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这个故事延续到多少年后于连玉才明白——《不平凡的平凡》
四月初的一个周六的义务劳动日,按照局里的安排上山植树。施援朝组织了处机关全体和基层单位的干部二百多人,不到八点就全来到了砬子山下的松树坡。这里的松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有的,有的有人的大腿粗,有的有人的胳膊粗细,稀稀拉拉也就勉强覆盖了山坡的一半吧。处车队的马车把松树苗一直送到了松树坡下,按照分工二百多人就干起来了……。“于书记,那个人是不是叫施援朝呀?”红砖厂来的七、八个人中的一位挥镐刨坑的年轻人,指着站在坡上面挖坑的年轻人,向红砖厂的于振东厂长问到。“是呀!你认识呀?”于厂长吃惊的回问道。“是呀,我们还很熟哪,他是我的同学,虽然年龄比我还小一岁,但是比我大一年级,人家是七岁上的学。”那位年轻人随意的说到。“是么?那可是我们的处党委副书记施书记呀!”于厂长有些疑惑的说到。“是么?哎呀,他在学校时就老厉害了,'文大’刚开始时就被推选为校文革副主任,全校都听他的……”那位年轻人又是惊讶又是惊喜的赞叹到。“是呀!……你不知道他在这吧?”“我上那知道呀!”“走我给你介绍介绍去。”“不用了,……于厂长,我自己过去。”说着这位年轻人似乎提起勇气,放下镐头就走上了山坡。“施援朝……”“哎呀!于连!怎么是你呀!”施援朝听到背后有人小声的叫他,站起身一回头……十分惊讶又十分热情的喊到。说着放下手里的铁锹就和这位比施援朝矮不多少,叫于连的年轻人握上了手。“啊!我得叫你施书记了。”于连那种自卑的习惯,惨夹着很不自然的感觉说到。“你还是像以前叫我援朝就好了!哎!你怎么在这呀?”援朝爽快而又不解的问到。于连看着周围的都是处机关的领导,用惊异的眼光看着他与施援朝的见面,很是羞怯地说到:“施援朝,啊,施书记说起来话长了……,我在红砖厂那边植树,等完事了……”“那好一上午的活,中午我请你到'三馆’,你等我呀!”说着二人就分手了,于连回到了红砖厂分担植树的地方去了……。过了中午都一点多了,施援朝和于连才来到了“三馆”找了个桌,坐了下来。施援朝要了两大盘菜,还不错赶上有肉,一盘清炒肉,一盘炒土豆丝,一盘子混合面的包子,还有四瓶啤酒。喝上啤酒以后于连才扭扭捏捏的,断断续续的说了自己故事。原来于连现在已经叫于连玉了。他的亲生父亲是红砖厂原保管员于振德,去年十二月份退休了,他办的接班,过完春节才来红砖厂上班。原来他父亲是六零年由河南老家来东北,投奔他的一个叔伯叔叔,也就是现在红砖厂的于振东厂长,当时就是基建局一个工程工程处土建队的书记,挂号上班的。一直在于厂长手下当保管员。于连他原来是哥俩,他哥哥叫于连金,他叫于连玉。刚来东北的时候因生活困难,再加上他在金都市开裁缝铺子的大爷夫妇俩一辈子没孩子,就把于连玉过继给了他大爷了,改名叫于连,这样于连就在金都市念书了。后来下乡知青招工回城,于连就分配到他大爷开的那间裁缝铺子,解放后公私合营,成立的由他大爷当厂长的缝纫社了,当了名维修电工。刚参加工作没两年他大爷也就退休了,那个缝纫社又是个“三小一道”办的街道企业,三十多人又都是一些家庭妇女,根本就没有什么发展,于连很是不满的一天闷闷不乐。这时于连的亲生父亲于振德要退休了,煤矿企业有退休人员子女可有一人接班的政策,于连的哥哥于连金由于是矿区中学的知青,早就招工回城在大三家子矿机修厂上班了,自然就由于连玉接班了。又通过了于连玉他爸爸的老领导姬书记的帮忙,于连就又回复了原名叫于连玉接了班,并延续了知青和在缝纫社的工龄,到红砖厂当了名维修电工。“咳!要是早知道你在这当书记,当时就找你好了。”说着说着于连玉怀着一种倚靠感说道。“这不挺好么!姬书记是老同志了,我还真是办不了这样的事。”