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奇案:一张狗皮引出连环案,女子赌徒惨死,捕快智破案中案

清朝咸丰年间,直隶广平府清河县有一货郎,姓王名二坤,父亲早亡,与寡母姜氏相依为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二坤十五岁便开始走街串巷,售卖胭脂、水粉和团扇等物件,以贴补家用。如今他年方十九,长得眉清目秀,貌如傅粉何郎。

且说清河城北十里开外处,有一座繁华的流水镇。镇上有一李姓富户,膝下一女名唤巧莲,长得明眸皓齿、秀色可餐。巧云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居闺房之中,不是绣花,便是逗弄两条娇小的拂菻狗取乐。

这“拂菻狗”,又究竟是何方神圣呢?原来便是唐朝时期,拂菻帝国(古罗马)送给唐朝宫廷嫔妃的一种小型宠物犬。此犬后来散落民间,失了宫廷走狗身价,到了明清时期,寻常百姓家中也多蓄养拂菻狗。巧云所养的两只拂菻狗,一黑一白,颇通人性,特别是那只黑色的拂菻狗,能够“立行衔烛”(直立行走、口衔燃烧蜡烛),因此尤受巧云喜爱。

货郎王二坤虽住县城,却因县城街巷繁华、店铺林立,他所兜售的寻常物件,城里人司空见惯、极少购买。因此,二坤只好游走于县郊的十里八村,生意倒是异常火爆。话说这日下午,二坤来到流水镇沿街售卖,路过李姓富户楼下时,巧莲正在楼上绣花。

巧莲听得楼下叫卖声,便起身来至窗前,探身窥视货郎担上有何稀奇物件。哪知这一探身,竟将绣了一半的手帕遗落楼下,偏又说巧不巧地,落在了二坤的货担里。巧莲一声轻呼,二坤抬头,她猛见是一个俊美后生,顿时面颊飞红,便硬生生将“失落手帕”这句话咽了回去,转身回至闺阁,犹自芳心乱颤。

王二坤听到女子轻呼,抬头一个照面,女子竟惊慌闪入屋中。二坤不知发生何事,呆立片刻,便继续沿街兜售货物。到了傍晚,王二坤清点所剩货物时,竟发现货担里多了一副绣花绣了半程的手帕。二坤不知手帕从何而来,思忖半晌,才记起女子楼上轻呼,心想必是她遗落之物。

于是,王二坤返身穿过两条街,来至李富户楼下还帕。二坤正要呼喊,抬头却见一个美貌女子正站立窗前。原来,巧莲刚刚用罢晚饭,想起白天所见的俊美货郎,不由得怦然心动,她便怅然若失地走到窗前略加排遣。

巧莲向楼下一看,正好与前来还帕的二坤四目相对,两人各自惊叹对方容貌不俗,瞬间便有了相爱之意。王二坤向上拱手,又挥了挥手帕,对巧莲朗声说道:“此帕可是小姐遗落?前番路过时未曾察觉,方才才知担上多出此物!”巧莲闻言默不作声,只依靠窗前颔首微笑。

王二坤知晓,手帕乃是美貌女子之物,却终不知如何将手帕递到楼上。恰在此时,角落处楼门一开,一只背长盈尺、高不过膝的小黑狗,从楼梯上跑了下来。巧莲放出拂菻狗,不过是让它将手帕叼到楼上去。

哪知这拂菻狗虽聪明,却需人将东西递入口中,它才能顺利叼取物品。如果不递东西,拂菻狗甚至自觉,断不敢任意乱叼东西。这拂菻狗跑到楼下,见二坤迟迟不递东西,便绕着他转悠了三圈,然后摇头摆尾返回楼上。

王二坤哪知这里边的门道?他见小狗下来,绕着自己转了三圈,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返身上楼。二坤误以为小狗是奉了主人命令,下来引路,让自己上楼还手帕呢。因此,王二坤顺着角落楼梯,来到了巧莲闺房。

巧莲不想货郎竟登楼来见,顿时面红耳赤、芳心大动。二坤还了手帕,两人互通名姓,便相对无言、垂首闷坐起来。到了此时,便是“无声胜有声”,一对靓男俊女自是彼此倾慕,情交意美。

第二天清晨,王二坤起床欲行,巧莲拥枕而泣。二坤赶忙凑过来宽慰巧莲,称自己过两天再来。巧莲闻言,面现怒容道:“我与你情投意合,又岂是贪图这男欢女爱、片刻的枕榻欢愉?请君早遣媒人,我们好做长久夫妻,今生我断是不肯再嫁旁人了!”

