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美刊】崖畔上的那棵柿子树｜洛东（诵读：苡子）
崖畔上的那棵柿子树
作者/洛东
诵读：苡子 编辑：紫烟
村北三里之外圪垯坡的背面，是一道断崖，足有三丈多深。在断崖下四、五尺的地方，奇迹般的生长着一棵柿子树。弯曲、粗壮的树身倔犟地斜伸向半空。每年树上都能结很多柿子，又红又大，然而却很少有人去采摘它。并不是人们不想采摘，而是上、下够不着，只能眼巴巴看着它熟透之后掉到崖下摔得稀碎，然后烂掉。人们大多都不愿意提起这棵树，更不愿意接近它，因为它带给人们的不是收获的喜悦，而是曾经的梦魇。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时候，村里有个叫海枣的老光棍，曾拿着长长的竹杆站在土崖上往下打柿子。眼睛只盯着树上，忘记了雨后崖土疏松易滑，一脚踩空掉下悬崖，不治身亡。他家原本娘儿俩个，老母半年前因病去世了。这才过了半年，他又没了。村里有人说，这是海枣妈放心不下海枣，怕他一个人留在世上孤单，黄泉路上走到半道又折回来，带上海枣一块儿去了。
多年后，人们渐渐把这事淡忘了。又到了柿子红了的时节，有两个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一个叫杨河，一个叫朱良，偷偷地上了圪垯坡。一个拉着一个的手，朱良把杨河慢慢地往下放。杨河的脚够着了树杆，轻轻地爬过去，抓住分叉的树枝，把一个一个又红又大的柿子摘下放进挂在胸前的布袋里。眼看布袋快要摘满，不料脚下踩着的枯枝突然断裂，杨河失身掉下了土崖。
崖上的朱良顿时慌了神，没命似的奔回了村里叫人。等到村里的几个大人用架子车把杨河拉回村子的时候，围了一圈的村民都叹息杨河这下没得救了。多亏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从人群里拉出几个三、四岁的小男孩，逼着孩子往碗里撒尿，说也许这个土法子能救回杨河一命。约摸过了半个小时，杨河醒了过来。命虽捡回来了，从此却落下了不再长个的朱儒症。
到了本世纪初，杨河已是成人。承包了没人愿意要的圪垯坡栽植柿子树。二十年过去了，如今的圪垯坡已是郁郁葱葱的一片，成了柿子园。杨河靠着辛勤劳作，科学管理，发家致富，并娶了妻生了子，是村里有名的富裕户。
崖畔上的那棵柿子树，依然茂盛地生长着，成了鸟儿们嘻戏、啄食的乐处。
作者简介
洛东，陕西蒲城人，1964年7月出生。曾在部队服役四年，其间参加过对越防御作战，立三等功一次。退伍后安置到供销系统工作至今。多年来坚持看书，对文学情有独钟。
诵者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