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椽挥洒最精神——孙伯翔书法的当代意义(一)
一
叙说当代中国艺术中的书法传奇,孙伯翔是其中之一。
当代书法四十年,是一个不同阶层参与的一种艺术格局,大量工农兵基层爱好者成为了当代书法的主体,另外是高干(如舒同)、学者(如启功、邵宇、沈鹏)、商界精英的共同参与而形成的历史。大量基层书法爱好者通过自己刻苦的努力,最终以艺术改变了命运,这是当代艺术史一个特殊的现象,而孙伯翔无疑是当代书法艺术运动中出现的佼佼者,是新的北碑书体的开创者,是一介布衣通过艺术实践被誉为“北碑巨擘”的典型。
孙伯翔代表了当代中国碑学书体的新形态,它既不同于民国碑学书风,也不同于新中国前三十年书法面目,他是改革开放书法以后书法家以个人面目站立书坛的不多的人物之一。更为重要的是他的身份,他既没有在政界有什么位置,也没有在中国书协-------这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成立的权威书法家团体中担任显耀职务,他是一介布衣,几十年内参与着书法界不同的展览活动,以其对北碑书体的转化及精湛的笔法获得了书法界广泛的赞誉。他的书法,代表着我们这个时代的书法艺术的标志之一,同时他也是一个可以进入书法史的人物。
中国四十年的书法艺术运动,是中国恢复传统艺术的一个显流,也是一个潜流。恢复民族文化的主体,作为民族文字艺术的保留,书法是其核心。在西方艺术不断地涌入开放的中国社会的同时,书法艺术以它传统的本源性,以它语言文字的可读与艺术性,以恢复弘扬传统文化的名义得到广泛的推广普及。与以往不同的是,书法艺术从传统的书斋,走向了展厅。书法由过去的文人雅士雅玩的小圈子,变成了不同身份的人共同参与普罗大众共同追求的高雅艺术。孙伯翔就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参与在了这个伟大的艺术运动之中,以其出色的才气和对北魏书风的准确把握,超越时人并成为广泛关注的对象。他的成功,是当代文化情境之中,一个普通人的成功,是我们这个时代给了他成为艺术家的机遇和机缘。他的书法,尤其是北魏书风,影响了一批人,他以他个人的努力,成为当代楷书艺术的代表性的人物。
孙伯翔经过长期的实践与创作,植根传统,呈现出其独特的面目与个性。他的气息古典而现代,书风清越刚健,从八十年代在书坛崭露头角,到今年已过四十年。四十年中,他独守北碑碑体书法的高度,参化,改造,通透,运机,将北碑书体写出了一个当代人的精神意象,写出了北魏书法在纸上的变迁与运化。
孙伯翔
1934年出生于天津武清县。
晚号“适叟”。
一生以魏碑书体立足于当今书坛,
2013年获中国文联第十一届造型艺术成就奖,
2015年获第五届兰亭奖终身成就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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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书法创作时的心态
学书法,莫求名利,学书法的目的千万不要想着有一天成为大书法家,这样你反而会为其所累一无所获。作为书法人,我们一定要摆正位置,书法是中华传统文化之宝,千百年来传承至今,在我们手里要在继承中有所创新,不要墨守成规。要继承也要变化,因为变是绝对的,不变是相对的。正所谓:万象皆点线,无处不方圆......
书法的最高境界就是“真善美”。要做到专家点头,群众鼓掌,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虚怀若谷这才是前进的方向。
关于怎么写好书法
书法要先从横平竖直开始,艺术性是后话,先从临摹仿照古人开始,学古出古,一提一顿皆有道理,要把每一笔每一画,都看成是有生命的,它们都是活的,就像壮阔的钱塘江大潮其实是大自然写的“一横”,长白山百年苍松是大自然的“一竖”。
关于“继承”和“创新”
学书法要走好自己的路,还要继承和创新并行。只继承,圈在里面出不来;只创新,就会是无源之水。就拿我自己的学书道路来说,我过去是写唐楷的,后来写魏碑,现在我又把帖的东西也吸收了一些。此次书画展我写兰亭序、圣教序,就是有意尝试碑帖契合。
我有一副对联:“品酒醇醅迥异,学书碑帖无町。”现在我更趋向于写得和谐、清凉,最后追求的是清凉之境。所谓清凉之境,就是想让人越看越舒服,越看,越清凉,这是我的目标。
关于“帖学”和“碑学”的看法
人人都有偏爱,偏爱乃为自然,偏见则是极大错误,误人误己,书法人应该有包容宽广之情怀。我学魏碑,爱其将军之体,健将之躯,雄而不狰,威而不猛,切忌狂怪。一生长旅,转益多师,既喜碑又喜帖,“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是我一生理想。对任何一种碑帖,只要“咬定青山不放松”,追至底,自会成家,也自然有变。
现在写碑与写帖的人都不少,光写帖就会缺少刚强与浑厚,光写碑就会缺少韵味与精微。写碑与写帖的人不能互相贬低,对于碑与帖都应该衷爱它,它们没有截然的界限,关键是“拿来主义”为我所用。换句话说,碑有碑的优势,帖有帖的长处,碑帖结合就是优势互补整合,使书法的形态更多变化,内涵更丰富,美感更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