说罢,巧莲低头啜泣。王二坤不想巧莲竟如此郑重、如此贞烈,便赶紧躬身施礼,正色说道:“小生也正有此意,小姐垂爱,我断不负娘子之情!回家后禀明老母,立即托媒人来此说亲!”言罢,二坤与巧莲依依道别。

到家后,王二坤禀明母亲,母子二人请了媒人备上厚礼,来到流水镇提亲。李富户认为货郎身份低贱,又从未有过接触,哪里肯将如花似玉的女儿许配与他?便愤愤然一口回绝。

巧莲听说二坤登门求亲,正暗暗高兴,不想竟被父亲一口回绝。情急之下,巧莲便哭着去找母亲,诉说了前因后果,李富户夫妇这才知晓了“手帕公案”。李富户情非得已,加上又图个女儿嫁给城里人的虚名,便勉强同意了亲事。直到女儿、女婿拜了天地,李富户犹是不情不愿。

话说巧莲嫁到王家,孝顺婆婆,与二坤更是情投意合、如胶似漆。婆婆姜氏,对儿媳也是一百二十个满意,对待巧莲更比儿子还亲。可唯独一样,巧莲过门时将黑色拂菻狗带了过来。那时候,还不时兴养狗,姜氏见儿媳妇整日逗弄一只短腿狗,便将不太像话。

姜氏对巧莲养狗,勉勉强强接受。可是,这拂菻狗竟不喜菜蔬,每天总是闹着要吃肉食。巧莲与二坤婚后二十多天,一日,姜氏见拂菻狗又馋肉食,便拿起扫帚将小狗打了一顿,巧莲在旁急得跺脚擦泪。

第二天上午,二坤从永久镇售货归来,不见了巧莲与拂菻狗。一问母亲姜氏,才知是因为打狗,媳妇巧莲竟不辞而别了。这时,姜氏才后悔打了拂菻狗,二坤安慰她不用烦心,妻子一定是负气回了娘家,他一会儿便去岳父家,将巧莲接回便是。

就这样,王二坤匆匆忙忙赶了十多里路,来到流水镇岳父家中。二坤进门连水都没顾上喝,便呼喊妻子巧莲。由楼上走出来的,不是巧莲,而是巧莲的父母。李乡绅满脸疑惑道:“巧莲嫁给了你,我们正盼着女儿满月回门,你却为何到这里来寻她?难道巧莲离家了不成?”

王二坤闻言,顿时心头一惊,便担心妻子发生不测。但他转念一想,城中到流水镇不过十里路程,两个时辰便到,巧莲断不会出现意外。二坤又想起当日岳父不同意亲事,便怀疑他藏了巧莲;而李富户觉得女儿在王家失踪,如今女婿竟颠倒主客,上门来讨,其中必有蹊跷。

那李富户之妻,嫁女后也嫌女婿家贫,多少也有几分悔意。如今见失了女儿,便扯着王二坤衣服,哭闹道:“可是你们夫妻口角,你逼死了我那苦命女儿?却反来这里讨人不是!”就这样,王二坤认为岳父母藏了巧莲,而李富户夫妻怀疑女婿害了女儿,两下里僵持不下,便齐齐来到清河县衙告状。

那清河知县李云霄,前往乡间察看水情未归。县丞王宇见有人告状,便将一干人等提 到堂前。几人你推我、我推你,“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王县丞不免焦躁起来,命衙役先将二坤和李富户各打了四十大板,然后森然骂道:“王二坤你个该死的货郎,岳父若有藏女之心,当日何苦将巧莲嫁你受苦?”

