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普林著《鹧鸪声声》第四章 都怪你不要脸

鹧鸪声声

甯普林

第四章  都怪你不要脸

中海市的国庆节热闹非凡,街上到处吊着大红锈球,装着彩灯。街上的人熙熙攘攘,车辆密密麻麻,非常拥挤,时而塞车,连行人走路都很困难。俐俐帮父母买菜,加工食品,忙得不亦乐乎。心里时刻想着黎明生,到底回来吗?昨天打了好几次电话,伯母总说没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只得再打电话问问,刚走到电话机旁,电话铃就响了,她急忙抓起话筒,“喂,哪位?”

“我是伯母。”

“哦,伯母,哥回来吗?”

“回来了,看把你急的,快过来吧。”

“好,好!”

俐俐放下电话就对妈说:“妈,哥回来啦,伯母要我过去。”

“你去吧。”

俐俐解下围裙,进卧室换了衣服,理了理头发,就下楼去了。她有一米六的个头,高鼻梁,丹凤眼,一脑长发垂到背心,拉得挺直,柔软而有光泽,穿一身套装短裙,肉色袜裤,乌黑的高跟皮鞋,从形象上就可以看出她是个文静、温柔而稳重的姑娘。

黎明生的爸爸是革命烈士的遗孤,是俐俐的爷爷把他养大成人,并走上革命工作岗位的。因此,俐俐和黎明生本来就是一家人,两人一直兄妹相称,感情很深。俐俐比明生小一岁,从小一起长大,黎明生带她一起上小学、初中,一直同学到高中。高中毕业后,俐俐考取中山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分配在中海市政府办公室工作。黎明生考取警校,毕业后分配在新城市公安局工作,随着年龄的增大,工作单位的分离,见面机会少了,思念也越来越深。所以,俐俐一听说明生回来了,就飞快地过来了。她来到明生家门口,轻轻地敲了三下门,明生妈把门打开,高兴地拉着俐俐进来了。

“明生,俐俐来啦,快出来!”明生妈边喊边倒茶。“坐吧,俐俐。”

黎明生在卧室里应道:“来啦!”一边扣衣服一边走进了客厅。

“哥!你怎么今天才回来?”俐俐问道。

明生说:“我们干公安的没办法,你们过节我们忙,那些家在本市的根本就没有放假,我们外市的警员也只有四天假。”

“哎呀!长假都不能好好玩几天,真扫兴!”说着上前帮黎明生整理领带。看到黎明生脱去了警服,换上了自己亲手买的衬衫,内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把黎明生拉过来转过去,看了又看,说:“哥!你好帅气呀!”又拉着黎明生朝浴室走。

“俐俐,到哪去?”明生边走边问。

“你来嘛。”说着把明生拉到浴室穿衣镜前。

“这衣服合身吗?”俐俐问。

“合身,合身,太合身啦。”黎明生边看边说。

“你喜欢吗?”俐俐侧着头问。

“我喜欢。”黎明生丈二和尚没摸着顶,随便回答。

“你知道是谁买的吗?”俐俐看着黎明生的眼睛,等他回答。

“这还用说,我妈买的呗。”黎明生毫不犹豫地说。

粗心的男人,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俐俐的言行变化。俐俐见明生没有想到自己,心里难受极了,怨恨极了。在明生的肩上狠狠地打了一拳,娇嗔地说:“傻蛋!是我买的!”紧接着从后面抱住黎明生撒起娇来。

明生“哎哟”一声,挣脱出来,把手插进俐俐的腋下抓痒痒,俐俐咯咯地笑着跑出浴室,黎明生紧紧追来,俐俐躲到明生妈背后说:“伯母,救救我!”

明生妈说:“人家这么大早做爹妈啦,你们还这么淘气。”

俐俐说:“伯母……”脸蛋儿羞得通红,用眼斜视着黎明生。

明生说:“妈,你说啥呀!”脸上露出嗔怪的样子。

明生妈说:“妈咋啦,妈六十岁的人啦,咋不想抱孙子呀?”

明生说:“好好好,不说啦,妈你去做饭吧,俐俐在我家吃中饭。”一边说一边推着妈朝厨房走。

羞得俐俐躲进了明生的卧室,在俐俐心目中,哥确实是个帅哥,她打心眼里喜欢,她想,哥喜不喜欢我呢?刚才伯母的话一出口,他好像很反感。难道我配不上他?难道他不喜欢我?又好像看不出来。心里反反复复想着,连黎明生走到她的背后还不知道。明生“呸”的一声,把俐俐吓了一大跳。俐俐说:“哥,你真坏,吓死我啦!”

