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京都那些最美好的回忆之四:只是当时已惘然
再长的旅行也会有抵达终点的的那一刻,但是,回忆却不会停止。真正刻骨铭心的回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用来对抗时间的流逝,但是肯定可以为日常中的平淡无奇添加几分滋味,或许只是柴米油盐中的一点点不一样,在有些人看来,属于可有可无,在另外一些人看来,却是必不可少。
京都于我而言,属于出发之前就已经抱有很高的期望值,亲眼所见之后又有更深一层的认识,短短数日,惊喜连连,高潮不断,在过往所有的旅游经历中,实属罕见,大概只有另外一座堪称伟大的城市---巴黎,可以相提并论了。最妙的是,经过了这么久之后,依然时不时的会有新的感悟出来,一次旅行,惠及一生。如果评选哪座寺庙是京都一千八百座寺庙中最著名的,那么金阁寺和清水寺一定是唯二之选。至于孰先孰后,就要看个人的喜好了。和至今依然保存完整,亭台楼阁尽皆完备的清水寺相比,一场大火劫难后的金阁寺无疑显得单薄了许多,相应的保护措施无疑也会让旅行者多有抱怨,诸多旅行指南中亦多有善意的提醒不妨降低期望值。但是,所有的这一切在你亲眼看到“金阁”之后,还是会毫无悬念的被一击而中,实在是太漂亮了,哪怕它就那么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任你春夏秋冬,我自岿然不动。
金阁寺的美,是直接的,锋利的,绚烂的,强烈的,精致的,这些观感糅合在一起,甚至会给人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中间掺杂着一丝带有强烈压迫性的骄傲感,我,金阁寺,就是这么的美丽!当时的参观线路虽然只有短短十几分钟,但是中间却经历了从细雨霏霏到云消雨驻,晴空万里的一番变化,而金碧辉煌的舍利殿无论如何,怎么看上去都是一个美字,这如何令人不心醉?站在金阁寺中,脑海中自然会滑过足利义满,三岛由纪夫,西园寺家族,林承贤,沟口,柏木和有为子,当然还有聪明的一休哥,所有这些或真或假,善恶莫衷一是的人物大概永远都会和金光闪闪的金阁寺一起,默默地看着一拨又一拨慕名而来的游客吧。如果说金阁寺是清冷而高傲的,那么清水寺便是热闹而温柔的。京都人自己都会说,没有见过清水寺人少的时候,樱花开的时候如此,枫叶红的时候如此,冬雪降临的时候还是如此,就连炎炎烈日之下,依然挡不住众人匆匆的脚步,谁叫清水寺实在是太美了,要不怎么会有“世界的清水寺”这样的称呼呢?身为京都最古老的寺院,清水寺向来香火极盛,更不要说享有“最京都”美誉之后,自然吸引了数不清的四方游客。
不过有一件事,至今依然令我感到费解。如此之多的人流,却并没有令一向嫌弃嘈杂的自己感到不耐,反倒是兴致勃勃的随着人流从仁王门,到三重塔,再到本堂正殿和清水舞台,直到转至山后的“胎内巡游”随求堂,地主神社,音羽之泷,虽然无处不是人潮汹涌,但是令人寻味的却是无一处不会感受到古寺的肃穆与恬淡,虽不事张扬,然则山川灵秀,禅意绵绵。那种感觉,好像虽千万人,吾独往矣。
金阁寺与清水寺,一处孤寂,一处热闹,一样的都是美到极致。一处清冷,一处温婉,一样的都是令人难舍难分。可是偌大的一座京都城,令人念念不忘的又何止金阁寺和清水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