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辉:我的动物情结(1) 黑母鸡
我的动物情结(1)
黑母鸡
刘海辉
上个世纪70年代中期,我国因为人口增长过快,经济发展缓慢,仍处于计划经济时代。虽然父亲在牛马司水井头开饭店(属于集体经营),母亲在邵东六中守传达,但工资微薄,只有几十元一个月。父母要养育我们兄妹三人,还要供养奶奶和外婆,接济一些乡亲,生活仍见艰难。辛勤善良的父母为了改善生活补贴家用,在学校女生宿舍后开垦了一片荒土,种上瓜果蔬菜,并饲养了鸡、鸭等家禽。
那个年代,对于我们这种普通人家,根本没有“庞物”之说,但我自小便十分喜欢小动物。在父母养的鸡中有一只黑母鸡特别讨喜,除了红红的鸡冠外浑身黑亮,且活泼好动,一见到我便咕咕叫着,扑楞着翅膀飞走过来。当然也会在我这里得到一点额外的奖赏:比如一口带油水的米饭,一丁点自已都舍不得吃的猪肉。每每这时都会被母亲责怪几句,但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这样,黑母鸡长得愈发可爱,鸡毛黑中透出绿光来,和我也格外亲热。每天一放学,我第一件事便是抱抱它。说来也怪,除了喂食时,任何人一走近,它便飞快地跑走了,可只要我一呼唤,它便乖乖地蹲下来让我抱,还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十分温顺。
母亲的传达室外面就是当地生产队的稻田,公鸡母鸡们常去田边觅食,黑母鸡也不例外。当苕子成熟时,它们喙点叶呀花叶虫呀的,长得格外快,大家也不十分在意,时间就在这种平静快乐中飞快流失。转眼到了秋天,不知不觉中稻子就金黄了,秋风吹过,发出淡淡的清香,很是惬意。那个时候,粮食十分金贵,我们一家五口都凭票买粮,农民们更是看重他们的劳动成果。母亲自然是知道的,生怕出点差错,开始留意起鸡们来,轻易不放它们去田边。但百密也有一疏,意外还是发生了。一天中午,母亲困了,打了个盹。估猜黑母鸡实在是馋了,趁机溜了出去。瞌睡中的母亲陡然听到鸡的惨叫,赶忙出去一看,黑母鸡的一条腿已经折断了,正在地上扑腾抽搐。一个农民手里舞者木棒还在怒气冲冲地喝骂。我放学回来时,父母正商量着杀了改善伙食。我哭闹着不肯,紧紧抱在怀里不放手,母亲只好找来纱布包扎好鸡腿,叹口气说:“养养看吧!”
虽然有我和母亲的精心养护,但黑母鸡的腿仍不能恢复,精神大不如从前,一天天瘦下去,油亮的黑毛都开始粗糙起来。母亲不再理会我的哭泣,坚决地杀了我的黑母鸡。二个哥哥那天中餐欢天喜地吃了一顿,我却泪流满面,坚决不肯尝一口,连饭都拒绝吃。我伤心地收拾起黑母鸡的黑毛,到田边采了一些野花,做了一个小花环,和儿时玩伴一起到学校后的农场找了个地方把鸡毛理了,摆上花环,郁郁地坐了一个下午。母亲找来时已是黄昏,当时她什么也没有说,事后和旁人谈起此事,勉强笑道:“我家海海是黛玉再世呢!”
从童年到中年,已是四十余年,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我对黑母鸡的记忆仍是如此清晰,也许真应了母亲那句话:我是黛玉再世,见花落泪,对月伤怀。
人说花开美,谁见花落泪?年复经年花常开,年年花开不相同。希望美好永存,努力做最真最纯最好的自已,依心而行,今生无憾。
【作者简介】刘海辉,网名海海。邵东县城区一完小副校长。中共党员,汉语语言文学本科毕业。喜爱文学创作,曾有散文处女作《栀子花开》在《语文报》发表。大学时任文学社社长,负责编辑学校《月刊》。参加过著名诗人龙郁的笔会并有诗选编入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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