李富户一听,县丞帮着自己说话,顿时挺直了腰杆。哪知王县丞一扭头,又冲着他斥责道:“你个糊涂老儿!岂不闻人长六尺,天下难藏的道理吗?若是女婿害死了巧莲,又怎会不见尸身呢?”

王县丞顿了顿,又说道:“想必巧莲沿途住到了谁家,也未可知。我只派出班头、衙役,帮你等寻出巧莲便是!”说罢,王县丞命捕快徐广,带了十几个衙役沿途寻找巧莲。到了此时,李富户与王二坤各挨了一顿板子,又挨了一顿痛骂,反觉彼此都是为了巧莲,竟慢慢和解起来,俩人与捕快、衙役一起寻找巧莲。

众人挨家挨户寻找,这一日寻到了太平庄。乡邻都说不曾见过巧莲,王二坤正垂头丧气之际,猛然看见街口一户人家的墙上,晒着一张狗皮。王二坤走上近前细看,正是巧莲的拂菻狗狗皮!

二坤赶紧报告徐捕快,称这狗皮正是与妻子一起失踪的拂菻狗。徐捕快质疑二坤,如何仅从一张狗皮,便断定它是巧莲所养之物呢?王二坤连忙解释道:“拂菻狗身材短小,毛色漆黑,故此一眼断定!”

徐捕快见二坤认得真切,便带领众衙役将这户人家团团围住,将户主杨好雨擒了个正着。这杨好雨年约三旬,满脸横肉,一看便知不是善茬,他乃是太平庄附近一等一的豪横之人。徐捕快见他面目不善,未容他开口,便命两旁衙役先打了八十大板。

杨好雨挨了八十大板,便觉浑身剧痛、苦不堪言。此时,徐捕快低低说道:“这八十板子滋味如何?你杀人、屠狗,岂不比这更加凶残百倍?如今你只管招来,我免你再受皮肉之苦,否则便让见识见识官刑厉害!”

杨好雨本待不招,却见徐捕快以目示意,两旁衙役又拎出两枚通红烙铁,顿时吓得魂飞天外。便一五一十交代了实情。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原来,这杨好雨虽是有妇之夫,却与村西土财主段凤林的寡居女儿春红有染。

一年前,春红死了丈夫。她又不可背上失节骂名,便以公公不老、小叔子年壮为名,将自己处境诉到了县衙。县衙典史认为,春红处境确实不利守寡,婆婆已经过世,她再与公公、小叔子同住,天长日久必定产生闲言碎语,因此判春红回娘家居住,是否改嫁全凭自己做主。

这春红回了娘家,便如脱缰野马一般无拘无束、任性胡为起来。段财主虽想管束,但心想女儿又不是未嫁处子,她如此招蜂引蝶,或可选出个终身依靠也未可知。因此,便也睁一眼闭一眼、假作不知。

杨好雨长得高大雄壮,又是跺跺脚,太平庄一带乱颤的人物。因此,春红便倾心于他,两人常常勾搭连环、私通有染。只是,杨好雨一时还未想出休妻理由,便暂时未议另娶春红之事。

前几天,杨好雨深夜又跑到春红家中私会。因春红顾忌父母察觉,与杨好雨每次私会时,都会事先在厢房等待。这天深夜,杨好雨如约前来,却见厢房床上有男欢女爱行状。杨好雨走到窗前细瞧,竟见一个男子伏在春红身上!

杨好雨顿时醋意大发,他抽出随身所带尖刀,闯入屋中将男子与春红双双杀死。行凶后,杨好雨正要逃离现场,却见一个漆黑之物突然从炕上窜出,接着便是几声狗叫声。杨好雨担心惊醒他人,便一把掐住黑影脖颈,翻墙逃回了家中。

到家后,杨好雨点灯一看,手中竟是一只比猫大些的小狗。杨好雨将小狗一把摔在地上,又上去踢了三五脚,小黑狗顿时断了气。第二天中午,杨好雨喝酒没菜,突然想起被他摔死的小狗,便从下房拖出来扒皮、炖煮。

