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氏文化】拾掇点糗事与小幸福(文/孙庆霞)
【郁氏文化】拾掇点糗事与小幸福
作者||孙庆霞
十三岁那年初冬的某一天,早上娘,说你去南地捡塑料薄膜吧(南地是我家种的地的一块,塑料薄膜是扣棉花的残留的塑料)因为能换钱,我连犹豫都没有就拿着筐走了。
天很冷,手都伸不直了,那也坚持捡薄膜,突然身体里一股不受控制的热流下来,我站着几乎僵了,大脑缺氧,并且一股接着一股,棉裤肥,没有渗到裤子里,是顺着大腿流的,我不敢说,也不敢动。
挺了大概有十多分钟,我跌跌撞撞的回家了,拎着比自己还沉的塑料薄膜,无力的、仓惶的跑屋里找纸。那传说中的事来了,我像贼一样溜进了厕所。
于是这黑暗的日子陪伴了我好几天,和谁都不敢说,羞于启齿,没人告诉过我该怎么对付,我感觉我活着太苦了。我甚至不知道下个月还来,生理卫生书有,可是我从不敢翻开一页看,老师说不讲了让自己看,我一看封面就脸红哪敢翻开里面看呢。
第一个月过了黑暗的几天竟然忘了,好了之后觉得自己又活了一回,哪曾想时隔不久又来了。我想死的心都来了,上课都觉得人人都看我,偷偷摸摸的,也是偷听别人说一个月一次,才觉得自己不是病而放心的。
那时上课铃声一响,别的同学都进教室了而我却跑去厕所换一下卫生纸,不敢让同学看见,即使女生也不能看见我在换纸。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有病,只知道羞耻充满了全身,我是怎样的过着那青春期,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多么的灰色和暗淡。
我不知道和别人沟通,肚子疼,很疼,夏天趴在热炕上,我娘让我睡觉,她也没办法,我也不和娘说,就说疼趴着睡一会。更别说和父亲说了,更怕父亲看了厕所里的纸。旱厕,一家人同用的,就是那样赤裸裸的。
我自此不愿意看男生,就是因为怕父亲,我娘对父亲太好,都以他为天。我爸打我一次非常狠,我刚记事,我骂人了,觉得好玩,能刺激别人发怒。我不知道是骂人,他拿着笤帚疙瘩狠狠的打我屁股,疼痛钻心,我姐姐们拉着,那天晚上我是哭着睡着的。
从此不再骂人,再不和爸亲近了,我爸没意识到我的变化,因为姑娘多,他又那么辛苦地干活维持生计,没发现我对他的疏离,他依然像毛驴那样从未停歇的早晚劳作,从春到夏,从秋到冬……我也没停止怕他,又崇拜着……我有时想着想着那时候的事就可笑,也想哭,我是多么多么缺爱的孩子……可是我错了,错的好伤心。
我爸从来都是默默的做着活计,为我们的生活而付出,只是我没有看见,理解不了父亲那份深沉的爱,更何况父亲总是沉默寡言。但是,与众不同的是,父亲会买很多小人书,在晚上念给我们尚未上学的姐妹围坐在炕头听。
现在想起来那独特的朗读不是声情并茂,而是唱着读,一个调,那也觉得是天籁之音。偶尔的断续,急的我们会心里痒痒的,急着听下文。我娘也和我们一样,坐在父亲身侧,她有权看着小人书里的人物,边看边听。父亲用食指到嘴边舔一下唾沫翻页,甚至翻页的声音也那么悦耳,然后一本念一半,父亲便喊:睡觉都睡觉,我们几个便乖乖的钻被窝里幸福安然入睡……期待着明天晚上激动人心的小人书……
在那保守又贫穷的年代,严厉的父亲传给了我们坚强自立、善良厚道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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