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从正(子和、戴人)治淋证,肾结石

《儒门事亲》(公元 1228 年? )金.张从正(子和、戴人)。十五卷。主张治疗用汗吐下三法,用要偏于寒凉,但在攻邪方面有其长处。

作者:张从正 朝代:金 年份:公元1127年—1279年

儒门事亲,卷六

热形

沙石淋三十六

酒监房善良之子,年十三,病沙石淋,已九年矣。初因疮疹余毒不出,作便血。

或告之,令服太白散。稍止后,又因积热未退,变成淋闭。每发则见鬼神,号则惊邻。适戴人客邓墙寺,以此病请。戴人曰∶诸医作肾与小肠病者,非也。《灵枢》言∶足厥阴肝之经,病遗溺闭癃。闭为小溲不行,癃为淋沥也。此乙木之病,非小肠与肾也。木为所抑,火来乘之,故热在脬中。下焦为之约,结成沙石,如汤瓶煎炼日久,熬成汤碱。今夫羊豕之脬,吹气令满,常不能透,岂真有沙石而能漏者邪?以此知前人所说,服五石丸散而致者,恐未尽然。《内经》曰∶木郁则达之。先以瓜蒂散越之,次以八正散,加汤碱等分顿啜之,其沙石自化而下

又屈村张氏小儿,年十四岁,病约一年半矣。得之麦秋,发则小肠大痛,至握其 ,跳跃旋转,号呼不已;小溲数日不能下,下则成沙石;大便秘涩,肛门脱出一、二寸。诸医莫能治。闻戴人在朱葛寺避暑,乃负其子而哀请戴人。戴人曰∶今日治,今日效。时日在辰巳间矣。以调胃承气仅一两,加牵牛头末三钱,汲河水煎之,令作三、五度咽之;又服苦末丸,如芥子许六十粒。日加晡,上涌下泄,一时齐出,有脓有血。涌泻既觉定,令饮新汲水一大盏,小溲已利一、二次矣。是夜,凡饮新水二、三十遍,病去九分,只哭一次。明日困卧如醉,自晨至暮,猛然起走索食,与母歌笑自得,顿释所苦。继与太白散、八正散等调,一日太瘥。恐暑天失所养,留五日而归。戴人曰∶此下焦约也。不吐不下,则下焦何以开?不令饮水,则小溲何以利?大抵源清则流清者是也。

又柏亭刘十三之子,年六岁,病沙石淋。戴人以苦剂三涌之,以益肾散三下之,立愈。

膏淋三十七

鹿邑一阀阅家,有子二十三岁,病膏淋三年矣。乡中医不能治。往京师遍访,多作虚损,补以温燥,灼以针艾,无少减。闻戴人侨居㶏东,见戴人。曰∶惑蛊之疾也,亦曰白淫。实由少腹冤热,非虚也。可以涌以泄。其人以时暑,惮其法峻,不决者三日。浮屠一僧曰∶予以有暑病,近觉头痛。戴人曰∶亦可涌。愿与君同之,毋畏也。于是涌痰三升,色如黑矾汁,内有死血并黄绿水。又泻积秽数行,寻觉病去。方其来时,面无人色,及治毕,次日面如醉。戴人虑其暑月路远,又处数方,使归以自备云。

张从正,汗吐下三法

金代名医张从正

张从正(1156--1228)字子和,号戴人,金朝睢州考城县部城(今民权县王庄寨乡吴屯)人。金代四大名医之首。

张从正幼年从父学医,博览医书,深究医理,勤奋自坜,弱冠成器;中年时代,即成一方名医。他用药也以寒、凉为多。他以为风寒等是在天之邪气,雨露等是地之邪气,最容易使人染病。饮食的酸苦甘咸等是水的各种邪气,也是致病的原因,认为这些病因都不是人体内所应有的,一经致病;就应当祛除体外。祛除方法采用汗、下、吐三法为要,凡风寒痼冷等所致,疾病在下,可用下法;凡是风痰宿食所致,可用吐法。他行医奔波于陈州介徐州、开封、归德数十府、州、县,医疾救亡,功绩卓著,深得人民敬仰。

金宣宗兴定年间,谕诏从正,补太医,因非其所愿,不久辞职归里,后与麻知几、常仲明等讲研医理,著书传世。约于公元1220年前后著成《儒门事亲》,取名的用意是:儒者能明事理,事亲的人就应当知医道。当时因有人对汗下吐三法持有异议、故书中有说、有辨、有诫、有笺、有论、有疏、有十形三疗。还有六门三法等目。旨在于攻,故号攻下派。