杨好雨就着香喷喷狗肉,喝了二斤烧酒,蒙头大睡。杨好雨的妻子桂香,吃完狗肉,觉得狗皮毛色黝黑锃亮,便将它晾在墙上,准备将来给丈夫做个狗皮帽子。哪知正是这张狗皮,引起了王二坤注意,进而将杨好雨捉拿归案。

杨好雨供出杀人经过,徐捕快命其签字画押。这时,王二坤与岳父听见凶手承认杀死一男一女,又见拂菻狗皮尚在,便以为巧莲必定遭了毒手。因此二人涕泪横流、抱头痛哭。徐捕快见状,情知安慰话语无济于事,便对王二坤、李富户说道:“你二人暂忍悲情,与我同到段财主家中,寻出个尸首下落,入土为安再行哀悼不迟!”

说罢,徐捕快带领众人来至段财主家。众人一看,段家上下言笑自若,根本不像发生过命案人家。徐捕快命衙役锁了段财主,便讯问他两具尸体藏匿何处?为何隐情不报?段财主闻言,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犹自强行狡辩道:“我段家乃是良善人家,怎会有两具尸体呢?还望大人明察!”

徐捕快望了望段财主,嘿然冷笑道:“前日深夜,在你厢房中发生一起案件,一男一女身死,如今凶手都已招供,你却为何妄言掩饰?难道你也是凶手不成?”段财主见徐捕快如同亲见,又渐渐将杀人罪名扣在自己头上,顿时惊得瘫软在地,哭着说道:“女死者便是我的亲女,小老儿又怎会是杀人凶手呢!”

徐捕快见案情另有洞天,顿时一惊;王二坤与李富户闻听死者是段财主女儿,情知巧莲未死,不由一喜。这段财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才断断续续说出了前几天自家的一桩飞来横祸。

原来,这段财主有个多年赌徒挚友,名叫曹宇翔。前日傍晚,曹宇翔带了十根金条,想到县城大赌场赢回大的。偏巧,他在太平庄南,遇到了一个怀抱小黑狗的俊俏女子。曹宇翔见女子妆容不整、满脸泪痕,便知有些缘故。

曹宇翔便停下脚步,对女子说道:“娘子是哪里人氏?出了这太平庄,前方便少有人家了。如今天色已晚,你孤身走夜路,且不说前方有何土匪强盗,就是不远处的乱葬岗,便也不是胆小之人敢走的,何况你一个孤身女子呢!”

这女子正是巧莲,她因婆婆打了佛菻狗,一气之下要回娘家。哪知走出六里多路,天色便黑了下来。巧莲又气又怕,正怯生生赶路时,正遇上曹宇翔。曹宇翔说了这番夸张言语,巧莲哪里还看前行?她不免驻足垂泪。曹宇翔见状,笑着说道:“娘子不要害怕,可先到我挚友家中小住,明日天亮再走不迟!”

巧莲与宇翔萍水相逢,如何肯信他的话语。但此时,巧莲举目无亲,进退维谷,也不知如何是好。曹宇翔一眼看出巧莲心思,便从怀中取出黄澄澄金条说道:“娘子勿疑!老夫是商贾之人,要到城外贩卖牛羊。如今我百金在身,自己提防还来不及,如何能行骗于你呢?”

巧莲闻言,便有七八分相信,再看曹宇翔年近五旬,也觉得他不像恶人。因此,巧莲便随曹宇翔来到了段财主家。段财主见挚友领来一个美貌女子,看不清路数玄妙,便不肯多言多语,凡事都是顺着曹宇翔话头说话。

曹宇翔与他挤眉弄眼,段财主便明白了八九分。最后,段财主使坏,将巧莲安顿在了厢房,特意给曹宇翔图谋不轨制造方便。当晚巧莲正要就寝,春红却走了进来。原来春红与杨好雨有约在先,她见一陌生女子住进厢房,便不敢离去。因她担心回头杨好雨来私会,自己离开,情郎便可能与陌生女子发生不堪之事。

