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药量和散剂的再思考

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说经方药量的问题,这是一个不可回避的东西,非常重要。大家想想我们学经方,就是为了用经方。那么用经方你到最后,就是开方,就是处方的时候你不知道汉朝的 1 两等于我们现在药量的多少,或者说你知道的那个,你不知道它里边的关系的一些内在的内涵,那你在运用经方当中,那就是一个,应该说连底线都没有,这是一个最起码的。但是恰恰就是一个最基本的这么一个问题,我们现在所知道的资料,从我们现在知道的经方的,有关经方的资料看,自从,上溯到这本书的,最早的像王叔和的作品,一直到我们今天,几乎可以说所有的经方人,还没有真正的把这一个问题,没有哪一个人真正把这个问题说透,这是个不可思议的问题。一个药量的问题,大家想想,就这么严肃的问题,现在你去看吧,五花八门,说多少的都有。有的说汉代的 1 两等于我们现在的 1 克;也有的说等于 3 克;也有的说等于 14 克;说等于多少的都有。实际上不应该这样。那么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呢?我们现在无从考察,它怎么会形成。要按道理说,张仲景当时他是用的,比如说某个方剂里头芍药用的是 3 两,当他的学生或者他的后人看这本书的时候,他在用这方剂的时候肯定也会,他也能知道。那么这样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当朝代更改以后,那个度量衡的制度发生变化以后,他也应该随之跟着变,最起码得有口传的标准嘛。但是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发现谁有这样的,提供这样的数据,这是一个非常很不可思议的事。

其实我的理解,我们到明天可能会涉及到这方面的问题。其实啊,当你深入地对经方研究以后,你会发现经方啊,在中医的历史上从来都没占到过主导地位。经方就是那么一小部分人,一代一代的这么传下来。那么我既然这么说,我就有说这个的根据,因为我们除了,就我们所见到的跟张仲景时代接近的一些书,所有的这些医书,他们从理论体系上都是一脉相承,都是从《内经》上过来的。而且《内经》呢,又比《伤寒论》早了好几百年。所以说那才是一个主流医学呢,那才是主流的。经方始终是很少一部分。大家想想:张仲景死了以后,这部书就失散了,何以失散呢?无非就是读不懂,不会用。然后又不符合主流医学的理念,就这样失散了呗。是不是?要是如果说大家就这么想,要如果说真的跟主流医学很吻合,又起到一个旗帜的作用,怎么可能让它失散呢?

那么咱们呢,现在就来具体地看一看:从我接触经方开始,因为你接触经方你就要,因为方剂就摆着,桂枝汤:桂枝 3 两,芍药 3 两,甘草 2 两,生姜 3 两,大枣 12 枚。我要想喝一剂的话,我得说,我开多少啊?3 两我到底开多少啊?这就到处开始查资料了。但是你越查资料就越觉得迷糊,说多少都有。那么,那时候我就感觉得很不可思议,不应该的事。所以说,我就对它比较关注,经过长时间的关注以后,我慢慢的就形成了自己的一套,一套我自己的理解。后来再加上,特别现在网络比较畅通了以后,这个信息量、信息流通的非常好,然后看到了好多。因为你关注什么?然后会找到什么样的资料来看,看得多了以后,慢慢从里边找到一些,也是在分析,后来我写了一个小论文,就是“浅谈经方药量”。当时写好了以后,我二年的时间就没有往外发,为什么?因为我没有最后的结论。后来直到了我在那个呱呱房间里边跟大家交流的时候,因为你这个交流啊,你要跟大家共同学习,你在发言,你的观点。咱比如说这个字念什么?坐着我这个位置我不能去念白字,就不行了。那就得,你比如说桂枝汤咀的 ,就一个口一个父亲的父,在当时就专门让别人给我去查字典,我查不到,别人也没给我查到,就没有。后来还是在白云版的那个录音上,最后核实了一下,尽管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也大概知道念什么音,但是你到最后,你得有一个可靠的依据,不能有含糊。正因为是这样,所以说对经方这个药量的问题,到最后最终有了一个,我感觉我把这个问题能够从头到尾,合理地把它做出合理的解释。