张从正一生著述甚多,除今在《儒门事亲》中五卷之外,尚有《心镜别集》一卷、《张氏经验方》二氛《张子和治病撮要)一卷找秘传奇方》二卷传世,其余因年代久远,没能流传下来。

张从正

金代医学家(约1156-1228年)。字子和,号戴人,睢州考城(今河南兰考、睢县》。精于医理,尝入太医院任职,但不久即辞归,与当时名医麻知几、常仲明等砌磋医理,辨析奥义。甚学宗刘完素,主张攻邪,反对妄用温补,力主“邪气加诸身,攻之可也”,要祛邪正始能安。其思想主要表现在“三法六门”,即以汗、吐、下三种攻邪之法,以驾驭风、寒、暑、湿、燥、火六种外邪。由于善用攻邪之法疗病,故后世称之为“攻下派”之代表。然其治病亦主张辨证论治,而非一味妄攻,攻邪有其适应症,也有禁忌症。邪去之后,需用饮食调补之,每能出奇制胜,如其据《内经》“惊者平之”之训,以木棒敲击木几之响声治惊恐得病2例,亦一种心理疗法。所著有《儒门事亲》,乃其代表作也。此外,尚有《三复指迷》、《子和心法》、《汗吐下法》、《秘传奇方》等。

《金史》称:张从正,字子和,睢州考城人。精于医,贯穿《难》、《素》之学,其法宗刘守真,用药多寒凉,然起疾救死多取效。古医书有《汗下吐法》,亦有不当汗者汗之则死,不当下者下之则死,不当吐者吐之则死,各有经络脉理,世传黄帝、岐伯所为书也。从正用之最精,号“张子和汗下吐法”。妄庸浅术习其方剂,不察脉原病,往往杀人,此庸医所以失其传之过也。其所著有“六门、二法”之目,存于世云。

民间医学派力倡汗吐下三法以攻邪的张子和

张子和,名从正,自称戴人,家世业医。兴定年间诏补太医,后又辞官隐退,著作《儒门事亲》为搜辑“平日闻见及尝试之效”,又经文人麻知几等整理润饰而成。

张子和(1156-1228)。名从正,自称戴人。金睢州考城(今河南兰考)人,家世业医。他好读书,喜吟诗,爱饮酒,性格豪放。兴定年间(1211-1222)诏补太医,后又辞官隐退.著作《儒门事亲》为搜辑“平日闻见及尝试之效”,又经文人麻知几等整理润饰而成。

子和与金元刘完素、李东垣、朱丹溪诸家不同,理论较少且简单,以汗吐下为三大治法,临床不但长于内治,更多外治,每应用民间疗法而获效。可以认为,张子和是历史上总结和运用民间疗法最有成绩的医家之一。他著名的攻邪论和汗吐下三法是民间医学的理论与治法的核心。

张子和认为,疾病的产生,无论自内生,或从外入,都是邪气加身的结果,并不是人身所固有的,所谓:“病之一物,非人身素有之也,或自外而入,或由内而生,皆邪气也”。既然是邪气为病,就应当采用攻法驱邪,不使邪气停留,他说:“邪气加诸身,速攻之可也,速去之可也,揽而留之可乎?”在张子和看来,疾病由于是机体某种变态的非正常的病理变化,因而本身就是邪,就是外来之物,治病当先祛邪,这是张子和攻邪论的基础。

邪气与正气之间的关系是对立的,张子和从驱邪扶正的角度出发强调了攻邪的重要性,他指出:“今之医者曰:当先固其元气,元气实,邪自去。世间如此妄人,何其多也?夫邪之中人,轻则传久而自尽,颇甚则传久而难已,更甚则暴死,若先论固其元气,以补剂补之,真气未胜,而邪巳交弛横鹜而不可制矣......有邪积之人而议补者,皆鲧湮洪水之徒也。先论攻其邪,邪去而元气自复也”。因而,子和主张以逐邪为补。他说:“君子贵流不贵滞,贵平不贵强”“《内经》一书,惟以气血通流为贵",故“陈莝去而肠胃洁,症瘕尽而营卫昌,不补之中有真补存焉”。子和并非拒补,他只是承认食补,所谓“养生当论食补,治病当论药攻”,“邪未去而不可言补,补之则适足资寇,故病蠲之后,莫若以五谷养之,五果助之,五畜益之,五菜充之,相五脏所宜,毋使偏倾可也”,这种思想正是民间“药补不如食补”说的反映。