“我妈真是唠叨,我每次回来都要唠叨个没完。”

“你怎么这么说你妈,她是关心你,她为你的事着急,你怎么这么不理解她。”

“我讨厌他们唠叨这事,那有兄妹结婚的事。”

“老年人唠就让她唠呗,我们不能这么对待她。哎,你还别说,过去确实有兄妹结婚的事呢。”

“哪有那样的事!”

“你知道乌龟背壳十八块的来历吗?”

“我不知道。”

“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相传盘古把天地分开后,地上没有人,女娲娘娘就用泥巴捏了很多小人,到处散发,说来也怪,放到那里就在那里生根发迹。有一对小人放在一个大山窝里,一男一女,男的大些,特别憨,女的聪明些。两人相依为命,从小兄妹相称,后来由小人长成了大人,两人都想结婚了,但是此地只有他们两人,周围崇山峻岭,山高坡陡,走不出去。兄妹感情很深,由兄妹变成夫妻,两人谁也不愿先开口。又过了一些日子,两人实在熬不住了,还是憨哥先开了口,妹妹心里非常高兴,姑娘总比男人爱害羞,又有玩性,她要逗一逗憨哥。于是,她指着一个土丘说,'我在前面走,你在后面追,追着了就和你结婚。’憨哥答应了,追了十几圈还没追上,追得满头大汗。一个老乌龟看了很久,就对憨哥说,你反转来走就碰上了。憨哥依了老龟的话,刚反转来走几步就碰上了,妹妹毫无准备,一下就被憨哥抓住了。她知道憨哥不会有这个主意。就问,'哥,是谁告诉你反走的?’那憨哥也太憨了,连这个秘密都不会保守,他指着老龟说,'是它告诉我的。’妹妹走过去用力将乌龟一踩,说,'谁要你多嘴的。’一脚就把乌龟踩成了十八块。等到愈合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你讲的故事有意思,故事永远是故事,难成现实。”

“现实中也有兄妹成亲的,有随母下堂的妹妹与哥结婚的,有与干妈的女儿结婚的;有与带养领养的妹妹结婚的……多着呢。”

“哟,不愧是坐办公室的,情况掌握得这么详细,真了不起,比我们搞公安的还细。”

俐俐歪着头看着黎明生,得意地说:“那当然咯!”

“你们在办公室闲得无聊吧?”

“谁说我们闲得无聊。”俐俐有点当真了,将办公室收发信件、起草文件、总结材料、汇报情况、会议记录等,简直是上管法令政策,下管鸡毛蒜皮,长长地数落了一遍。

“哟哟哟,打住。”黎明生见俐俐那认真的样子,又好气有好笑,“那我们比你好玩得多……”

“明生,吃饭啦!”

话还没说完,明生妈就喊吃饭啦,俐俐还没看到黎明生在那个问题上的反应,依依不舍地来到饭桌边。

明生妈说:“俐俐,你家过节办了些什么?”

“样样都有,现在过节不比先前了,记得小时候过节才吃好的,才穿好的衣服,好高兴呢。”

“那时大家不富裕,生活差,现在天天像过节,真到过节自然就淡泊了。”

“你说得对,我总觉得不长大好。”

“傻孩子, 那有不长大的理。”

“妈,吃饭你也有这么多唠的。”明生插嘴说。

明生妈不说了,吃完饭,俐俐帮明生妈收拾桌子,洗碗。明生妈说:“多好的姑娘呀!”

俐俐从厨房里出来说:“今晚都到我家去吃饭,伯母,我妈早准备好啦,我特地来请你们的。”说着一手拉着明生,一手拉着明生妈,嘴里大喊:“伯伯,到我家去吃晚饭,我爸说你还欠他一盘棋。”

明生爸走出书房,看着自己的儿子与他心中的儿媳这么亲热,非常高兴。于是,知趣地说:“俐俐,伯伯和伯母改天再去,你和明生去玩吧。”

俐俐红着脸说:“那我们就走了。”拉着明生就走。

明生说:“且慢。”说着就提起了早已安排好的两瓶五粮液酒和一双给俐俐买的长筒靴子。

俐俐说:“哥,你买这个干什么?”