首先说事实上,经方的药量没有什么神秘的东西。汉朝的,咱们现在考古发现,就是从找到汉朝的,好多出土了汉朝的度量衡的那个之后,后来经过折算以后,汉朝的 1 两等于我们现在的 15.625 克。那么汉朝的 1 升等于我们现在的 200 毫升左右,基本接近 200 毫升,这是二个基本数据。其他的你像 1 斤,1 斤大概等于 250 克左右。这个呢,就是说它有一个换算关系,主要是你有了这个基础数,其他的都有了。那么用这个数去套经方的药,马上就会出现问题。

咱们就以这个小柴胡汤为例。小柴胡汤:柴胡是 8 两、半斤,然后半夏是半升,黄芩 3 两,人参 3 两,甘草 3 两,这样下来。下来以后,这样你算下来,小柴胡汤这一剂,小柴胡汤将近 400 克, 400 克左右,剂量非常大!我们现在很少有人用这么大的剂量。

那么 1 两等于 15.625 克,对,还是不对?他要如果说不对的话,那么一定得有一个对的。对的,依据是什么?比如说,现在大家都说 1 两等于 3 克,那么这个 1 两等于 3 克的依据是什么?实际上没有任何依据,就是一个经验,谁也拿不出来他的依据来。

这个考古的这个,实际上考古的这个数字,人家是有依据的,这是一个准确的。这个对。那么咱们怎么知道他对呢?我们还是说小柴胡汤,小柴胡汤里边有一个半夏,半夏用的是什么?半夏用的是升,是用容积。那时候大概是,我的理解可能是半夏呢,有的人呢,可以找到那个,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个子,一个个小半夏球是干的。那么有的人可能是他可以自己采到鲜的,所以说你要如果说用重量来称的话,可能这个干的和鲜的,这重量里边差很多,那么所以说他就用升,就可以用一个容器量一下就行了。它呢,是半升。那么我们现在后世用的,他实际上半夏的重量都跟那个,都跟其他的药味差不了多少,像甘草、像人参、黄芩都接近,有的时候多一点,差别不大。

但是说,这个半升,那么这个小柴胡汤最终呢,熬出来要熬出多少来呢?那你最终熬成 6 升,然后再熬,熬完了以后剩下 3 升。剩下 3 升,一次喝 1 升,这个一次喝 1升的话,大家想想半升的半夏,假设说这汉朝的 1 两等于咱们现在的 3 克的话,那么我们现在,我们后来,我们用半夏都用多少?大概 9 克或者说 12 克。那么我们用 12 克来说,12克就相当于半升,那么 12 克要是半升的话,那么这半升要如果说是半升的水的话,就 12 克多一点,那么 1 升的水呢,也就是说等于 20 克多一点,20 克多一点的水。大家想想这个喝药的话,也就是说 20 克多一点的水的容积,就是 1 升。那么这 1 升要如果说喝的话,因为 20 克的水左右,那么一点这不符合我们喝药的规律,我们喝药没有人喝那么一点。再说其他的药也好多药,那小柴胡汤还是熬完了 6 升,然后你还再熬,有好多药直接熬完了就喝,你像桂枝汤那么多的药,你要是说最终剩下这么一点药液的话,那是不可能的,药就熬糊了。再说跟我们实际临床当中喝的中药的量,也不符。

所以说,这个 1 升如果是 200 毫升的话,那么我们现在,到现在说我们喝药大概也是喝这么多,就像一个我们经常见到纸杯,和纸杯差不多。这些药量是很合适的,不管从哪个角度都很合适。那么你要如果说这样折回来,那么这个半升的话,200 毫升的半升就是 100 毫升。那么 100 毫升的半夏是多少呢?大概是 65 克左右。那么这个 65 克左右跟其他的药,3 两,3 两是 45 克,半夏 65 克和这个 45 克就跟我们后世用的这个比例也非常接近的。而且那个时候的半夏就一个球一个球的,药效是要相对是差一点,上边没要求你切只是洗一下吗。所以说从这个折算关系上我们再看 1 两等于15.625 克是对的。