张子和祛邪善用汗吐下三法。他认为,邪入人体之路有三,而逐邪之路也有三。他说:“天之六气,风暑火湿燥寒;地之六气雾露雨雹冰泥;人之六味,酸苦甘辛咸淡”,皆可以伤害人体。“天邪发病多在乎上,地邪发病多在乎下,人邪发病多在乎中。此为发病之三也。”逐邪之法,天邪可汗而出之,人邪可涌而吐之,地邪则泻而出之。如风寒之邪,结搏皮肤之间,藏于经络之内,留而不去,或发疼痛走注,麻痹不仁及四肢肿痒拘挛,可通过发汗逐之;如风痰宿食,在膈或上脘,可通过吐法逐之;寒湿固冷,热处下焦,在下之病,可通过下法逐之。这正是《内经》“其在皮者,汗而发之”,“其高者因而越之,其下者引而竭之”的治疗原则的具体运用。

张子和认为,他的三法包括了药物的基本功能。他说:“辛甘淡三味为阳,酸苦咸三味为阴。辛甘发散,淡渗泄,酸苦咸涌泄。发散者归于汗,涌者归于吐,泄者归于下,渗为解表归于汗,泄为利小便归于下。殊不言补,乃知圣人只有三法,无第四法也。”而且,子和的三法其概念的外延远远大于我们习惯的认识,他把引涎漉涎、嚏气追泪,凡上行的皆归属吐法;把灸、蒸、薰、渫、洗、褽、烙、针刺、砭射、导引、按摩,凡解表的皆归属汗法;把催生.下乳、磨积、逐水、破经、泄气,凡下行的皆归属下法。这样,他的汗吐下三法就能概括好多治疗方法。可见,他所以强调汗吐下三法,实质是强惆了逐邪的三大原则,并不是象有些人所想的,吐者,瓜蒂而巳,汗者,麻桂而巳,下者,巴豆、牵牛、硝、黄、甘遂芫花而巳。这是应当注意的。

吐法

利用涌吐来治病,是一个古老的方法。吐法虽失于平和,但对大满大实,痰如胶粥,积于胸膈者,却以一吐为快。张子和说:“曾见病之在上者,诸医尽其技而不效,余反思之,投以涌剂,少少用之,颇获征应,既久,乃广访多求,渐臻精妙,过则能止,少则能加,一吐之中,变态无穷,屡用屡验”。从《儒门事亲》可见,子和应用吐法范围很广,或涤风痰,或逐沉积,或快胸膈,或治风病,或止笑狂,十分自如。

子和催吐方药众多,除上述瓜蒂散等方外,又有常用药物三十六种,但其中除瓜蒂、茶末、藜芦常山、枙子、豆鼓、青盐、参芦头等为吐药外,其余的恐是随证酌选的药物,如黄连苦参黄芩、地黄汁、木香远志薄荷、芫花、谷精草轻粉、绿巩、乌头等。子和认为凡用吐剂,宜先小服,未效,渐加,并可用钗股、鸡羽探吐,不吐,再服药,再探吐。中病则止,不必尽剂,过则伤人。凡吐至昏眩,不必惊疑,饮凉水可解。如吐不止,因用藜芦的,可用葱白汤解之;用石药吐不止的,可用甘草贯仲汤解之;因于瓜蒂的,用麝香煎汤解之;其他一切草木药吐不止的,都可用麝香汤解。身体强壮的,可一次强吐而愈;身体较弱的,可分数次轻吐。吐后觉渴的,可用冰水、凉水、瓜、梨、柿之类以解渴,不必服药。吐后禁贪食过饱和难以消化的食物,并禁房事和七情刺激。

子和使用下法有严格的适应证,他说吐法有八禁,一是性情刚暴,好怒喜淫者;二是吐时左右多嘈杂之言;三是病人颇读医书,而实非深解者;四是主病者不能辨邪正之说;五是病人无定见,妄言妄从,反复不定;六是病势危重,老弱气衰;七是自吐不止,亡阳血虚;八是诸失血性疾患。张子和还恳切地说:“必标本相得,彼此相信,真知此理,不听浮言,审明某经某络、某脏某腑、某气某血、某邪某病,决可吐者然后吐之,是余之所望于后之君子也,庶几不使此道湮微”。可见,张子和并不象有人所认为的那样孟浪从事,惟务攻击。上述宝贵的经验,值得重视。

