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物 | 遗失的粽味

遗失的粽味

在众多节日中，我唯独喜欢端午节，喜欢端午的粽子。

在糕点坊买了一盒包装精美的粽，心美美的。匆匆回到家，急不可待地放在蒸笼上蒸。出锅之后，尝了一口便放下了，不是我想要的味道。

这个季节总是下雨，雨嘀嗒嘀嗒地落在地上，像是在弹奏小曲，波动着我的心弦，勾起我的思绪涟漪……

母亲是教师，一心扑在工作、学生身上，家务事自然做的少也不会做，但却包得一手好粽子。

在端午前夕，母亲早早就开始做准备。那时粽叶是买不上的，母亲便会写信或发电报，让远在千里之外的外婆邮寄。收到粽叶，母亲会小心翼翼地将粽叶放在水里浸泡，并时常要换水，几天之后，干枯的粽叶奇迹般地变成青绿色，清香四溢。

粽子又称“角黍”和“筒粽”，由粽叶包裹糯米蒸制而成，是中华民族传统节庆食物之一。粽子早在春秋时期就已出现，最初是用来祭祀祖先和神灵，到了晋代，粽子成为端午节庆食物。

粽子种类繁多，从馅料看，北方有包小枣的北京枣粽；南方则有豆沙、鲜肉、八宝、火腿、蛋黄等多种馅料，其中以浙江嘉兴粽子为代表。

有一年，母亲带着我和妹妹，回故乡诸暨看望外公外婆。火车快到嘉兴车站时，母亲早早地准备好钱，告诉我们到了站，要买几个火腿粽子给外公外婆吃。我和妹妹很不以为然，火腿粽子怎么会好吃呢？我们记忆中的粽子是甜的。

回到家，外婆拿着嘉兴粽子，像小孩子般欢呼雀跃。

外公说：“知道你们要来，早早地把粽子给你们包好了。”我一看是大枣馅儿的，好大啊，一个粽子足足有一斤重，虽然和母亲包的一样是三角形，却是母亲粽子的四倍。

妹妹急切地问外婆：“红枣呢，怎么没有看见？”外婆眯着眼，微笑着说：“在心中。”

外婆包的粽子，如厚厚的一本书，包裹着满满的爱！

我很喜欢外婆，外婆性格开朗、活泼，也很懂生活。

记得一次，外婆说要带我和妹妹出去，我心想，外婆每天有那么多的事做，她会带我们去哪儿？我们随着外婆来到村头的小吃店。

下午3点左右，已过了午餐时间，可小吃店人头涌动。我们走进去，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外婆点了腊肉粽，这也是我第一次吃肉粽，吃的时候不觉得怎样，吃后“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吃了粽，我要付钱，外婆阻止了，说她请客，说着从口袋掏出一个小手包，里面装着小零钱。小手包是外婆自己缝制的，针脚细密、匀称，被眼尖的妹妹看出，是小舅家丢弃的次品袜头，我和妹妹开怀大笑，外婆是变废为宝啊。

外婆是诸暨草塔杨家楼人，这是百年古村，地处五泄之东，苎萝之西，山川秀气，尽萃于斯。据史料记载，杨家楼杨姓先祖，可直追北宋杨业，即妇孺皆知的杨令公。

数百年间，诸暨杨家楼杨氏世承“杨家将”遗风，恪守忠厚，昌大门户，科甲连绵，英才振起。

随着改革开放，经济发展，杨家楼家家都办起了袜厂。外婆也成了“打工”一族，帮着小舅家翻袜头，翻一只有几厘钱，请我们吃的肉粽就是外婆自己挣得。

外婆有个习惯，每天下午3点左右都会去吃下午餐，也就是所说的下午茶，这个习惯一直没有改变，即使80岁高龄，拄着拐杖也不改变。从外婆身上，我看到了什么是岁月静好。

外婆包的粽子，除了煮着吃之外，还可以煎着吃。外婆会把放凉的粽子，切成两个手指厚，在锅中倒油煎。出锅的粽子蘸着外婆自制的糖料，放入口中，就像走进了芬芳馥郁的世界，一不留神，便迎花香满袖，沉醉不知归路。

又到一年端午，思念涌上心头。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着，遗失在舌边的味道，任凭我怎么找，却怎么也找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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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n d

* 作者 | 戚文华，笔名一荷一，遇见李菁签约作者，中学语文老师，浙江诸暨人，现生活在优美的海滨城市-威海。江南的温婉，小城的宁静，缱绻着文字情怀。素日里，执笔相暖，吟唐诗宋词。铺纸研墨，听残荷落雨。中国青年作家网、《女人坊》（语林）杂志签约作家，作品散文见《亳州晚报》，c位杂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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