明生说:“现在女孩子时兴这个。”说着与俐俐走出门去。

从市委住宅区到市政府住宅区只有二百米,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俐俐家,明生进屋就说:“叔、婶,您们好!”

“明生,今天才回来,俐俐念叨好久啦。”俐俐爸说。

俐俐妈说:“来啦还要买这么多东西”。又是倒茶又是拿点心、水果。

蔡家的房子与黎明生家的套间一模一样,装饰得大方豪华,与其不同的是蔡家客厅里挂着几副字画,一见就知道主人是文化素养较高的人。黎明生喝着茶,品赏着字画,俐俐妈看着心中的女婿长得越来越帅气,有说不出的高兴,俐俐爸也感到很心慰。两位老人看看明生又看看俐俐,看得他俩不好意思了。

俐俐说:“妈!你去忙你的,快去准备晚餐吧。”

俐俐妈说:“好好好,我去做饭”。说着笑眯眯地进了厨房。

“哥,到我房中去看看。”说着来拉明生。明生端着茶杯,眼望着蔡鸣高。

蔡鸣高点点头说:“去吧,吃饭还要一会儿。”黎明生放下茶杯,与俐俐进了俐俐的卧室。进门就看到了黎明生穿着警服的放大彩照,房内除梳妆台上摆着水仙外,到处都是黎明生的照片,有穿着运动衫的,穿着休闲装的,穿着西服的等各式放大照片,办公桌上玻璃框内嵌着俐俐和明生的合照。

明生说:“俐俐,这不成了我的卧室啦?”

俐俐说:“也是我的卧室呀!”说着脸上发起热来。

“傻妹,那是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说着捧着俐俐的脸,在她前额上吻了一下。

俐俐说:“我们为什么要长大,不长大多好哇!”说着搂住了黎明生,心里感到无比的幸福。黎明生在她腋下抓了一把,俐俐感到又痛又痒。

“哎哟!”一阵拳头打在黎明生的胸前、肩上,将少女的心事和怨恨凝聚在拳头上尽情的发泄。

黎明生立即蹲到地上,举着双手说:“我的投降,八路的优待俘虏,我的投降,八路的优待俘虏!”这是他从小就让着俐俐的常用办法。每次逗得俐俐由怒变喜,由哭变笑。

黎明生一本正经的游戏,俐俐心事重重,看着黎明生又好气,又好笑。她想,哥还把我当小孩,还和当年过家家一样的游戏,难道他就没有一点儿女之情,难道他不理解我的故事?难道心中另外有人?不会,他的游戏是假的,不是真的。于是说:“该死的俘虏,起来!”

“不敢。”

“不起来就打死你!”说着在黎明生肩上背上乱打。

“别打,我起来。”说着呼地站起,两人的头猛地相碰,“哎哟!”两人都摸着头,俐俐痛得流出了眼泪,也是对黎明生的怨恨之泪。黎明生立即帮俐俐揉头,俐俐顺势倒入明生怀里,享受着难得的温馨。

俐俐妈从厨房里出来,正要喊俐俐出来帮忙。蔡明高“嘘”地一声拦住了,说:“别打扰他们。”

俐俐妈说:“你与老黎商量一下,是不是给他们把登记办了。”

“这事他没说,我怎么去和他去商量,我相信他们父子会记得父亲的遗嘱,不会违背父亲的心愿。”

俐俐妈说:“我们当然不好去问,但你可托人去打听,看看老黎的打算,他们两都不小了,不能老这么耗着吧。”

“那倒可以,但这事急不来,你去忙吧。”俐俐妈又进了厨房,蔡明高踱着步,想起了父亲临终那一幕,黎明生父子也在床前,父亲说:“你们要世世代代跟共产党走,两家要亲上加亲。”黎鸿还说:“我们记住了,你老放心吧。”相信他们还记得,黎明生对妹妹也很好,相信他俩自己已有打算,如今年轻人都不愿早婚 ,已成时尚,我们应该要有耐心。

黎明生帮俐俐揉了很久,说:“还痛吗?”