援朝很随意的说道。“你真厉害!现在都是这么大国有企业的处级领导了,据我所知咱们同学中,不论高初中没有一个人能赶上你的,我连党员还不是哪!”于连玉很是羡慕的看着援朝说到。“咳!这也是时代推上来的,你慢慢来。真的!咱们回金都市的同学都怎么样?我也没联系了。”援朝由满不在乎的,又转向了自己一直很急于知道的其他同学的状况而问道。“咳!能咋样,据我所知……费世中在区钢窗厂当了车间主任,就算不错的了,整个厂子也就是一百多人,还没有咱们红砖厂大哪;钱凯录上他爸爸当木匠的那个区土建队了,也就相当于咱们这里的一个工段那么大吧,听说当了采购员;……哎,对了!听说魏文革在小桥派出所上班,穿警服的。”于连玉满带着瞧不起的神态,边寻思着边说着。“啊,我知道魏文革的大舅是金都市东关区警察分局局长。”援朝想起来了说到。“那就对了,要不然就凭他魏文革以前的那些事,他能当警察?”于连玉满不服气的说到。“魏文革以前有啥事?没啥事呀!”援朝有些不满地反问道。于连玉马上意识到施援朝与魏文革以前的同学关系……,自知说漏嘴了,马上就转过来说道:“是!……我是说看他……以前在校时……,他就很适合当警察的。”于连玉为了扭转刚才说漏嘴了,多少有些慌张的,接着马上又说:“再有章卫礼、甄念中他们在《金都机械厂》;对了,还有你认识的校广播员高中的马雅环在《机床厂》当广播员哪……反正都一般。”……就这样二人一直聊到了四点来钟,当援朝站起来要付钱时,才知道于连玉借上厕所的时机,把饭钱已经交了,这样二人又推辞了半天才分手而别。回到了家里,于连玉与父亲说了建筑工程处党委副书记施援朝,就是他的初中同学。这给于振德老人带来了不小的惊喜。“真的么?”于振德老人还多少有些怀疑地问道。“那还有假!今天我参加上山植树才知道的,当着那么多机关的领导跟我见了面,可热情了,中午他还请我到'三馆’吃的饭,我能让他拿钱么?我借着上厕所的时机交的钱,临走时还跟我撕吧半天哪。”于连玉这时才显得有些傲气的说到。“是呀!那怎么办哪?……”于振德老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的直着搓手在地上来回走着说到。“什么怎么办呀!”于连玉有些不解的说到。“咳!明天是星期日,你能把施书记请到咱们家来么?”于振德老人带着渴望而又怀疑的目光看着他儿子说到。“到咱们家?……”于连玉带着一脸瞧不起的眼神向屋里四周看了看,又接着说:“要是请,也得上饭店呀!人家施书记的父亲是省里的'高干’,住的是小洋楼,上咱家来吃饭?……”“是呀!……”于连玉的父亲更是惊讶不已的愣住了……“走!咱俩上你叔家去商量商量去……”说着爷俩就出了门,于连玉骑着自行车带着他爸爸直奔道东住宅区。说话间就到了于振东厂长家,由于很熟二人推门而进,“哎呀!大哥来了!”在外屋准备盛饭的于厂长的老伴很是热情地说到。“我就知道你要来。”正坐在炕里吃饭的于厂长说着就要下地。“哎!振东呀!又来找你了。”于连玉的爸爸不外的把于厂长向炕里推了推就坐在炕沿上了。“不就是施书记是你儿子的同学的事么!”于厂长开门见山的直通着就点开了。“是呀!你说怎么办呀?”“那还怎么办!你不是就想明天周日要请施书记么!”“是呀!可是听连玉说,人家施书记在城里是住小洋楼的,能上咱家来么?”看来老哥俩很是知心的,说话一点就通的。“我早就听说了,人家施书记的父亲是省里的大干部。……连玉呀!你能把施书记请来么?”于厂长很是关心的问到。“我想……差不多。要请也得上的饭店呀!”于连玉有些为难的说到。“哎!你就不懂了,据我这几次与施书记接触,别看人家跟你们年龄都差不多,那人家可真是大人大样呀!有水平!很随和的。还是在家说话方便。……”“我说就是在家好!你哥要结婚,房子里外都刷完浆了,门窗也都刷完蓝油了,再换铺炕席,把你哥的新被褥拿出来摞上,收拾收拾也很好了。