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恩·清明”散文有奖征文】平凡的母亲/凌纪元
河南省卫辉市有千古忠臣比干庙，还有明朝万历皇帝胞弟潞简王思母所建的望京楼，也是民国第二任总统徐世昌、小说《铁道游击队》作者刘知侠的故里。
我的母亲就出生在这块文化厚重、人杰地灵的热土。直到1948年同父亲建立家庭，她才离开这里，随父亲调动工作从郑州市来到伊川县。
提起母亲对我们的养育和教诲，真是千言万语道不尽。1968年父亲去世后，我们兄弟姐妹七人，最大的20岁，最小的3岁，那年母亲才40岁，她一个人擎起了我们家的天。
过了些天，一个人突然跑到我家，硬说父亲在世时还有一车煤钱未付，其实那钱早已付清，但母亲没再争辩，让他过几天再来。当时，我记得那人口中重复说着的是要三元七角钱，父亲去世后，他的单位给我们全家八口人每月仅30元生活费，毫无余钱。然而，母亲过几天凑了钱让来人拿走了。我们都表示无法理解，母亲却说：“在经济上宁让人负我，咱决不负人，他打定主意想贪占，就让给他，我们也不会穷到哪里去。”这件事给我们上了一堂宁可自己吃亏，也决不负人的现实一课。这两件事对我的影响巨大，这使后来我们兄弟姐妹七人在经济上从不负人的处世方式一直传承至今。
后来，大姐去乡医院当护士，二姐知青下乡，我和三姐先后不上学了。母亲开始带我们走上为生活奔忙的道路，我们同母亲去粮食仓库缝麻袋，缝一条五分钱，去印刷厂粘作业本，粘十本一分钱，我还清晰地记得和三姐去卖苹果，同弟弟去伊河滩筛石子的情景，困难的岁月让我们成长了。
母亲在我们眼里真是无所不能，在那个以粗粮为主的年代，母亲总能用很简单的食材做出美味的饭菜。她将红薯面窝头掺和些红白萝卜丝，小米汤里下几根面条，起名叫“沙里穿鱼”，让我们在困难的日子里惊喜不断。为了改善伙食，母亲在院里砌了猪圈养猪，垒了鸡窝养鸡，鸡蛋大部分卖了，母亲把剩下少量的鸡蛋腌成咸鸡蛋，偶尔每人能分半个咸鸡蛋，让我们觉得那真是人间美食。我们每个人只要一到能做饭的年龄，母亲要求我们必须学会做饭。记得有一次，我去一个同学家，见他家大人切萝卜丝不熟练，我说让我试试吧，飞快地将萝卜丝切成大小、厚薄均匀的样子，同学家长惊讶地夸赞说：“看人家老凌家的孩子，这么小就能做饭了，真不简单！”
多少次我在睡梦中醒来，母亲都是在煤油灯下纳鞋底、缝补衣服，那些年我们兄弟姐妹穿鞋穿衣服都是母亲一人手工做出来的，现在想想那该是多大的工作量啊？母亲的辛劳现在想起让我不能自已，泪流满面。
1973年，母亲积劳成疾病倒了，小中风，多亏姐姐们精心照料，在洛阳住院后稍有好转。虽然半边身子已经不灵活了，但她还是坚持出院回家，因家里还有小弟、小妹让母亲挂念。母亲坚强乐观地说：“没事了，我还要看到我的孩子们成人哩！”
我参加工作后，母亲常教导说：“小孩勤，爱死人，不要怕干活，学会武艺不压人”，还用我父亲当选省劳动模范的事迹鼓励我，让我养成了干一行爱一行的职业素养。我参加工作后在12个单位工作过，历经20多个岗位，都做到了无愧于内心，对得起岗位，这与母亲的教诲是分不开的。我结婚时，母亲告诉我：“你成家了，一要有责任心，二要尊重人。”这些语重心长的话令我现在常思常新。
母亲去世前一天下午，孩子在水寨乡下的家里突然发烧，我们骑自行车回县城先到母亲家，她摸了一下孩子的头说：“小闺女没事，感冒了，去医院开点药，就好了。”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成了老人家最后的遗言。第二天早上，辛劳了一辈子的母亲，突然间就离开了。母亲的去世让我深切感到“子欲养而亲不在”的古训是那样的残酷，那样地痛苦！
平凡、坚强、乐观、智慧的母亲教诲了我做人处事，对我人生观、价值观的形成起了决定性作用。母亲的音容笑貌永存我心底！
作 者 简 介
凌纪元，文学爱好者。做过文字工作，三年前退休。有十多篇散文发表在县，省级报纸上。现住河南省郑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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