“还痛。”揉了一阵又问:“还痛吗?”俐俐总是说痛。明生心里明白,只得再揉,一边唱着儿歌,“揉呀揉 ,揉呀揉,揉成一个毛毛球!……”

“俐俐,吃饭啦!”俐俐妈在餐厅里叫他们啦。

俐俐很不情愿地站起来,拉着明生来到餐厅。

蔡明高已倒好了五粮液酒,说:“明生,来,陪叔喝两盅。”

明生说:“谢谢!”端起酒杯与蔡叔的酒杯碰了一下就喝起来。一边喝酒,还向俐俐扮了个鬼脸。

蔡明高说:“吃菜,你们的工作太辛苦了。”

黎明生说:“最近的严打把我们搞得够呛,整整忙了一个多月,到前几天才结束。”

“教化子背米——自讨的,当初劝你考政法,你非要考警校不可。”俐俐说。

“人各有志。”蔡明高向明生碗里夹了一条鸡腿,“当警察是个高尚的职业,责任重大,是保卫社会主义建设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重要岗位,选择是正确的。”蔡明高用责备的眼光看了一眼俐俐说。

俐俐妈说:“睡不言食不语,你们爷仨哪那么多话说,小心把菜塞进鼻孔里,将舌头当菜嚼。”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俐俐扑哧一声,食物进了气管,又是打喷嚏又是咳嗽,折腾了好久才笑出来,妈妈帮她拿纸揩鼻涕,明生帮她捶背。

明生说:“这也是教化子背米——自讨的,谁叫你吃得那么急。”

俐俐说:“拿我的话来报复我,水平真高啊!”

蔡鸣高说:“好啦,好啦!快吃吧,吃完去看场电影吧。”

明生说:“我吃饱啦,今晚我要去还瞌睡债,叔、婶,你们慢慢吃,我先走啦。”说着起身要走。

俐俐说:“还玩一会儿嘛?”

明生说:“对不起,我确实太困了。”

蔡明高说:“那你早点回去休息,俐俐送送你哥吧。”

明生说:“不用啦,叔、婶,我走啦。”

俐俐依依不舍地跟在明生后面,送到楼下,明生一再拒绝她再送,俐俐才气鼓鼓地回去了。

明生刚走到自家院前,就看到院前停着一辆双塔纳,未近车前,车上就下来了一个打扮时髦的姑娘,她穿着无袖连衣裙,双乳高挺,蝉翼般的薄纱使乳罩肚脐欲藏还现,乳沟全露;肉色袜裤,一脑波浪起伏的长卷发,衬托出一张清秀的脸,眉毛画得乌黑,小嘴涂得绯红,一对水汪汪的眼睛。这是谁呀?明生揣猜着。

“明生,回来了也不告诉一声。”姑娘用埋怨的口气说。

明生惊讶地说:“露露,是你呀!你不喊我,我真不敢相认呢?”

露露说:“升官啦,瞧不起人啦。”

“露露,你说啥呀。”黎明生说着走上前来握手。

露露不和明生握手,将双手搭在明生肩上,将明生从脸上看到身上,说:“你让我盼得好苦哇!”说着紧紧地抱住了黎明生。

露露也是明生的高中同学,她现在在电信局工作,一直恋着明生,高中毕业后,虽然不在一处,但每月都要写信给明生,明生每次都回了信,但从未表态。露露知道明生与俐俐的关系,他们的父母也向外面说过许婚的话。但她知道黎明生与俐俐的兄妹情结难解,不可能由亲情关系一下子转为爱情关系。始终相信真情所致,金石为开,所以她对黎明生的追求一刻也没有放松。

明生见露露这样抱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强行推开她又难以为情,于是说:“露露,别这样,我不是站在你面前了吗?来,让我好好看看你。”说着慢慢地将露露推开,“走,进屋吧!”

露露说:“不!我刚从你家出来,我们去跳舞吧?”

黎明生想睡觉,但见露露的盛情,又不忍心推辞,只得说:“那好吧。”

露露说:“上车”。

两人来到了九妹舞厅,舞厅里灯光闪闪,大小射灯转过不停,舞池里双双对对,舞步翩翩,悠扬的舞曲,撩拨着每一颗激动的心,令人激情难抑。露露与明生连续跳了两曲后,进入了休息间,露露向服务小姐叫来了两杯饮料喝着。下一曲又开始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走上前来。向明生伸过手来说:“明生,什么时候回来的?来,跳一曲吧?”

