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后的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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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后的寻觅

作者 陶冶

晨阳煦风,花开绚烂,春光妖娆妩媚,无处不在的美景撩拨着人们热爱生活的眼眸,给力的智能手机让我在晨练中捡拾着心怡的景物。一个颇有亮点的画面引发出我延伸拍摄的欲望。

昭陵的土红围墙,在它连接苍老的青砖基座的上方,有个不大的方形排水孔,下面镶嵌一片青色带花纹的封檐瓦,红墙、青瓦、青砖基座,再加上墙缝中生出的嫩绿春草的烘托,沧桑中点缀出生机。其实这是个及不显眼的的画面,一个犄角旮旯的产物。可就是它令我萌生了拍一组《昭陵的犄角旮旯》的片子来展示古建筑细微处的古朴精美,让人们更真切地领略昭陵自身的美轮美奂,让昭陵的古建筑艺术在人们心目中生出刮目相看的美感。

清昭陵是清朝皇家关外三陵中最大的一座陵墓,又是近年来家乡人引以自豪的一宫两陵中的其中一陵,陵墓安葬的是清太宗文皇帝皇太极与孝端文皇后博尔济吉特氏。昭陵位于沈阳城的北端,民国十六年(公园1927年)以它为中心拓展了332万平方米建立了北陵公园,从此北陵便成了家乡人的习惯称谓。外地人问路,“去北陵怎么走?”应该是无人不知,可若要是打听昭陵,恐怕是摇头的甚多。家乡人即使是去昭陵内赏游怀古也绝不会说去昭陵,而是说“进陵里”。当然,我的《昭陵的犄角旮旯》拍摄计划是要“进陵里”了。

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挡摄影爱好者拍摄的欲望。翌日晨,带上我的微单相机,配上400的长焦与中焦镜头进了北陵直奔“陵里”。

进陵里要先穿过石牌楼走正红门。高高的石牌楼屹立在昭陵的正红门前,它昂首挺胸,飞檐翘角,有着不可取代的气势。每日晨练都打这路过,貌是很熟悉,其实所熟悉的不过是它壮观的轮廓而已,当仔细端详时方知它那细微处竟是如此的精致。仿木制四柱三间式两层单悬山顶的石牌楼,乍看不算奢华,是清初低调风格,而在纹饰上,却端庄、大气,处处体现了一种皇家的威仪。我的拍摄就是从石牌楼开始,举目望去,高高的翘檐下极具智慧的石斗拱,力与艺术的完美结合,横平竖直,角圆面平,层叠有致,环环相扣,分明是一种美在诱惑,这是中国古建筑独特的形式。在每组斗拱的顶端都镶嵌着一颗玲珑剔透的龙头,而且均有精美的镂雕护翼,凸显出威严、高贵、艺术。透雕栏板,刀工道劲,犀利明快,二龙戏珠、飞龙在天的浮雕栩栩如生,佛家八宝花卉云纹无不精美鲜活。下方四对石狮,一对獬豸威吓把守,遗憾的是有两处飞檐檐角不知在何年已折断。

摄影是件愉悦身心的事,在你投入拍摄的过程中总会有超出预期的惊喜令你兴奋不已。而此次拍摄却恰恰相反,随着快门的按动却觉得与兴奋的初衷相背而行,心境在失落中下沉,沉得有些沮丧。

其实石牌楼两侧的石护栏的断裂残破以及石坊到正红门空场间的石板地面和向上攀升的石台阶都早有不同程度的碎裂塌陷,只是正红门外始终是开放的空间,人们已在逐渐形成的适应中接受了它的残败,又何况正红门及两厢的围墙房舍都粉饰一新,就连正红门最西侧门上的两个木制的赝品兽首也被涂上了闪光的金粉,这一切就像初识时的原貌,从未改变过。

然而,走进正红门,步神道绕过碑亭 ,眼前便是壮观的隆恩门,城门上方坐落着这片建筑群中最壮美的城楼——五凤楼,五凤楼是三重檐歇山顶式建筑,黄色的琉璃瓦在晨阳的斜射下泛着耀眼的金辉,暖阳里的脊兽们更显得精神抖擞。城门的上方那块被污润的石额还清晰可见当年石匠精心雕琢出的满、蒙、汉三种凸起的文字,三个汉字“隆恩门”清晰可见。

而眼前的隆恩门已与记忆里的隆恩门大相径庭,门楣处的琉璃浮雕已面目全非,无论是沿女墙下方三面镶嵌的绿琉璃瓦还是瓦下面用作整体艺术装饰的彩色的龙与花纹浮雕,及石额两侧凸起的团龙和石雕拱门上方的飞凤无一不是残损破败,不仅仅是彩釉脱落,就连釉下面的瓦材也严重风化残损。我将欲拍特写的相机举在眼前又放下,拍还是不拍?犹豫中心底生出一声无奈的嗟叹。

毕竟它太苍老了,仅凭借自身的坚固,任风霜雨雪闪电霹雳的近四百年蹂躏,怎能不是如此。我重新举起了相机,随着快门的“咔嚓”“咔嚓”的响声,记录下它的沧桑与凄美。

隆恩殿是供奉皇帝皇后神位的所在,是整个古建筑群的核心,座落在方城内最北侧,两米多高被石雕围起来的基座,黄色琉璃瓦殿顶下的结构主体一片灰暗,也许是广场空旷作用,显得格外肃穆威严。石板铺就的神道幽长地通向隆恩殿的脚下,由几块大青石板拼成的飞龙浮雕错落不平地斜铺于基座南向的正中。基座四周镶嵌的青石浮雕残破中里出外进,失去了从前的整体和谐的艺术感观,从精美的花纹中尚可窥探到设计者的智慧与匠心。镂雕的石护栏扭歪着伤残的躯体,维护着整体结构,四角用来排水的龙头倒是历经过万千宠爱,被抚摸得格外光滑,只是嘴里象征龙猛威的两颗獠牙均以不见了踪影,分明记得十多年前龙牙还在,倒好像是石头龙老了也会掉牙。南面石护栏柱顶皆是青石镂雕的团龙,玲珑剔透鬼斧神工,如今已不见了原始的物件,更换的新品基本保持了原来的形态,只是做工的粗糙一眼便能识别出是出自现代人之手。