除用药物涌吐之外,子和认为漉液、嚏气、催泪也属吐法。

消涎法:漉即渗,如卒病不省人事,牙关紧闭,汤水不能进,煎三圣散从鼻内渗下,则口自开,涎自出(卷四·八)。

嚏气法:即用药物取嚏,如治时气疫疬用不卧散于鼻内嗅吸,连喷嚏二三十次(卷四·七)。又如目暴赤肿疡,以肖金散嗅之取嚏,若鼻内出血更捷(卷四·三十九)。

追泪法:即催泪,如治眼外障,用锭子眼药纳目中,待药化泪出为效(卷十四·三)。

汗法

风寒暑湿邪气入于皮肤之间而尚未深入者,最迅速有效的方法是发汗。子和认为发汗之法有数种,不但辛温能发汗,辛凉也能发汗,温如桂枝汤、桂麻各半汤、五积散、葛根汤、败毒散等,凉如通圣散、双解散、大柴胡汤,另外,导引、薰渍等也属汗法。

导引法:如华伦的五禽戏,使汗出,百疾可愈。如治感冒时气,让病人盘足而生,以两手交十指;攀脑后风池风府二穴,向前俯首几至于地,如此连折一百二十次,急以葱醋辛辣汤服之,汗出而愈(卷四·七)。

薰蒸法:即蒸汽疗法,古代张苗治陈廪丘烧地布桃叶蒸之,大汗立愈。又如许胤宗治许太后感风不能言,作防风汤数斛,置于床下。气如烟雾,遂能言(卷二·十五)张子和治卫德新寒湿腰痛,先以泻法,再以九曲玲珑灶蒸之,汗出五次而愈(卷七·寒形)。

洗法:小儿通身浮肿,小便不通,用长流水煎五芩散加灯芯,时时呷之,更于不透风处浴之,汗出则肿消(卷十一、小儿风门)。又一法以胃风汤浴之(卷六·风形)。

放血疗法:子和认为,“出血之与发汗,名虽异而实用,”而出血较发汗收效更捷,且能治发汗所不能治的疾病。如子和说:“大抵治喉痹,用针出血,最为上策。《内经》:火郁发之。发谓发汗,就咽喉中岂能发汗?故出血者,乃发汗之一端也。”子和使用疗法,主要是用治上部血行壅滞而屈热的疾病,如目暴赤肿、咽肿喉痹、重舌木舌、头风、头痛腰脊强、年少发早白、脱落或白屑等。此外,阴囊燥痒、湿癣之由于肝经血热壅滞者,亦可使用放血疗法。霍头风、面肿风、背疽、小儿赤瘤丹肿则又配合发汗、敷药等。他用放血疗法有三个特点:一是?针多。?针锋利,创伤面大,祛邪史捷。二是刺穴多。如治背疽如盘患者,“绕疽晕三百针”。治湿癣,“于癣上各刺百余针,其血出尽(卷六·湿形)。三是出血虽多,常出血数盏盈升。可以想见,张子和于放血是有丰富实践经验的。

张子和在使用放血疗法时,对血少气衰者,一些危险性较大的穴位,如后顶强间脑户、风府等穴,以及小儿的囟会,均不宜针刺放血。另外,放血当识经络气血多少,凡血少之经不宜放血。如太阳经血多气少,少阳经血少气多、阳明经气血皆多,少阳经就不宜放血。

下法

张子和用下法,并不局限于脾胃的积滞,他认为,伤寒大汗之后,重复劳发,热气不尽者,或脉沉实,寒热往来,时时有涎嗽者;杂病腹中满痛不止者;目黄九疽、食劳;落马坠井,打仆损伤,肿发焮痛,日夜号泣不止者;杖疮发作,肿痛焮及上下,语言错乱,时时呕吐者,均可应用下法。另外,妇人经闭,食积惊疳等也常掺合下药。

至于攻下之方,或用大承气汤,或用导水丸。或用大柴胡汤加味,或用茵陈嵩汤,或用禹功散,或用神佑丸,总以辨证属热实,或水实,或痰实,或为湿积,或为血瘀等证型的不同,而分别施用。

子和治病尚长于应用心理疗法,他说:“悲可以治怒,以怆恻苦楚之言感之。喜可以治悲,以谑浪亵狎之言娱之。恐可以治喜,以恐惧死亡之言怖之。怒可以治思,以污辱欺罔之言触之。思可以治恐,以虑彼志此之言夺之。凡此五者,必诡诈谲怪,无所不至,然后可以动人耳目,易人所视。”他曾治一人因大悲哭而致心痛,心下结块,状若复杯,大病不止,药皆无效,子和用喜胜悲的方法治疗,他学巫者模样,杂以狂言,同他喜谑,病者见之大笑不止,不忍正视,一二日后心病和结块皆散。又如一富家妇人思虑过甚,二年不能入寐,子和与其夫以怒激之,多取钱财,饮酒数日,不处一方而去,其妇见之大怒,怒至汗出,即夜即困倦入眠,如此者八九日不寤,自是食进,脉亦和平。