因此,春红便以“作伴”为名,与巧莲同住在了一个房间。她以为,如果杨好雨前来幽会,见到两个女子睡在此处,自然会悄悄离去。当晚,春红很快进入梦乡。可巧莲换了陌生铺卧,却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正在迷迷糊糊之际,巧莲便觉有人偷偷拨弄门栓。

巧莲赶紧推了推春红,春红却没醒。巧莲身处陌生环境,此时为求自保,便起身悄悄藏在了衣柜之中。这时,偷偷摸进来的正是奸人曹宇翔,他见一个女子仰面卧于床上,便将春红误当成了巧莲,便爬上传来动手动脚。

春红睡得深沉,被曹宇翔上下其手惊醒后,早忘了给巧莲作伴之事,还以为是杨好雨前来私会。就这样,春红与曹宇翔全都弄错了对象,滚在一处肆意妄为,最终被闯进来的杨好雨,数刀结果了性命,成了一对阴间鸳鸯。

巧莲在柜中目睹一切,早已吓得魂飞天外。杨好雨捉着拂菻狗逃走后,巧莲也顾不得拂菻狗生死,便歪歪斜斜逃出屋外,望着家乡方向逃走。

第二天,段财主见厢房中,自己的女儿春红与曹宇翔死在了一处,宇翔所带女子早已不知所踪,顿时泪流满面。便知可能是女儿给宇翔所带女子作伴,错被曹宇翔玷污了。而究竟是谁杀死女儿与曹宇翔,段财主虽然不知,却见曹宇翔囊中尚有百金,不免动了匿尸灭迹念头。

段财主心想:女儿人死不能复生,如果此时传扬出去,倒让她身后背上了不洁骂名。不如将她与曹宇翔偷偷掩埋,既成全了女儿名声,自己又能独得十块儿黄澄澄金条。于是。段财主便将春红与曹宇翔的尸体偷偷运出,分别葬在了后山的两棵老树之下。

如今,官府抓了凶手,牵连出了女儿与曹宇翔之死,段财主也只好将真相合盘托出。徐捕快审明缘由,带领众人来至后山,一番挖掘后果然得了春红、宇翔尸身。但巧莲依旧生死未卜,正当王二坤、李富户焦急,徐捕快准备继续搜寻之时,一个老翁前来报案。称他于前日清晨,曾亲眼见到一个行色匆匆的女子,敲开广福寺大门,便再未出来。

徐捕快闻报,赶紧带领众衙役来至广福寺搜寻,结果在寺中将巧莲救出。原来,巧莲从段家逃出后,早已吓得体似筛糠,勉强走了半里路便再也走不动了。眼看天光方亮,她见面前有座寺院,便想那里都是普渡慈航之人,因此便想到寺中歇歇脚。

敲开寺院房门,却是一个三旬和尚净明,他见巧莲孤身一人,便询问她何以到此。巧莲并不提防,便将昨晚遭遇详说一遍。可惜,这净明也非六根清净之人,他见巧莲貌美如花,且已吓得方寸大乱,便随口吓唬道:“我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便是这寺院的房前屋后,少说也埋下了十二具尸体。如你顺从于我,便可安心在此纳福;如其不然,便是第十三具尸体!”

巧莲到了此时,早已没了识见,只能乖乖听命于净明。净明便将她藏于禅房阁楼之中,白天送菜送饭,夜晚脱下僧衣僧袜,现了本来面目、恣意取乐。

最终,徐捕快将巧莲救出,禀明县丞、县令定夺。县令申报刑部,将杨好雨、净明问了斩首之罪;段财主贪图钱财、隐情不报,没收违法所得金条,杖责八十大板,并处罚银二百两;巧莲虽遭凌辱,但二坤不弃,便领回家中美满如初。至此,一桩清代奇案就此侦破!

此案告诫人们:一定要学做自己情绪的主人。年轻人自制能力差,情绪不稳定,容易冲动、出格在所难免,但如果任意妄为、放任自流,便离遭遇噩运不远了。案中的巧莲,从小娇生惯养,生活在蜜罐之中,却因婆婆打了拂菻狗而愤然离家,结果数度遭遇凶险,虽然幸免于难,却也落得个受辱下场,实在是闻者足戒,切莫任性妄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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