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四九五】谁人讲述童年事

小说《缘为兵》【四九五】谁人讲述童年事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陆军璞和项骏泽打傩拆老家回来，在胡同儿口儿就看见了陆军璞他们家的街门那儿，挨墙儿靠着不少的自行车儿。陆军璞看着那些自行车儿，心里挺纳闷儿，猜想着——这么多的自行车儿，来的人都是谁哪？陆军璞进了家门儿才知道，差不多都是他爸妈单位的同事。

陆军璞当兵的事儿，昨儿个没提前往他爸妈单位打电话，就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今儿个陆军璞爸妈都没上班，就引起了同事们的注意。

陆军璞他爸妈在同一家儿工厂的同一个车间上班，从来都不歇假，这次突然一块儿请了假，有人就向车间主任打听是怎么一回事儿。当同事们知道是怹儿子当兵了的时候儿，有些同事就陆续来到了家里给他爸妈道喜。

本来陆军璞的爸妈今儿个是要给陆军璞准备远行的东西的，可是却被这些前脚儿撵后脚儿的人都给打乱了。

陆军璞进了家门儿，第一件事就是叫人和鞠躬。昨儿个来的都是街坊邻居，都认识，叫什么也知道。今儿个就不一样了，他爸妈的同事，陆军璞认识的不多，叫什么还得等着他爸妈介绍。认识陆军璞的人会夸上陆军璞两句，说陆军璞小时候儿怎么怎么的聪明，怎么怎么的有出息。

有一位阿姨，还把陆军璞拉到跟前儿说：“哟，这孩子都出息成大小伙子啦！你小时候儿，我们车间里不少人都见过你。你妈有时候儿把你带到单位去，你跟你妈一块儿上班儿。你妈干活的时候儿，就把你从单位的后门儿，送到陶然亭公园里玩儿去。你也不跑远喽，你妈一下班儿，站在后门儿一喊，你就回来了。那时候儿，我们总是夸你，真懂事儿，真听话。”

也有人说，陆军璞小的时候儿怹就见过，还给过他什么什么吃的，什么什么玩儿的。还有的说，陆军璞小的时候儿长得白白净净的，可可人疼啦，就知道他长大了会有出息。

怹说的那些，有的陆军璞能回想起来，有的模模糊糊若有若无，有的竟是全然不知。总之，几乎都是在聊着陆军璞，夸着陆军璞，鼓励着陆军璞。

冬景天儿，天黑的早，此时已然到了掌灯时分。屋里一开灯，有的同事就张罗着走。他爸妈单位的同事，是不是一起来的陆军璞不知道，但是，怹的确是一起走的。

陆军璞他们一家子人把怹这一行人送到了院门口儿，目送着怹各位各奔东西。怹有骑自行车儿的，有没骑自行车儿的。陆军璞他们家是在胡同儿里，没有警察管着，没骑车的人就坐上了二等（指用自行车带人叫“坐二等”），被骑着车的人带着走了。

怹是一起走的，边走还边回头儿打着招呼。一回头儿，自行车儿就把不稳，左右摇摆着满街筒子晃荡，浩浩荡荡的看起来还挺壮观。

陆军璞的奶奶说：“趁着这会儿清净，赶紧做饭吧。”陆军璞问他奶奶：“不是说今儿晚上包饺子吗？我晌午在爷爷那儿吃了饺子了，今儿晚上就别包饺子了。”

奶奶说：“不包了，哪儿还有工夫儿包饺子呀。做点儿省事儿的饭都没工夫儿，饭也吃不踏实。还包饺子哪，凑乎吃点儿完了，这顿饺子就免了吧。”

陆军璞的爸爸跟他妈说：“我做饭，你去忙你的去吧。”他妈说：“那我就不管了，我忙着去了。”他奶奶也跟他妈说：“这一天也够你劳神的了，你什么都甭管了，就一抿子心绣你的花儿去吧。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儿叫你，不叫你甭出来，谁来都甭出来。”

陆军璞他妈进了尽里屋儿，关上了尽里屋的门儿（指最里边儿的屋子。“尽”发音“jǐn”）开开灯做活儿去了。

饭做的简单，熟的也快，一家人挤在桌子旁边儿吃着饭。吃饭时总是不时的有人进来，有人出去，这饭还真是吃不踏实。陆军璞他们家的屋子还是挺大的，这时候儿也有点儿显着小了。

陆军璞的辈分小，今儿又都是冲着陆军璞来的，陆军璞这饭就吃的更不踏实了。迎来送往，鞠躬感谢，起立坐下。心里乐，脸上乐，脸上的肌肉都乐得有点儿累的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