但是,要如果说这个地方对,这又会带来一个很大的问题。你现在在临床当中你要真这么用,那你比如像小柴胡汤、桂枝汤恐怕还是不会出现大的问题。那么要是像大承气汤、大陷胸汤等等有芒硝、有大黄的,甚至像有一些,用的一些比较烈的药,你要开那个量太大了,咱们现在恐怕是很少有人用到那么多。但是用那么多,真正用那么多也受不了。那么这个问题出在哪?后来我,因为我那个时候,当时写那个文章,大概就是停留在这个层面上。后世用药的这个量也是对的,因为临床当中确确实实不影响疗效。但是呢,他却仅有经方原量的 1/5 左右。所以说到这儿呢,就是说这两个互相没法接轨的这两个药量,各有各的道理。

所以说,我之所以两年多没往外贴那篇文章,就是因为没有最终的一个解释。直到后来,我在跟大家交流的时候,桂枝汤的方后注呢,有一个㕮咀,这个㕮咀是什么意思?咀这个字面上的含义就是让你用嘴嚼一下。那么他用嘴嚼,有这个要求的意思是什么?毫无疑问是为了提高疗效。大家再进一步地去想,像我们今天看到这个桂枝,你今天看到的甘草的饮片,桂枝的饮片,你有办法嚼吗?有必要嚼吗?我们今天的桂枝,大家看一看都跟那个绿豆粒那么大小差不多吧,大的跟黄豆差不多,小一点像绿豆差不多,就这么一点,那么一块,我们现在这饮片。可是为什么汉朝的时候,要求人们嚼一嚼?大家可以想一想那个时候的药都是一段一段的,像桂枝我们想象大概是得有这么半个铅笔这么长至少,所以说他才能嚼,才能放在嘴里面嚼,嚼一嚼把它嚼的松软一些,在熬的过程当中,它可以释放出更多的药性出来。

那么这就启示我们一个问题,是不是跟这个药的细碎程度有关?大家再去看,还有另外两个方剂:一个是麻杏石甘汤,一个是防己黄芪汤。这两个方剂要求什么,要求锉麻豆大。这个锉呢,古人这个锉是个什么加工方式,恐怕我们现在,至少我们现在没有人用那种方式来加工的。但是我们可以想象,他肯定是比我们现在用的打粉,作粉呢,那个古人要如果说做粉的话,都叫杵。这个锉肯定是介乎于杵和㕮咀之间,也就是说他通过锉这个方式,如麻豆大。那么,这个麻豆我也查了查,反正就是比较小的豆,我们能不能把它想象的就跟芝麻差不多。就是说他锉了,你要如果说跟绿豆差不多的话,那没法,那想象这个字眼,那锉的工具还要比它细。那么,也就是说,就锉得比较细了。那么比较细了,大家去看看这两个方子,用药量明显的减小,少的很多。少地甚至比我们今天的习惯用药量还要少,那么,这儿就能吻合起来。吻合起来是什么呀?就是我们今天之所以用到经方药量的五分之一,经方疗效依然卓著,就是因为我们今天的药材饮片都加工得比以前细得多了,细碎得多。所以说药量降低了很多,这是一个方面的因素。但是,我们也不能单纯地去机械地看,要活着看。

还有另外一个因素,就是人的体质。历经这么多年以后,反正是我的感觉啊,咱们从这个原文里边就能看出来。你像有一些瘀血证,像那个里实证啊,你比如说大陷胸汤证,大承气汤证,那些个你像潮热呀,谵语呀,就说人都要因为里实热造成都说胡话,以至于精神方面出现问题呀,我们今天在生活当中谁能见到过,见到过多少这么厉害的症状,这么厉害的病人。而且大承气汤在《伤寒论》里边论述的篇幅相当长,条文数量特别多。就说那个时候这是一种急性病,这是一种常见的急性病。但是,我们现在出现这种方证的机会就比较少。那么,现在就是说我们今天的人呢?总地说,因为现在医疗条件比以前好了,看病的机会多了,误治的机会也多了。所以说治来治去,人的体质呀,你反正是我现在感觉啊,我小的时候,有时候还会碰到一些人得病啊,壮热呀,也就是说书上说得挺典型的症状,隐隐约约现在记得。还有说像邻居家的某某人得了什么病,怎么怎么着了,大人这么论述。小的时候自己记得,那个症状是非常典型的。而现在这么剧烈的症状已经非常少了。为什么呢?因为咱们现在怎么样,凡疾病啊,我们在讲经方的过程会穿插着这样的意见。

