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供养 中国文人清供插花碎屑
(朗读者:赵朋)
儿时读《红楼梦》,不解其意,就是看个热闹,好奇林妹妹宝哥哥怎样斗情如何骂俏,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记忆慢慢淡化模糊不清了,只有大观园里各个房间清供插花的细节越加清楚。我想,如果去掉这些花枝蔓草,一部《石头记》恐怕要简慢许多吧。
我国供养花草灵石的历史十分悠久,本质上说,是文人墨客的一种寄托,也是思想感情的外化,和咏物言志的手法类似。以雪喻之洁,以松喻之寿,以石喻之坚,以水喻之仁,皆是中国文人的常道。如果细心,你会发现许多文人的案头都供着一盆菖蒲,取了安贫乐道的意思。
在我国,清供和插花不可分割,相依相偎。采千林于丰卤,率四序于一甄。纸窗半开,坐对清供,浅酌低吟,若醉若痴,是属于中国文人的特殊风景。
先秦时代,中国民间就有男女互赠花束以表达思念的风尚。《诗经》中“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的句子更是一个浪漫的佐证。《南史》中记载了最早的佛前供花情景:“有献莲花供佛者,众僧以罂盛水,渍其茎,欲华不萎。”
唐朝,花艺进入黄金时代。文士尚雅,仕女爱花,处处呈现一派争奇斗艳的盛况,以花会友,寄情花木,清供款款走向民众日常生活。深山古刹、剪枝芳华;寻常街巷,花影婆娑。
海棠脉脉要诗催,日暮紫锦无数开。时光流转到了宋朝,插花清供为文人所宠,常以此表达个人的内心世界。一些文人眼中,经常花与人幻化,人与花不分,充满了浓郁的审美色彩。面对如此佳色,攀折已不必了,干脆 “移栽白定瓷”,连根带土移到自家的花盆里。
当然,也有少数文人不顾这些,硬是“折入文窗纱并绿,剪刀携得丽人情”。这一折一剪,自然加入了自己的想法。
到了明清,插花清供不仅是文人的生活内容,也成了重要的绘画体裁。在先人们留下的文字画作里,不乏这类影子。当时流行的瓶花,尤以表现木本花材的各种线条与姿韵见长,或置于厅堂、或养于茶室、或供于书斋。
明清对花草的供养十分讲究,对瓶的自身就有许多要求,《瓶花谱》说:“冬春宜用铜瓶,夏秋宜用瓷瓶,书室宜小瓶。”对花材的选择、花样的搭配、花枝的固定、几架垫板更是不敢马虎,最后形成一个完美的整体。
碗花的特点则是口宽底尖,以花插固定花枝,由中心突出重点,花脚紧密成把,整体高洁端庄,多置于寺庙禅房或佛像前。
自古以来,清供插花,是主人的人格体现和审美追求,并不像今天大家想象的那样简单,今天的人们多的是意气,少的是文化。记得某一媒体采访某位当代大师,大师面对自己收藏的一大堆陶罐子侃侃而谈,言之凿凿:我喜欢汉代的大气和粗旷,那是汉代精神的体现。噫嘻,徒增笑耳。
朝看一瓶花,暮看一瓶花,花枝虽浅淡,幸可托贫家。古人对于插花清供是走心的,赋心象于花枝,寄悲欣于清供。文化仅仅是搭台吗?也是归宿呵。赵本山说:海燕呀,你可长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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