子和之学在当时响应者寡诽谤者多,后人虽尊他为金元四大家之一,但仅取其攻邪的思想,对于具体疗法则多不取。

金元医家张子和所著《儒门事亲》书中,“汗吐下三法赅尽治病诠”一文,最能代表其“攻邪论”,文中曰--

从此段所言中可推知张子和的疾病观及治疗观。他认为病邪为正常人体本无之物,加诸身则病,故治疗即是将此病邪去除,邪去则体安。回顾医学发展史,可发现张子和之说与原始医学的疾病观及治疗观十分相似。

原始医学的疾病观认为,疾病是一种独立于人体而存在的实体,是外界加诸身体的异已的东西(“得病”一词即是这种疾病观在口语中的反映)。相应的治疗目的即是将“所得”去除[2]。或由巫师做法驱禳;或由巫医在脑袋上打孔,将病邪经孔驱走。甚至拷打精神病人,企图将附在病人身上的“魔鬼”打出去。

然而中医学在《内经》时期已经脱离了原始医学阶段,对疾病已有比较正确的认识。认为疾病不仅与外来因素(如六淫)有关,而更多的是因五脏阴阳关系的失常造成,故其治疗亦非是单纯的祛邪,而主要是“谨察阴阳之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素问·至真要大论》)

时至金元,张子和却放弃《内经》较为先进的疾病观及治疗观,仍执原始疾病观,不能不说是对《内经》的倒退。且不说与现代医学比,即使与金元时的主流医学观点相比,张子和的疾病观也显得相当简陋、原始,故其治疗观亦相应有原始与简单化、片面化的倾向。

中医认为,即使有邪在身,也未必非要采取三法来“速攻”“速去”,尚须顾及病人的耐受力及邪正关系。众医家医疗实践中总结出了许多祛邪之法,讲究策略,富有哲理。《内经》具体提出:“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不尽行,复如法,必先岁气,毋伐天和”,“衰其大半而止”。其余还有边攻边补、先补后攻、攻补兼施、攻此补彼等法,运用时还要考虑标本缓急等。而非如张子和所主张之一味“速攻”、“速去”。

如果经过大量的中医临床实践,便会发现疾病是多种多样、复杂多变的,相应治疗也须相应丰富,三法岂可“赅尽”?所以坚持三法以应众病必然在实践中难以行通。张子和为使三法“赅尽”治病之法,于是又将三法泛化,把近似的祛邪之法,如引涎、嚏气、针剌、烙等,置于三法之下。但如此也不能“赅尽”,于是终于又放弃“赅尽”之论。承认“予亦未尝以此三法,遂弃众法”,用众法的比例在十之一、二。这样与前之“赅尽”之说又自相矛盾。

纵观全书,张子和之学术观点偏执,语言偏激,扬已贬人,有负气著书,自我辨解之嫌。究其原因,可能是其落后于《内经》的片面之说难为当时之主流医学所承认,从书中多有自我辨解之处可推测,当时攻击张子和之论者已不在少数,而张子和难与之一一苦辨,于是写作此书,阐述观点,列举病例,以自辨之。书中观点本文已论如前,至于书中所举以三法取效之众病例,初观之似乎可与子和所自夸之“至精至熟,有得无失”相互印证,但尚宜姑且观之,不宜急于将其作为有效论据。这是由于:其所举病例皆效(笔者统计了书中所收此类病例约140个,均有效),并不符合临床统计学规律,可推测其入书病例是“择优录取”的,而此类病例并不能正确反映事实,以此种病例自夸其术也是不老实的,有违科学精神的。如果观仲景所著《伤寒论》,还可发现不少的因失治误治之坏病,而此书中病例皆均完美无缺,“有得无失”岂不怪哉!

总之,在金元四家中,张子和疾病观及治疗原始落后而偏激,难以在医疗实践中实行,为历代医学主流接受,“后人遂并其书置之”(《四库全书提要》),造成其术后继乏人,没而难彰,固有其理也。与之对比,余三家均有代表其学术观点的著名方剂传后,得到广泛运用,如刘完素之“防风通圣散”、李东垣之“补中益气汤”、朱丹溪之“大补阴丸”等。而张子和惯用之禹功散类却只是在《儒门事亲》中获效,难出此书。史就其三法之说而言,因其怪诞出格,而作为余三家的对立面与陪衬,可在医中占一席之地。故其实际价值,在医史而不在现实,是提供教训而非显示经验。

参考文献

[1]张海岑,赵法新,刘道清,胡永信.儒门事亲校注[M].河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78,78

[2]艾钢阳.医学论[M].科学出版社.1986,45

http://blog.sina.com.cn/s/blog_c58783270101d9w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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