凡疾病都有两个方面的因素:一个是外在的致病因素,另外一个是自身的抵抗力。外界致病因素越强,自身的抵抗力越强的时候,这个疾病症状反应的就越激烈。那么,要反之,你看我们卫生条件好了,人的抵抗力也差了。所以说现在呀,最多见的反倒是亚健康的状态。所以说咱们现在呢,这个人用药量也比以前,应该说是小了很多。这也是一方面的因素。

另外一方面的因素,就是这个中医有一个相当宽的宽容度。而且在宽容度之外,还有一个可变化得相当大的幅度。那么,这是什么意思呢?咱比如说啊,陕西的这个李翰卿老中医,他就善于用小剂量的。他善用经方,而且呢,善用小剂量,小剂量小到什么程度哇,一剂真武汤加减,他有加味了啊,一剂真武汤总共不过 3 克,而且还是饮片。熬完汤以后,还得去渣,就是还得把药渣子丢掉。治什么病?治那种严重的心脏病人。那么他这个是典型的医案了,他平时就用小剂量,用得比较多。但他也不是老用小剂量,那么这里边就有一个问题,这也就是说这样说明一个什么?我想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呀?如果我们具体到一个病人的话,咱比如说这个人是小柴胡汤证。如果说你给他开了三剂小柴胡汤,他吃三天这个病好了。那么是不是头一天,把这三剂都给他熬了,让他第一天全喝光,他这第一天就好利索了?好得跟服三天一样吗?恐怕不是。也就是说这个中药啊,并不一定,中药的疗效跟那个药物的重量不是一个线性的正比的关系。不是说这个药量增加了,疗效就增加。药效增加到一定程度,超过了以后,疗效反倒不好了。这是一个,这是一个方面。

但是,它毕竟是有一个宽容度的。我们具体一点说,咱们还以小柴胡汤为例。我们现在小柴胡常常用 24 克,那么这个 24 克,你要是如果说小范围的变化,20 克行不行呢?那么,你用了 28 克行不行呢?恐怕这三个数字之间没有质的区别。至少你找不到统计学。

我记得有一个地方啊,有一个大学里边,他写一篇专门的论文,也就是说,他把那个,那当时对我,我自己这么分析的,那时候也基本上完成了。我看了他的东西以后,我觉得,就是说一举成功吧。他是搞了一个实验,用理中汤。那么,理中汤呢,一组服五分之一,一组服三分之一,一组服原量。结果最终的结论呢,是这三组服的疗效啊,服的量不同,但是,疗效上表现出来的差异,不具备统计学上的意义。也就是说,他们没有质的区别。实际上,这就是证明了中药的宽容度问题。也就是说,并不是这个量一成不变的。

但是,这个事带出另一个问题,我们把中药的这个量,我们假设定一个宽容度的范围,在这个范围之外还有一个幅度,是可以变化。那么,这个变化是什么?在经方里边论得就详细了。根据不同的病人,调整用药量。你比如说老人、小孩就要减量,这个在经方有。在方后注里边,好多方剂有这样的说法。你比如说像附子、干姜强人就可以用的量大一些,强人就是体质稍好一点的人嘛,就可以用的量大一些。那么,还有就是病重人弱的,就应该用小剂量,这我们在临床当中,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一个经验。那么,通过这儿,我们就把经方的整个这一套理论体系,就把它合情合理地给做出完整的解释。

