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普林:故乡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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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早晨
宁普林
前几天到家乡,住在弟弟家里,清早起来,这里没有广场舞,人家还在甜蜜的睡梦中,不便打扰,于是就信步向户外走去。家乡的早晨送给我满目葱绿,清新的空气,舒心的宁静。
如今的早晨,看不到放牛娃,看不到扒狗屎的人了,也多年没有积肥搞“三光”了。杂草横行,将人民出行的道路霸占了。我踏着他们的淡雅,不小心碰落了露珠的晶莹,激起了众怒,他们将我的鞋子和裤脚都泼湿了,路旁的小花歪着脑袋,向我发出耻笑。心想伸手将它拔掉,但回头一想,一棵棵嫩苗正构思新的发展,一串串花蕊正酝酿着丰收的希望。是我打乱了它们的生活,于是就轻轻地迅速走过,走上宽阔的马路。远看离爷山将围腰的薄暮慢慢收起,山顶上的风电懒洋洋地挥着手臂,做着它们天天坚持的晨练;山下绿油油的田野,举着灭虫的灯管还没有放下。突然一声轻鸣,只见白鹭一只、两只,迅速从郁郁葱葱的树丛飞出,结成了庞大的队伍,在长空跳了几曲圈圈舞,最后动作特别惊险,一起从高空中栽下来,碰到绿野的腰上,绿野像母亲被儿子碰了一样,毫无半点怨言。
那田基上嫩绿的高粱、玉米,像亲兄弟一样搭肩挨背,窃窃私语,防止矮小的禾苗偷听,商量着它们的计划,刚探出脑袋的绿豆偷听到了它们的秘密,即刻将自己的计划深藏。就是它们各显神通,相互竞争,撐起了这浩渺的绿野,将绿色的希望变成了金色的奇迹!
走到小桥边,它随着乡村公路的建设,现在面貌一新,显得心宽体胖,更加气派了。小时候,我们在桥下捞鱼打虾,一到大热天,那些鲫鱼、连拐鱼,常躲在桥脚的石缝里,我们轻巧地放好虾纲和网兜,用根棍子朝缝里一捅,它们就乖乖地进了虾纲或网兜里,一提虾纲,它们就乱蹦乱跳进了鱼篓,从来不会防空。尤其是早晨,小溪里的虾子喜欢援边,伏在水草上,像军队拉练一样,咬着尾巴走。那是齐白石画都画不出来的,我们只须用捞兜一路刮上去,就都进了捞兜,将捞兜一提,虾子落入兜底,抓住兜底朝鱼篓里一空,就全部被俘虏了。一个早晨捞得半篓或半小提桶。一到夏天,桥下河坝蓄水灌田,足有半腰深的水,我们放学回来,男孩子们脱光衣服,从桥上面向水里跳,女孩子们不敢,她们躲在柳荫下偷看,有的女孩子路过,放慢了脚步,用手捂着眼睛,从手指缝里偷看。现在桥和坝都在,但水没有那么深,也没有那么清了。再也看不到镖竿子鱼飞出水面和虾子援边了。
我沿公路走着,一辆摩托风驰电挚般冲向前面,又急刹车,一人跳下来说:“普林老师,你怎么走路,到哪里去,我送你。”我说:“谢谢,我在散步。”他笑笑走了。紧接着一辆小车停到面前,司机说:“普林老师到邵东去吧,我送你。”我说:“谢谢,我今天不回邵东。你们太好了。”这些青年人多数喊不出名字,但他们都很热情,家乡的人富了,现在出门看不到走路的,难怪他们看见我走路很惊讶。只见摩托车、三轮车、小车、夜宿农村的中巴客车,络绎不绝从身边走过,它们各持所长,演奏出了美妙的“家乡晨曲”。
准备往回走时,太阳爬上了大云山,扎着惺忪的眼睛,露出了羞得通红的圆脸。回首看那参差错落一栋栋白瓷砖高楼,顿生满面光彩,平添了故乡早晨从未有过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