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气长存》之:夜访孙兰峰(36)

原创:《浩气长存》之:夜访孙兰峰(36)

作者:潘运明

(河南省宝丰县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展示——金宪章的传说)

夜色浓重,寒风飕飕,树上、地上刚刚下的雪被风卷起,打在脸上如刀割针刺一般。金宪章、石玉山二人趁着黑沉沉的夜幕,悄悄将马拉出庙外,步行约一里许,才跨上马直奔孙兰峰旅驻地。

绥远军攻取百灵庙后,战场形势对他们来说并不乐观,日伪军没有就此罢休,大炮不停地打,飞机不停地轰炸,坚守的景营长实在顶不住了,就电请傅作义,想放弃百灵庙。电话中,傅作义把他大骂一顿,尽管抽不出更多的兵力,傅作义还是派兵前来援助。

旅长孙兰峰更发愁,如果用重兵坚守百灵庙,就拿不出更多的兵力,去完成傅作义将军要求尽快拿下锡拉木伦庙的任务,而派出去的几路探马,打探锡拉木伦庙内日伪军驻扎、防守及炮火分布情况,都被日本特务发现,枪杀于庙内,无一幸免。孙兰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如果对庙里情况不了解,进攻时不知退守,很有可能会吃败仗。正在焦急万分之时,忽然,哨兵报说:“营外有两个自称是‘大汉义军’的金宪章和石玉山求见。”

他们两个来要干什么?孙兰峰的眉头蹙成了疙瘩,他猜不出这两个替日本人卖命的中国人,深更半夜来访有什么要事,立即吩咐:“让他们进来回话。”

金宪章和石玉山走近帐篷时,孙兰峰迎上前去,三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可见到你了孙旅长,我们早就有反正之心,一直没有机会。”

“咱们在战场上是敌人,在私下是朋友。”孙兰峰让二人坐下,端来两杯开水放在他们面前接着说,“你俩派的朱耀文、黎明豪已经来联系了,又劳二位大驾光临,在下万分感激,咱们还是吹糠见米说正事吧。”

“好、好,前两次咱绥远军打了胜仗,士气正旺,我们知道下步肯定要打大庙,而这锡拉木伦庙可不一般,是日本人苦心经营多年的老巢,他们是不会轻易拱手相让的。”

“是呀,我也知道这座庙不是那么容易就拿下的,二位前来,是否有高见?”

“说高见谈不上,我这里有一张锡拉木伦庙官兵驻扎和炮火分布地形图,如果能用上的话,也算我们的一个见面礼吧。”金宪章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接着说,“弟兄们在日本人手下吃尽苦头,不仅经常被他们取笑、污辱,还遭受他们的毒打,像个没娘的孩子,怨声载道,听说你们来,早就有意归抚到我们自己的军队里。”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前两次的战争,在进攻红格尔图时,如果你们两个旅发挥作用,我想就不是现在这个情形了。”

“红格尔图之役,日军号称万人,可我们两个旅就超过六千人,投靠日军我等本来就已经错了,如果再打自己人,那还算人吗?在战斗中,弟兄们不愿自相残杀,所以,我们两个旅明里佯攻,不做实战。前天,我们还给百灵庙的景彦青营长送情报,让他们不可掉以轻心,日军将会动用更多兵力前来围攻百灵庙。”

“金旅长,我在此谢谢二位啦,在下心里有数,我会亲自率部前往坚守,决不能让百灵庙得而复失,。”

“说谢字让我们脸上无光,我俩商量,等日军败退时,我们两个旅一起跟着败退,找准时机再进行反正,把队伍拉过来。”

“对,只有待机行事,不过……”孙兰峰面色阴沉起来。

“孙旅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事吗?”

孙兰峰叹了一口气道,“在这之前,我也与傅将军通过电话,他指示如果你们真诚心归顺,反正时最好将住在大庙里的日本顾问杀了,我知道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可这也是二位立功的机会呀。”

金宪章、石玉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他们清楚,日本的顾问小区不是哪个人随便能进的,那是把守最为严密的地方,将这几十个人处死,不是一件小事。可孙旅长已经提出,二人也只得应承下来。

“孙旅长,我是豫西蹚将出身,是个粗人,你们这次攻打大庙,不比前两次,我想日本人是会拼上一切的,包括飞机轰炸。”

“地面上的部队,我们倒不怕,与日伪军相差的就是飞机,他们在天上,我们又没有大炮,这样损失可能很大。”

“是呀,我想说,你们不必担心,他们有暗号,只要掌握了暗号,我敢保证不会有多大损失。”

“快说说他们的暗号是什么?”

“如果是白天发起进攻,飞机要轰炸的话,你们可在阵地上划几个白色十字;如果是夜里,点上几堆篝火,篝火也按十字来点,我敢保证万无一失。”

“哎呀金旅长,你们提供的情报太重要了,等收复大庙子,我一定与傅将军为二位请功。”

孙兰峰很是兴奋,让人弄来些夜宵,与金宪章、石玉山共同吃了一顿便饭。这些天,因打了两个胜仗,傅作义专门给参战官兵送来了牛羊犒劳,加之百灵庙的仓库被打开,所以他们虽然吃的是便宴,但也很是丰富。

说话功夫,天色已近黎明,金宪章、石玉山不便久留,告辞离开。临行前,孙兰峰叮咛道:“反正一事千万要见机行事,安安全全把弟兄们拉过来,等你们走后,我向傅将军提议攻打大庙,由你们两个旅担任主攻,因为你们对环境地形熟悉,所以,拜托二位回去后,要多加小心,切莫让日本特务发现暴露了你们的行动。”

“请孙旅长放心,我们会多加小心的,请听我们的好消息吧。”直到黎明前,两人乘夜色昏暗返回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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