首先我们先不说很特别的,就先说饮片这一部分,就是汤剂的这一部分。那么,从汤剂这我们看啊,经方的原量一两等于 15.625 克,这是当初汉代的用量。那么,随着我们后来对中药饮片处理手段的先进,把它加工得更细了,细碎程度更高了,它的疗效明显比以前提高了;再加上人的现在体质没有以前那么耐药性,那么就不需要那么大的药量。这样呢,后来人们就又总结了一个经验药量,就是经方的五分之一。这一个,才是我们今天用药的一个基础。

这实际说回来,还是我们现在,也就是说一两等于三克。但是你那么说不行,你得有依据,这是我们的一个基础用量。那么在这个基础之上,你再去考虑其他的因素。像病重人弱的可以减量,年龄大的可以减量,年老体弱的可以减量,小孩可以减量,那么这身强体壮的可以加量,你像这些因素就在里面都慢慢有了。那么随着在临床当中啊,你自己还会像病情轻的啊,也可以减量,这都算是一些常识了。这都是跟经方药量有关的,所以说这个经方药量本身就不是一个死的。关键是你能不能正确的理解,你正确的理解,你在临床当中游刃有余,如果说不能正确的理解,那么你在临床当中,你觉得你用得很规范,但是可能疗效不好。

那么再往下进一步地说,这里边就有一个很奇特的方剂,就是半夏散及汤。这个半夏散及汤呢,挺有意思。他让你把它做成散,要如果说你服散的话呢,你就服一方寸匕就可以了,那么要如果说,这个人不能服散或者说服了散以后,特别是有半夏也许会刺激嗓子,会觉得挺难受。那么怎么办呢?你可以改成汤剂。改成汤剂怎么办呢?你就把他加一倍,两方寸匕。那么两方寸匕按我们现在说是多少啊?就是三克左右。一方寸匕大概就是 1.5 克左右的样子。那么这样呢,这就实际上跟刚才我们解释的也是一脉相承的,他是顺理成章。因为你把以前的那个饮片啊,就这么一段一段的,后来切成一个颗粒一个颗粒的,然后你再进一步地做成粉,做成粉以后疗效还会提高。所以说呢,服药量就更少。

我为什么举这个半夏散及汤啊?就是因为这个方剂是一个两栖的,它既可以做汤又可以做散剂。其实其他的啊,你比如说像抵挡汤和抵当丸,那也是一个比较明显的例子。你要是如果说做汤,药味是一般多的,但是呢,量稍微有点变化不大。你要是如果说做汤,你就是一剂的那些量。那么你要是如果说做成丸的话,你会吃好多次,大家去算就行了。实际上这里边根本的差别是什么?根本差别就是一个细碎程度不同了,一个是做成粉了,一个是原饮片。这样呢,你再去看其他的丸散用药量都比较少,都非常得少,超过一方寸匕得非常少。

其实,我前边跟大家说的,是我特意跟大家说了一次我的用药量,那么怎么来的?可我告诉大家啊,我不是这么学出来的。是我把这个药开发完了以后,那个时候我用药量还偏高一些,就是一次用 10 克。但有时候呢,病人也会有时候感觉不舒服啊,没想到。而且 10 克已经很少了。你像小柴胡汤原量,按照汉朝的原量是 400 多克,那么我现在把它改成 10 克,改成 10 克打成粉,要如果说一天喝三次的话,才 30 克哪。还不到古药量的十分之一,还不到呢,所以说就一直用着 10 克。但后来我把这些问题都弄通了以后,我反过来再去审视我的药量,然后我再把我的药量降下来,我现在就是用的 3 到 5 克的这样子。我现在不断给大家说嘛,不单单没有影响疗效,而且明显的就是说改了以后,药量降下来,病人反映反倒是比以前要好多了。就是我自己感觉啊,这是一种感觉,没有病人整天告诉你,我喝了药怎么样怎么样。你自己去感觉同样类似的病人,你这一次给这个病人 10 克,后来给这个病人给了他 3 克,他也没说这个药喝了以后不管用,在几天以后他说我明显得轻了,这不是说疗效在这明摆着吗。