明生说:“芬芬,是你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啦!”说着站起身来。

“人家才休息一会,饮料还没喝完!”露露用埋怨的口气说。

芬芬说:“哟,吃醋啦,生怕我抢走啦,露露,同学之间何必那么小气。”说着就搂着明生进了舞池。

芬芬对明生说:“看样子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啦,什么时候请我吃喜糖?”

“芬芬,别瞎扯,我和她,八字还没一撇呢,和你一样,都是老同学呀,你的白马王子呢?”

“我的情况你应该知道,我每月都给你写了信,你到底收到没有?我怎么只接到一封回信。”

“我都回了信呀,怎么会接不到呢?”

“说假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呀!”

明生委屈地说:“我确实都回了信,为什么收不到?这是什么原因?你不信可以去看我的底稿,我给所有人的回信都留着底稿。”

芬芬见黎明生是认真的,根据以前的为人,他不会说假话,于是说:“这是什么原因呢?”两人都沉浸在深深的思考之中。

原来露露在电信局检报室工作,她见黎明生每月都给芬芬写信,心中非常嫉妒,知道芬芬也在追黎明生,唯恐黎明生被芬芬追去,于是就把黎明生写给芬芬的信全部撤出,使芬芬对黎明生产生误觉,以断绝芬芬对黎明生的追求。他俩怎么知道呢?

舞曲终了,黎明生和芬芬来到露露等待的休息间。

露露说:“你们跳得不错嘛,还很亲热呀!”

芬芬说:“我们跳得不好,刚才乱了步伐,把醋坛子给碰翻了。”

露露说:“芬芬,你说啥呀,你俩的关系我还不知道!”

芬芬说:“你说说看,我和明生的关系怎么样?”芬芬立刻产生了怀疑,她在电信局检报室,难道黎明生的回信都让她瞒了?

露露顿觉说漏了嘴,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你们的关系,还用我来说吗?”

黎明生说:“你们相互的玩笑别开了,都是同班同学,谁还不知道谁?去跳舞吧!”露露很快地站了起来,搂着了黎明生,好像马上会被芬芬抢去似的,反过来对芬芬冷笑一声,就入了舞池。跳着跳着,露露突然改变了舞姿,将双手搭上明生的肩,进而将明生搂得很紧很紧。

舞散了,露露挽着明生的手臂边出舞厅边说:“明生,今晚我俩到我家去睡还是到你家去睡?”

“我哪儿都不去。”

“那我们去宾馆开个房间。”

“不!我只想睡觉,我回我家你回家去睡吧。”

芬芬走过来说:“明生,明晚我来接你,请赏一回脸。”说完也向露露冷笑了一声。

第二天晚上刚吃过晚饭,黎明生就听到了汽车喇叭声,打开窗户一看,像是露露的车,接着喇叭又响了,又来了一辆车,大概是芬芬的车;紧接着又来了一辆车,车上下来的是俐俐,她径直朝明生家走来。

明生看得真真切切,于是立即对他妈说:“妈,外面有三个人来邀我跳舞,我哪一个都不想得罪,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说完就进了卧室。

明生妈向窗外一看,果然停了三辆小车。有人敲门了,她把门打开,原来是俐俐来了,说:“俐俐,是你呀!”

俐俐说:“伯母,哥哥呢?”

“他身体不舒服,找他有事吗?”

“没事,我想请他去跳舞。”

“今晚怕不行,刚服了感冒药睡下,改天吧。”

俐俐见说了这么久的话黎明生都不出来,相信了伯母的话,于是说:“那好,我就不打扰他休息了。”说着出了门,来到车边,露露和芬芬分别从车上下来,俐俐感到很惊讶,问:“你们怎么来啦?”

两人齐声问:“明生在家吗?”

俐俐说:“我哥不舒服,早睡了,你们找他有事吗?”

两人说:“没事,他不舒服就算了。”

俐俐开车走了,露露和芬芬相互指着说:“都怪你!不要脸!”然后各自开着车悻悻地离去。

【作者简介】宁普林,1941年生,湖南邵东灵官殿镇人。从事教育、文化工作十年,交通管理工作二十五年。自幼酷爱文学,博览群书,精通诗词歌赋,擅长故事小说。数十年来各类作品纷纷靓丽于各级报刊、杂志。著有《三余拾碎》《鹧鸪声声》《鬼侠》《申真人传奇》《上广西》等。是邵东远近闻名的传奇小说作家。荣获绿汀文萃2018年度最勤奋作者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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