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年间被人称为“鬼才”的严世蕃,究竟有多聪明?
简单地说,严世蕃这个人天赋异禀,颖悟绝伦,博闻强记,七窍玲珑,通晓经济时务,尤其善于揣测人心,确实有盖世之才,妥妥的智商第一梯队。
他经常自负地夸耀,“当时的天下共有三个奇才,皇帝的奶哥子陆炳算一个。”从他的表现来看,他也确实对得起那份自负。
很可惜,他的聪明绝顶却用在了贪赃枉法之上,最后只落得个身败名裂,落入《明史·奸臣传》中。
下面,土鳖君就给诸位看官盘一盘,这位号称“嘉靖第一公子”的天纵奇才。
壹丨钟鸣鼎食之家的瞎胖子
严世蕃,字德球,号东楼,正德八年(公元1513年)在江西宜春出生。如果按照《明史》的说法,这位投胎小能手相貌奇丑无比,五短身材,身材肥胖,还是一个独眼龙。(这不妥妥的衙内恶少的造型嘛。)
然鹅,别看人家长得不咋地,却是实实在在的有个好爸爸。
严爸爸,名叫严嵩,明朝六大奸臣之首,人称“青词宰相”,以曲意逢迎、奸杀忠良、贪赃枉法之名立世,也身居《明史·奸臣传》中。
话说这父子二人同列《奸臣传》的,在古往今来中还真是不多见。
严世蕃出生的时候,严老奸还只是一个因得罪了刘瑾被迫在家休养,怀才不遇的“庶吉士”,当年也是一枚满腔热血的愤青。
然而,等到严世蕃19岁时,严愤青就成了南京礼部严部堂了。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己家的老爷是掌管天下礼教的“大宗伯”,给自己儿子安排个工作还不是非常之简单?虽然说南京的六部尚书们也没啥大权,但面子总是有的。
于是乎,严世蕃大学(国子监)毕业后根本就没去参加繁琐的科举取仕,直接分配了个尚宝司担任从五品少卿的头衔。绝对是“国子监中最靓的仔”。当然,尚宝司这个衙门并没有什么宝贝可以司,就是一个专门恩荫“官二代”的部门。
诸位看官且看,就算十年寒窗,独占鳌头,混个状元郎又如何?吃过琼林宴之后也不过给个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而监生出身的严世蕃一出道就比文曲星转世高出一个品级,足可见严阁老的能量之大。
混进了公务员队伍的严世蕃一直跟在老爹的幕后,跟随着严嵩从南京到了北京,从礼部尚书混到了武英阁大学士,内阁首辅。可以说,严阁老能陪聪明绝顶的嘉靖玩了那么多年,严世蕃的幕后之功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为什么?因为老严的对手太不简单。
如果单从智商的角度给皇帝排个名的话,那嘉靖皇帝绝对站在金字塔尖的不能在尖的位置。
这位从湖北偏远地区走出来的叔辈皇帝,在继位之初就表现出了极其缜密的逻辑思维能力。无论是“大礼议”事件还是“嘉靖革新”,长袖善舞的嘉靖皇帝在顷刻之间就将正德朝的勋旧老臣、宗族世家清理得一清二楚,将大臣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把皇权牢牢地攥在自己手里。
一个修道治国两不耽误的奇才皇帝对上一个读书贪污两不耽误的奇才幕后小阁老,嘉靖一朝绝对是异彩纷呈。
贰丨自学成才的心理学“鬼才”
其实在老严还没当上内阁首辅之前,严世蕃就已经显示出“善于揣度人心”的本领。
第一个品尝到严世蕃的厉害的,是当时的内阁首辅,老严的江西同乡,以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名闻天下的夏言夏阁老。