所以说我这一套东西完成了以后,把这整个经方药量的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全都把他插到一块,都能合情合理地做出解释。看你怎么用?你现在照常可以给病人做汤剂,这个没有关系啊,甚至现在还有些人特意把散剂改成汤剂那也没关系。只要治病就行。但是你要如果说知道了这个药量关系的话,我想你在临床当中肯定会用得很自如的。

但是这个事呢这,还不是问题的最后。这个问题还没有完结啊,这问题还有。就是说研究这个医学啊,这是一个自然科学,这是一个很严谨的东西,里边来不得半点的虚的假的东西啊。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啊?咱比如说芒硝,这几个药吧,一个是芒硝,再一个是阿胶,再一个是饴糖啊,就这么几种药。这几种药的特点是什么?这几种药的特点都是溶解到药液里边。那么溶解到药液里边的话,它就不存在一个细碎程度的问题。那么假设说啊,假设说我们把大承气汤,你把那个另外的药啊,除了芒硝以外的药你把他打粉,那么你可以取到三五克服,这个应该没问题。我虽然说我自己没机会得那个证,但是,我喝过那个厚朴三物汤,厚朴三物汤我用它来治什么啊?比如说你今天吃饭的时候啊,要如果说吃得东西不太好消化或者说吃得觉得有点饱了,就是有点撑着了,胃里边挺满,然后就觉得消化不了,下一顿吃饭要受影响,你就喝那个厚朴三物汤。喝多少?你要如果说打粉的话,喝粉剂 1 克。实际上这就是说少于等于那个经方书里边就是少给一点,就是这个意思啊,不是少予吗,少予调胃承气汤。你就喝 1 克喝下去,以后一个多小时,你这胃里边就开始轻松了,没有那种满的感觉了。而且你到下次吃饭的时候,你还会感到饿,一会就饿了,两个多小时以后,你就感觉到饿了。但是这里边大承气汤的芒硝怎么办,你要按照原方的量把芒硝都溶解到药液里边的话,但我现在做啊,你比如说你像大陷胸汤用过几次,大陷胸汤疗效也是很好。但是前提条件是病人得有这个证。

那么另外呢,就是这个药量呢,我就是按着经方的原比例,其他的东西取多少按着他的原比例往下折,折完了以后,就是说同等比例的情况下包括芒硝,保持它原来的比例,然后最后打粉,打粉以后呢,让他喝。其中我有一个病人,就是我给他做得多,大概给了他 20 多克。后来我说了你先吃一半,就是说你先用水泡一半,大概就是 10 多克。我说你呀,这个时候我也知道这个药厉害呀,后来我就给他说,你频服,一会喝一口,一会喝一口,什么时候喝得你那个腹泻了,大便下来了,我说你就停了不要喝了。结果到最后他喝得吐了,吐出来一大盆子水,后来病好了。但是要按说疗效,他这喝了也就是从下午的 6、7 点钟开始喝,到了晚上的十来点钟就好了。吐完以后就好了,应该说也没有影响疗效。但是从理论上说,这里边确实有这么个问题,你比如说那个阿胶,阿胶也是这样啊。我现在也是按照比例往下降,当然我现在还没遇到像大出血之类的,或者说老出血不止的那一类,要如果说遇到那一种的话,我也可能会考虑到阿胶,会用的量大一些。这个还是有待以后进一步的在实践当中,把这些问题把它澄清。

总地来说呢,这里边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说,为什么古人分了这么多的剂型?

