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东西点评]张幼军：读胡晓光的诗《给孙儿洗澡》

读胡晓光的诗《给孙儿洗澡》

张幼军

今日读了胡晓光登在《新东西》的“今日头条”上的一首诗《给孙儿洗澡》，猛地联想到他应该还有类似的一篇。于是，很容易地就翻出了他今年国庆节登在《新东西》的“国庆特刊”上的一篇《给孙儿洗袜子》。

先来看他的《给孙儿洗袜子》这首诗。

你的袜子每天都是黑黑的

脏脏的

可我喜欢它们

我喜欢洗它们

你不弄脏

我洗什么呢

那么小的袜子啊

穿在你的小脚上

小

能小到人的心里去

能走到人的心里去

你会说，这有什么呀！小孩子的袜子黑黑的、脏脏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又乐意去洗呢？瞧都懒得瞧它一眼。说这种话的人，应该是一位很烦生活的年轻后生。我读了这首诗的感觉完全不同，就是非常喜欢！我是什么人？今年七十有三一老翁也！我却从这首诗中读出了作者那种满满的幸福感！中国有句“含饴弄孙”的成语，是专门为已经做了爷爷奶奶的人“量身定造”的。含饴弄孙，就是非常形象地表现爷爷奶奶们的幸福的。

好，再来看《给孙儿洗澡》这篇。

这篇有何奥妙吗？你没有看出来，我也没有看出来；我相信读过此诗者都会说无甚奥妙处。是的，给孩子洗澡，一件又脏又累又烦，一般人推也推不掉、躲又躲不脱的活儿，有什么奥妙好讲的；是的，作者没有使任何技巧，平平常常的一件事，明白如话地叙述这件事——“我”给三岁的孙儿洗澡。洗澡当然要脱光衣服来洗，要给洗全身，还要给洗脏兮兮的屁股蛋儿、小鸡鸡（或叫小雀雀、小把儿）。孙儿这时也望着这位当爷爷的，通身脱光光的，也会看到爷爷的那个地方（隐私）。孙儿现出“奇怪的眼神”。这个当然并不奇怪，小孩子嘛，对大人的身体，什么地方都是感到稀奇的。这是个表现了祖孙和谐相处的很温馨的情景，也是很生动的、很令人喜欢的场景，还是富含“原生态”诗味儿的一幕。

然而，作者之意并不在于要表现这个。要不然，他顺此写下去，或者写三岁孙儿在洗澡时与爷爷嬉戏闹玩，或来个“妙语连珠”，岂不更有祖孙二人乐陶陶的气氛！其实，作者全然没有要表现这个的意思，而让这个情景的表现就此戛然而止了。可见，这是一首言在此而意在彼的诗，说是“给孙儿洗澡”，而意不在洗澡。作者意在表现什么呢？他就孙子“有奇怪的眼神”往下写，孙子这个“奇怪的眼神”就更富有诗之意蕴啦！于是，作者有得写，写“我”的联想、想象、感受。“我”很快联想到和想象到“可能突然的一天/这孙子就不让你洗了/看都不让你看了/”所以，“我”感到，现在“这样的时候是很珍贵的”。含饴弄孙是有时限性的，因为，孙子会长大，不会让你永远“弄”下去；更因为，爷爷奶奶会老去老去，老到不能动弹，会有“弄”不动孙子的时候。所以呀，“我”现在能给孙子洗澡，就是“含饴弄孙”，就是福气；甚至“看一眼都是福气”。

啊，作者这是在晒自己之福，在“炫耀”自己含饴弄孙好福气哟！

张幼军，湖北大冶市人，1948年1月出生。大冶一中退休教师。曾任黄石市首届学术学科带头人、黄石市中学教师高级职称评委，省中语会会员、黄石市中语会副理事长、全国优秀教师、特级教师。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