当时的老严是老夏的副手,但这首辅和次辅相处得并不是很和睦,原因是夏言看不惯严嵩的一心媚上和贪赃枉法。
就在夏言搜集齐了证据准备办了严嵩的时候,严世蕃出手了,他从老夏一副油盐不进的嘴脸中揣摩到了铁骨柔情,他觉得利用夏言的同情心先保住老爹的官职,然后伺机绝地反击。
严世蕃让自己的老爹带着他走进了夏府,看见夏言之后爷俩二话不说,跪下就是嚎啕大哭。这一哭彻底打乱了夏言的心神。看着这位比自己大两岁的同乡和他身有残疾的儿子动了恻隐之心,从那恸哭的表情中读到了幡然悔悟的意思,他决定暂时放他们一马。
其实当时的夏言并不知道,他一念之间拿起的却是砍向自己的屠刀。
这件事过去之后,老严、小严确实是隐忍了好长时间。虽然夏言在期间也有起起伏伏,但严世蕃终还是没有出手。因为他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一击致命的机会。
嘉靖二十六年(公元1547年),夏言、陕西总督曾铣与嘉靖皇帝因是否收复河套问题起了冲突,在夏言的带领下,文官集团与皇帝打起了擂台,夏言被削官致仕。
此时的严世蕃从嘉靖的眼神之中读出了“杀意”,他决定放出最后的那根稻草。
在严世蕃的策划之下,严嵩联合咸宁侯仇鸾弹劾曾铣贪墨军饷,隐败不报,并与夏言串通一气隐瞒罪行。这就好比把刀子递到了嘉靖手中,这也正是嘉靖最需要的东西。
正如严世蕃所料,弹劾奏章刚递上去,锦衣卫就出动了,曾铣、夏言人头落地,妻子流放,而严嵩宣麻拜相,步入中堂。
第二个品尝到的是大名鼎鼎的孤臣杨继盛,这位比夏言还耿直的读书人在严嵩当红之时,给他上了一篇彪炳千古的弹章。
但严世蕃不怕这个,他从弹章中找到了破绽。他知道嘉靖的两个儿子以及他们的师傅高拱和徐阶绝对是敢怒不敢言,嘉靖也不会太多理会这件事情。
于是,他若无其事地举起了屠刀,在众目睽睽的忍气吞声中砍向了杨继盛。
除此之外,严世蕃还擅长解谜语,当然出题人,仅限于当朝的皇帝。
要说嘉靖这个人的作息时间也是非常地奇怪,白天不起床,曾创造过大明朝不上朝的记录。而一到夜幕降临就非常地兴奋,经常将自己的意图写成谜语,让太监传给大臣们猜猜。
有一次,严嵩一党的赵文华保举浙江巡抚胡宗宪接任张经江浙总督的位置,嘉靖皇帝一直没有回应,
但某天半夜三更,大内中忽然传出一张写着“宪似速,宜如何”的条子,严嵩揣度皇帝是不是觉得让胡宗宪升任总督,升官的速度太快了,但是这个宜如何是什么意思?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这时他只能让人招来喝得酩酊大醉的严世蕃,严世蕃醉眼朦胧地说,宜是指当时的湖广巡抚杨宜。
严嵩果断顺杆子爬了上去,大肆保举杨宜,颇得嘉靖欢心。
叁丨博闻强记的读书小天才
据嘉靖年间周玄喡所著的士林笔记《泾林续记》记载,严世蕃酷爱读书,几乎达到了无书不读的地步,而且他的记忆力非常非常地好,几乎达到过目不忘的水平。嘉靖也是一位非常好读的皇帝,半夜不睡觉,点灯熬蜡地读书,而且每遇到不解的地方就会给值班的内阁递小纸条询问,而且要求立即回话。
没遇到这种情况,严嵩立马派人将小纸条火速送回家中,让严世蕃替他解读,严世蕃往往在片刻之间挥毫写下,详见哪本书第几页能找到答案。此招,屡试不爽。
除此之外,凡有各部院有难断之务,严阁老也带回家让小阁老参谋,严小阁老熟谙令甲典故,一番援昔证今,高谈阔论之后,难务即解。
