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小说】老钱轶事
老钱轶事
文/启明星
（网络配图，图文无关）
上世纪八十年代是改革开放的初期，那时候的人们思想还比较纯正，虽然物质生活远比不上今天的富足，但对金钱地渴望却并不像今天的一些人那么贪婪无度，拜金主义还是人们批判和鄙夷的对象。
而我今天所要讲的这个人，可以说是现在社会上的那些拜金男女的老前辈了。在当时人的眼中就是一个怪人。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学校的门口经常可以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流浪老人，蓬头垢面，胡子拉茬，中等身材，有些驼背，穿着灰色的衣服，额头深深浅浅的爬满了皱纹，头发也有些花白，一双有些浑浊的眼晴里闪烁着卑微的眼神。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流落到这里，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人们都叫他老钱。为什么叫老钱呢！就是因为他这个人嗜钱如命，只要给他钱，除了违法的事不做，让他干什么都行，他居无定所，平时靠要饭度日，当然也要钱了，身上的衣服也是别人可怜他送给他的。据听说只要给他钱，你就是抽他的脸他也愿意，天热的时候，他就挑水到街上卖，你只要给钱就行，他怪就怪在无论要多少钱，从来一分钱不花，都存着。
之所以熟悉他，是因为他没事的时候喜欢在学校门口的水泥地上捡些粉笔头或土块写字，字写得相当有功力，繁体字较多，看得出他的文化程度较高，早年受过较好地教育。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以至于掉进了钱眼不能自拔，也许是在早年的人生历程中，因为没钱而受到了挫折和打击，也许他曾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富家子弟，最后却在金钱上栽了跟头，受了刺激，从此扭转了他的价值观，把金钱视为他今生最大的爱好，要钱成了他生存的意义。他平时很少说话，如果遇到有人家办红白喜事，就会去赶门头，到人家讨钱要饭，有时会用人家写喜对的笔墨写上几笔，往往引来众人的喝彩之声。他同人讲话都非常中规中矩，别人戏耍嘲笑他，他就闭上嘴不再说话，面无表情陷入沉默。
有人说老钱思维清晰，并没有神经问题，就如那些酒鬼，赌鬼一样，你能说他们神经有问题吗？他就是一个钱迷而已。一次，有人喊他去帮人家耕地，干完活以后，人家给他的是零钱，其中有一枚五分钱的硬币被他不小心弄丢了，你看他那副焦急的样子，恨不得把刚耕好的地再翻过来一遍。无论怎么劝，他也不愿意离开，最后雇主又给了他五分钱，他也收下来了，可他仍然不愿走，还是继续在地里用手扒拉着土疙瘩去找丢了的那五分硬币。
由此可见，他对金钱的痴迷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然而，老钱就没有认识到金钱的属性其实就是人类社会为了方便‘物品交换所使用的中间介质而已。如果不用，就失去了使用价值。即使有再多的钱，也不过是守着一堆废纸的守财奴而已。正如小品中的一句话:“人不在了，钱还没花完。"不过，老钱的结局更惨一些，他也是钱没有花，却是被别人骗光了，最后抑郁而死。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个人借了他的钱，允诺给他长利息。这种以钱生钱的好事，老钱自然不会放过，于是他把自己多年以来积攒的钱全部借给了这个人，这人也给他打了欠条。待到还钱的日子，老钱拿着欠条满心欢喜地去要帐时，人家拿着欠条却翻脸不认帐了，指着欠条说明明是老钱欠人家的钱，原来这个人欺负老钱眼神不大好，在打欠条时把借到写成了借给，完全改变了意思，反而是他借给了老钱的钱。结果可想而知，老钱穷其一生积攒的钱最终化为乌有。被人给骗地一干二净，这对老钱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地打击，没有多久就离开了这个让他梦碎的人世。
老钱离开人世已经很多年了，他的故事我却久久难以忘记。尤其是看到现实社会当中那些被金钱奴役而迷失心灵和人生方向的男人与女人们，不知怎么地，我的脑海里总会闪现出老钱那熟悉的身影，恍惚间觉得他并没有远去，依然行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
启明星，原名姚红远，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宿州散文家协会会员，灵璧家园一级作家。现供职于灵璧供电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