我把养的大鹅、公鸡杀了,在想法买条鱼,我自己做……”“这就很好了,我再把姬书记给你请上,保管成。”“那可太好了!连玉这事办成了,我总想请人家姬书记,总没有机会……得!振东呀!你这就去姬书记家,我在这等你信。”“你看你,老哥你也没这么急过呀!……走,咱俩去。”“我上不了台面,你快去吧!”说着于振德就把于振东推出了屋外……“好,好、好,你等着吧!”于厂长三个孩子一儿两女,由于结婚的晚都还在念小学。“大哥呀!你和连玉就在这吃口吧!这菜团子呀!孩子们可爱吃了。”说着于厂长老伴就端上来两碗高粱米蒲公英野菜粥,和一盘榆树钱的菜团子。于连玉的爸爸毫不客气地说:“好!吃一口。”于连玉边与三个孩子逗着玩,他爸爸边与他于大娘唠着家常嗑,边吃着……也就不到半个小时就听见“妥了!明天下午到你家打扑克,我们老哥俩加你们小哥俩,老哥和你大儿子做饭,就这么地了!”于厂长回来进门毫不客气地就安排道。“太好了!我这就回去准备去,走吧!连玉呀。”于连玉的父亲放下碗筷非常兴奋的说到。“对了!爸呀!叔!我想还有个事我得事先说一下。”于连玉很是严肃地说到。“什么事?”于厂长愣住了问到。“明天……你俩可别说……国民党部队里的些事。”连玉看着于婶收拾完饭桌,带着孩子们出去玩了,断断续续的说到。“怎么了?我跟施书记吃饭时开玩笑都说过的呀!”于厂长很不在意地说道。“叔!你说行呀!你都染红了!你后来参加了解放军一直打到了海南岛,又参加了抗美援朝,立了功受了奖,你转业时那叫解放军的上尉连长呀!我爸他就不行了……”“也是!你爸要是也参加了解放军……到现在最少也得与咱们宫处长平起平坐,当时你爸那叫国民党部队的中校军需处处长……”听到于厂长说到这,于振德又顺着就坐到炕上了说到:“咳!我当时能参加解放军吗?我刚被抓兵时才十六岁,正上学哪,就给老军长当勤务兵,台儿庄打小鬼子那会,就让我当了老军长的的卫兵,由于我会打算盘又识得几个字,就让我管理军部的帐本,后来就提我当了军需处长了,我啥不知道呀!解放交接时我能说么……!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于振德对于振东说到:“后来在老军长的推荐下,我报考了黄埔军校,发榜都考上了,就解放了……”“是呀!?那可是不得了的事呀!”于厂长十分惊讶的说到。“再说了那时我结婚了,都有了连金了,我还能跟着解放军部队再走么?所以就回老家了……”于振德十分伤感地回忆道。“是呀!当时我是借了不少大哥的光,那时候我们团副去领军需就愿意带着我去,有我大哥是军需处处长呀!那真是打过腰提过气的,后来不就提我个小副连长么。连玉呀!你记着:哪朝哪代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于厂长洋洋得意地说到。“可不是咋的,要不是你叔走的姬书记的门子,你能调回来!”连玉的爸爸也跟着说到。“你可知道那是谁的面子?局工资处不听姬书记的,那是姬书记打着基建局老局长马主任的面子,要不然你接班还能连续工龄!你那是啥企业呀!跟你大婶一样的小集体企业,我们这是国有大企业的国家职工,像我以上的都是国家干部……”于厂长有些神秘的说到。“是呀?别说局里呀!就是我们处里我也是一次没去过呀!……那排场大了吧?”连玉的爸爸很是感激的说到。 “现在不讲排场了,解放军的传统历来就是官兵一致,要不怎么能打胜仗哪!……要说排场呀!还是大哥你当处长那会儿,记得不?有一次我跟着去领军需,正赶上大哥你新婚宴请,那排场……”“得了!那就别说了!”很显然于振德此时是有意的再于连玉面前隐瞒着什么。“那我妈哪?”于连玉马上很敏感的跟着就问道。“生完你,在回河南老家时走丢了……咳!”于振德似乎很是悲痛地说道。这个故事延续到多少年后于连玉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