某次,嘉靖询问内阁某事如何发落,严嵩、徐阶、吕夲仨人会议半天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严嵩遣人急招严世蕃。就在严世蕃赶来的路上,徐阶、吕夲二人暂时先将三人之前商量的方法上奏了票拟,被嘉靖画了三个大红圈打了回来。
严世蕃赶到之后,先在之前拟好的票拟上画了三个圈,说这三处不对,又引经据典地修改了一番,才通过了嘉靖的审核。事后徐阶、吕夲拿出嘉靖画圈的票拟和严世蕃画的圈圈对比了一下,竟然吃惊地发现两人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
嘉靖皇帝是有名的道君皇帝,经常需要举行斋醮仪式,这种仪式上需要一种用朱笔写在青藤纸上的骈体文祭辞,名曰“青辞”。这也就是皇帝儿子向上天爸爸的工作汇报。
嘉靖期间有很多诸如“李春芳、严讷、郭朴、袁炜”之流的青辞高手,但写得最好的当属严嵩。很多资料表明,其实严嵩的青辞多是严世蕃代笔,其用典之巧妙,对仗之工整,辞藻之华丽深得嘉靖皇帝好评。
肆丨欺男霸女、贪赃枉法的“衙内”
作为一个奸臣的公子,不做点作奸犯科的事情仿佛有点对不起“嘉靖第一公子”这个荣誉称号。东楼,是严世蕃的别号,很多人揣测《金瓶梅》中的“西门”就来源于此。
严世蕃官至工部右侍郎,牢牢地把控了国家重大工程,吃拿卡要这种事情自然不在话下。其父严嵩身为天下宰辅,一人独揽大权,他在其幕后自然是将吏权、财权玩弄于鼓掌之间。甚至连当时的裕王,后来的隆庆皇帝都不得不向他行贿白银1500两才能拿到生活费。
别看严世蕃是个半残之人,却十分沉湎于女色,他有大小老婆27人,终日与她们厮混在一起,生活作风十分淫靡。
伍丨多行不义必自毙
严世蕃的末日起源于嘉靖四十年(公元1561年)的一场大火。嘉靖在嬉戏之时把自己的寝宫-永寿宫给点了。此时的严世蕃正在老家为母丁忧,失去了左膀右臂的严嵩一下出了个昏招,将无家可归的皇帝安排到当年英宗皇帝被软禁的地方重华宫居住,这可犯了嘉靖的忌讳。从此,嘉靖对严嵩的态度逐渐冷淡下来,一直隐忍的徐阶趁机来了个弯路超车。
第二年,徐阶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指使麾下的言官邹应龙弹劾严世蕃,将他种种不法行为写成了《贪横荫臣欺君蠹国疏》,早就看严世蕃不顺眼的嘉靖可算是抓住了把柄,将严世蕃发配到海南去充军。此时的严世蕃依然十分地嚣张,到海南旅游了两个月之后,又回到江西老家,大模大样地在街上逛荡。
此时的徐阶觉的致严世蕃死地的时候还没到,他选择了继续地隐忍。
直到2年之后,也就是嘉靖四十四年(公元1565年),御史林润弹劾严世蕃勾结罗文龙聚众通倭罪名成立,严世蕃被锁拿回京之后,徐阶才出手,这一出手就是直取命门。
已经对嘉靖的性格有了十分了解的徐阶将御史们那些冤杀沈炼、杨继盛的罪状一一去掉。
挥笔写下了逾制(在老家按照藩王的规格修建宅邸)、勾结宗室,图谋犯上(在京与宗室勾结,多聚亡命之徒),勾结外寇,图谋投外(与罗文龙勾结倭寇,亲信山海关总兵牛信,弃关北逃,诱致外兵,共相响应)。三条大罪,条条要命。
严世蕃在得知此消息后,连声大呼“死定了”。
三月二十四日,严世蕃被钦定“交通倭虏,潜谋叛逆”之罪,被枭首、弃市、抄家。从他的宅邸里共抄出了黄金三万余两,白银二百余万两,以及价值数百万两的珍宝、古玩。
好了以上就是我的回答,希望您能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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