃尔开的玩笑。
25000美元对于布努埃尔根本不算什么。那是1976年,伍迪·艾伦联系布努埃尔,让他在《安妮·霍尔》中客串,就是饰演自己。两天给30000美元,条件是去纽约生活一周。经过慎重考虑,布努埃尔拒绝了。
后来有媒介理论学的宗师级人物麦克卢汉担任。对了,麦克卢汉就是那位在影院对着一个传媒学教授撕逼的读者。
右侧是麦克卢汉
在布努埃尔面前,伍迪·艾伦只是小字辈。两个人相差三十多岁。伍迪在《午夜巴黎》中,让男主向青年时期的布努埃尔指点迷津聊电影。
和布努埃尔同龄人,最为后人熟知的,达利是其中一位。这个热爱蚂蚁,喜欢标新立异的画家是布努埃尔的同校校友,1928年,两人共同编剧了名声大噪的《一条安达鲁狗》。
这部不到20分钟的短片,在公映之时让布努埃尔非常激动。他的口袋里为吐槽影片的观众准备好了石头,完全是一副逮谁灭谁的劲头。
这部讲述梦境的影片,为超现实注意影片开宗立派,在编剧时也树立一个规则:拒绝一切有道理的、从心理上或文化上进行解释的想法和形象,为非理性敞开所有大门,只采用给我们留下印象的形象,而不追究为什么。
《我的最后叹息》还谈到布努埃尔和达利友谊的小船怎么翻掉的。当然不是因为两个人的体重问题,而是因为女人。
她就是加拉·丽娜。
对法国文学熟悉的朋友肯定要知道,加拉还是法国超现实主义诗人保罗·艾吕雅的妻子。她和达利走在一起,完全是达利挖了墙角。
布努埃尔一点都不喜欢加拉。喜欢的理由很傲娇,他讨厌坐下还合不拢腿的女人。而加拉就是这样。
和达利走向决裂之后,达利给他写信都不回复,他认为达利已经是那个喜欢名利的贪财之徒,完全是加拉影响的结果。
布努埃尔走向达利一生黑的道路。在自传中爆料,达利还被他爹赶出门,大骂他逆子。达利他爹关系很僵,就因为达利在巴塞罗那的画展上,在自己的作品上,大笔一挥:我啐我母亲的画像。
布努埃尔曾经说过,如果他老爸对电影感兴趣的话,他就是一名电影发行商人了。如果布努埃尔对新闻报道感兴趣,就能成为一流的八卦记者。据布努埃尔爆料,虽然达利也是他们这个喜欢吃喝嫖赌圈里的人,但收了达利的处男身还是加拉。
吐槽完画家,作家也不放过。
人人敬仰的博尔赫斯也会中枪。
"阿根廷的名作家博尔赫斯是我所不喜欢的一个瞎子,但不容否认的是,它是一个非常杰出的小说家。问题是,这个世界上小说写得好的并不乏其人,我们并不会因为某人小说写得好就一定非喜欢他不可。大约60年前,我见过他两三次,他那时候给我的感觉是矫揉造作,且喜欢自我吹捧。他的言谈举止带有学究气,很喜欢表现自己,跟许多别的瞎子一样,讲话滔滔不绝。他每次和新闻界的人士交谈,最后话题总会扯到诺贝尔文学奖,因为每年许多人都认为他呼声最高。”
然而,在博尔赫斯的传记作者心中,博尔赫斯平和宁静,远离世俗,羞涩腼腆。
大师之间互相瞧不上眼,这是常事。布努埃尔并不喜欢卓别林。在卓别林举办的圣诞聚会上,亲手砍了人家的圣诞树。
卓别林也是投桃报李,他闺女不听话,就给她看《一条安达鲁狗》。
吓唬小孩,好使。
让布努埃尔成小迷弟的还是德国导演弗朗茨·郎。在美国拜访弗兰茨·郎,还要了郎的亲笔签名。
布努埃尔活了83岁,死于肝硬化。
他打小就喜欢喝酒,为此挨揍,一直没有改。最可不想写“为了健康少饮酒”的养生贴。
不爱上班,一度表示,那些为了赚钱不为高兴而上班的人都是耍流氓。
说自己虽讨厌报纸,但死后每隔五十年,还是会从坟墓爬出来买份报纸看看。
这个一辈子都不相信上帝,曾有妙语“感谢上帝,让我是个无神论者”。
虽然超现实主义和宣扬暴力革命的共产主义市场眉来眼去,布努埃尔并没有成为共产党。具体理由,大家可以在阅读过程中自行寻找。
最后温馨提示,《我的最后叹息》尤其适合电影爱好者和从业人员,非喜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