现在讨论的是经方的剂量,那么说到这了,我们顺便一说,古人把这个药弄了这么多的剂型,重要的是汤剂,汤剂以外呢,有散剂,还有丸剂,甚至还有外用药。那么大家看一看啊,大体上是有这样的规律,凡是散剂,要么他得的这个病啊,说汤剂有时候会有反应不好,待会我们说为什么?要么这个人是个慢性病,病比较慢,你像散剂,丸剂,往往对的是这一类的病人。但是我们现在呢,好多医生都习惯于把这个散丸剂啊,都改成汤剂。这里边有问题了,有什么问题呀?不是说不行。这是临床实践当中,我们说一个具体的,咱不说那些个虚的东西,我们说具体的,比如说五苓散,五苓散原方是个散剂,现在好多医生都把它当做汤剂,把它改成汤剂。这就给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那么前一段时间呢,有一个学生提了这么一个问题,他说:冯世纶老师,给我母亲开的五苓散,结果喝了以后呢,她胃里边很不舒服,.后来我就把他改了,因为开的是汤剂吗,后来我就把它就,想想原来是个散剂,我改成散剂怎么样,她服了以后就比较效果就非常好。这个问题啊,我们从中应该得到什么样的启示?原则上我们既不能否定,就是说散剂改成汤剂,不是不可以。因为大量的临床实践都已经证实了的,那么古人之所以原方要求做成散剂,也是有道理的。那么道理在哪呢?大家看,五苓散治什么病,治水证,特别是水逆证。那么你要如果说把它,真正你要说,他治这个病不错,可是,不是所有的得五苓散证的人,都有水逆证啊,你要是如果说以胃里边停水为主要的,为主要矛盾的这种病人,他要喝了五苓散的话,你喝汤剂啊,你又一下喝进这么多水分进去,他本来胃里面的水就不怎么吸收,你又喝进些水去,他可能,本来就想吐呀,甚至有的本来就吐,那么你要再喝进水去,他就有可能不舒服或者说吐。但是有的人呢,他那个五苓散,虽说是五苓散证,但是他胃里边停饮不是一个主要矛盾,他主要表现不是表现胃里边停饮,甚至有时候他都浮肿了,其他的地方停饮,那么像这一类的,你可能喝汤剂就问题不是很大,或者说喝了汤剂以后还会觉得效果很好。实际上这里边,就有一个你懂不懂它的原理的问题,不要去轻易去否定,因为都是临床当中验证以后的,都行。

那么你要是服散的话,大家想想,你服散的话,喝的水分就非常得少了,这个散剂下去以后呢,还可以把胃里边的那些水分呢,也都变成药液了,他就会喝了舒服一些了。所以说,你要是站在这个角度上去说,要能这么认识的话,你就会感觉这是一个,都是活的东西,你再用起来以后,你就会很自如。你本来咱比如说,你就习惯于用汤剂,但这个人是个五苓散证,他吃了五苓散,他吐的哗哗的,那你就不要用汤剂了,改一改自己那个习惯,给他点散剂,或者说你初开始让他服上一天两天的散剂,等稳住了,你再给他改汤剂也不是不可以。虽然说得是一个方剂,就是说我们应该从原理这个层面上你理解了以后,你才有可能去变通。你看现在我觉得我现在用这个小剂量的这个免煎中药,就是我自己给起的名字,就是小剂量免煎中药。有的病人,一般病人很少跟大夫讨论这个,但是有的你慢慢熟了以后啊,他有的病人就说,哎呀,他说我一开始看到你的药,我都觉得一开始是不相信,只是觉得它确实很方便,但后来给他把病治了,他一家人都吃这一类的药。什么样的病人的?口腔溃疡的,得感冒的,肝炎的,胸痹的,吃了以后都好了,我觉得太神奇了,他就觉得。

其实有时候我们也会觉得,我有时候定下心来想一想也真是觉得中药,大家想想,就是把那些粉都喝进去,这也不是我的,也不是我的发明啊。你看那个散剂,一方寸匕,一方寸匕 1.5 克,1.5克有时候,你就说这个散,这些个原来的原生的这些天然的药物,比我们输液工厂里边造的那个高纯度的那个抗生素之类的,它那个白色的粉剂,比它那个纯重量还要轻呢,但是它疗效就那么好。有时候就服一次,就见效。

前一段时间有一个小孩子,腹泻,上吐下泻,上吐下泻给我一说。我一想,后来我又简单地问了问,我就给他五苓散。就吃了一次,五苓散就吃了一次,孩子就好了。后来问我还吃吗?我就说你再吃上两次吧,疗效确实非常好。

摘自《李冠杰康平本伤寒论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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