昭陵古建筑群中偏殿及厢房共八座,城墙上角楼四座,城门楼两座,碑亭一座均在近两年内进行过不同程度的维护,门与檐柱皆重新粉饰了光鲜的朱红,费解的是唯有隆恩殿的檐柱根根是土灰、裂纹、起皮,惨不忍睹。斗拱、雀替、梁枋的彩绘本是烘托古建筑艺术的重要组成,偏偏这些精美的部分均已色退图衰,模糊不清,当然门窗也不列外皆是灰暗的色彩。好在殿顶的琉璃瓦像是在近年里整修更换过,宏观看上去气势依然。说到琉璃瓦当然绕不开脊兽,东北有句俗语“看你闲的五脊六兽的”,用来比喻整日里无所事事的人。这五脊指的是歇山顶古建筑最顶部的正脊,顺山花两侧的岔脊,通至檐角的垂脊,共五脊。正脊两头安放面朝里的龙首形瓦件称“螭吻”,为海兽,喜登高眺望,喷水如雨不怕火,装饰于此,取喷水镇火保平安之意;其背后各有双角脊兽头,称脊兽;在垂脊端部的龙首称“鸱吻”,即鹞鹰,因喜四方眺望,故置于此。在殿顶顺山花而下的岔脊下端,又有一龙首,称“嘲风”,传说其胆大、好险,便置此。这便是“五脊六兽”。

在古建筑的翘檐上面的垂脊上还排列着数量不等、造型各异的脊兽,一个古建筑群落中哪座楼宇的垂脊上脊兽多,哪座就是群落中最重要的建筑。隆恩殿的四个翘檐上沿垂脊分别排列五个脊兽,五凤楼是三个,而隆恩殿后面的大明楼的所有翘檐上皆是一仙人骑鸡另率七个脊兽依次排列在垂脊之上,大明楼在昭陵建筑群中又是最高的建筑(23.6米),显然它的地位最为尊贵。大明楼下面是通往月牙城的拱门,月牙城的北面就是地宫上的宝顶。在大名楼朝南的重檐间高悬着一块木制斗匾,木原色的匾上书写着满、蒙、汉三中文字——昭陵。大明楼中有汉白玉残碑一座,当初的碑文是“太宗文皇帝之陵”,仍是蒙满汉三中文字,而今下半段中的“黄帝之”已残化不清。尽管碑的底座与上角严重残损,碑头的龙纹云海与底座的莲花造型及吉祥纹饰的浮雕仍清晰可见,并可见当初的彩绘痕迹。可大明楼内的汉白玉石碑怎会如此残败呢?

网络中搜到这样的的记载,1937年5月28日夜里雷电击中了大明楼引起大火,将大明楼付之一炬,因而楼内的汉白玉碑便面目皆非。如今的大明楼而且是重建的“古董”。

昭陵建筑群中保存最完好的文物要数夹在隆恩殿与大明门中间的石供台与棂星门又叫二柱门,石供台四周雕琢着精细的吉祥图形花纹,石台上设一个石香炉、一对石烛台、一对石花瓶。统称“石五供”。清代的石五供在明代的辟邪意义功能基础上,增加了死生世界的分水岭功能,并被认为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据说陵墓的入口就在石供台之下。棂星门为一间,其上有一悬山式琉璃瓦屋顶,两边各有一方形石柱。石柱前后有抱鼓石。柱子的顶端各有一望天犼,此犼坐南朝北,两只望天犼身上各锁着一条铁链。相传,当年工匠在雕刻此犼时,不慎把手指砸伤鲜血溅在犼的身上,得日月精华,此犼便成了“精”,便不再安分守己,经常下来到陵前的护城河里去喝水,常伤害守陵的兵士。此事被皇帝知道后,传旨把犼用铁链锁住。这毕竟只是个传说,为何将石兽锁起来现代人尚未得知。

尽管《昭陵的犄角旮旯》的拍摄起于偶然的冲动,而过程中的失落并不表示拍摄失败,而是思路含义的一种转变,在艺术的理念中寻觅新的美感。

既然是一组摄影作品当然要首尾相承。首谓起始之处,那么昭陵这个古建筑群落的起始之处在哪里呢?恐怕很少有人还记得它最南端的那对下马碑,它几乎被淹没在市井的烟尘之中,城市现代化建设淡忘着对古旧的记忆。其实那对下马碑依然存在,仍旧座落在距北陵公园正门南三百米处隔着北陵大街相互对望。昭陵共有六座下马碑,北陵公园外两座,公园内皇太极广场北侧两座,东西红门前各一座,尽管历经了近四百年的岁月沧桑,当年石工精心雕琢的满蒙汉三中文字尚依稀可辨,细心的人会看到碑上的文字与距陵寝远近有别,距陵寝较近的四座碑上刻的是“官员人等至此下马”,而公园正门外最南端两座碑上刻的是“诸王以下官员人等至此下马”,突显出专制王朝统治下的等级界定,哪怕是谒陵也有严格的等级区别。

至于北陵公园正门前两侧的那对下马碑,地球人都知道是近年的仿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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