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自然笔记》-66

几种

雪雀

雪雀栖息于海拔2500-4000多米的高山、草原、荒漠、裸岩。分布较广,数量颇多。夏季和繁殖季节多成对活动,冬季常集小群活动,且随季节的变化,亦可作不大的垂直迁徙。这是网上对于雪雀这一科目的描述,我走在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的草原上,到处可以看到雀儿欢跃在阳光下。

三种雪雀远看没有太多的区别,一样的遗传基因,只是个体略有差异我们分别以不同的名字加以区分。正如我们有着兄弟三人的家,性格与外形略有差异,叫着不同的名字。相传几代以后,便有了不同的分支家族。他们的区别我们可以这样认为。

草原上的这个季节,已然是黄色的世界。这些雪雀喜欢欢聚在一起,丝毫不会因为叫着不同的名字便有所生疏,一样喜欢在草地上迎着阳光急速奔走或做短距离的飞跃。

棕颈雪雀是兄弟之间身材较小但又是最具浪漫的,相比于白腰雪雀的素白和褐翅雪雀的斑纹他们多了一条棕色的围巾,在他们之中是最好辨识的。这样的围巾在风中随着他们的跳跃而舞动,总是给我一些浪漫的联想。

色彩对于草原的重要性大家都清楚,喜欢草原的原因首先是源于色彩的整齐划一。夏季的绿色,秋季的黄色,冬季的白色,春季的褐色这些都是草原给予我们的喜悦,雪雀的身上恰恰融合了这些草原的色彩。

他们灵动着点缀其间,唤起了我们喜欢草原的第二个理由。我们喜欢草原,也深深知道草原的构成无非是符合季节的统一色彩,加上一些生命的渲染,比如牛羊的游动,马儿的奔跑,再加上一些我们未知的鸟儿点缀着蓝色的天空。这就是物理意义上的美学,草原具备了这些要素才是真正的美。这种美即使是没有美学修养的人也应该是一样的认知。若没有了这些雪雀,我们是否可以理解为这样的美会失去灵魂的依托。

雪雀在草地间炫耀飞行、嬉戏翻斗,这无疑是最美的环节,不可或缺。他们呼唤着草原的生命,发出不同的歌声。尤其是在清晨,他们从鼠兔废弃的旧洞中一一跳出,便会向着初生的太阳唱起草原晨曲。

白腰雪雀叫声为高而洪亮的duid duid声,鸣声为短促响亮的duid ai duid, duid,交错更替,让附近的青草、鼠兔、牛羊都为之舞动。褐翅雪雀也不甘示弱,偏高的pink pink及较轻柔的咪声,引发了群鸟啾啾。

我享受着由雪雀而引发的音乐,像草一样聆听,洗涤着心灵的细微之处。有走过的牧民接过了我递去的烟,有些不解的看着我的喜悦。我说;你不认为这样的清晨是美丽的吗?他看看我摇摇头:这里缺了一种声音,已经不是草原了。接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待烟雾吐出时,我甚至在朦胧中看到了他眼角的泪光。

“这里缺了一种声音,缺了那低沉,傲慢的声音。那是一种可以让整个草原都感到震撼的声音,他回荡在草原的上空,宣泄着一种狂野桀骜的痛,也宣泄着对于现在草原的惋惜与鄙夷。我好久都没有听到狼的声音了,所以现在的草原没有了灵魂,变得有些妩媚而不堪。”

他摇着头走了,身影有些踉跄。我回味着他的讲述,想起了《狼图腾》,原来那样的声音才是草原的灵魂,可惜我们已然失去。真正的痛只有草原知道,因为她活的最久,见得最多,只有她才能客观的聆听一匹狼的叫声。

雪雀还在那里欢快的跳跃与歌唱,我凝视着他们的喜悦。无从知道那是否是一种我们人类等同意义上的喜悦,也许那歌声里也有对草原的惋惜,也有对于我们的哀怨。

天空掠过一些白云,那里似乎有一些幻化出狼的影子,我的脚步不再那么轻松而愉悦。人类对于动植物从这个世界消失,灭绝大多是无关痛痒的漠然,我们可能更在乎的是自己的温饱,在乎的是多了几平米的住房,多了几件可以炫耀的衣物,这些好像都没有错。但是不可以不择手段的去向大自然掠夺。那样不需要多久,这些漠然和无知必然得到公平的惩罚。我走过40多年,已经看到了很多,大草原会见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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