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文学】老茄子. 雨人梦天的诗集
【三江文学现代诗刊】
总第1586期
社 长：李不白
高级顾问：衣非
特邀顾问：周渔
总 编：黄葵
主 编：墨兰雪
作者/ 老茄子. 雨人梦天 诵读/ 编辑：狂哥
■食材杂咏
文/老茄子. 雨人梦天
●老茄子的心事
倾心而来，只为
把你的城你的国彻底喂饱
耽于白露下架
不久的。还被午门的铁问斩
那时，残阳如血
这真心实意的一秋
就等你下手
等你
拎刀搂断，霜后的老腰
清蒸、烹炒、蒜泥，诸法皆宜
滚落一地的茄蒂
横陈如岸
也会烈烈地看。夕光透过纱窗
明媚的水，也算
●爱大米
爱大米，爱满满一碗
活生生的命
能用多少算多少，美美的属于你
细细嚼，慢慢地咽
耐心体味米香
侵透骨
等烟雨江南，又有新去处
再放手
当然
不可以像老鼠那样，私藏过冬的雪
●搂草
搂草的念头，早就有，蹲守溪边
也没说
一壶山南的醉，不后悔
管不住兔子不管了
甩出山外，转上几圈子
沾些小月光
再旋回来的心，塞满草，难容再空
摇一摇晃一晃一咣当的
潇洒韵致都罢了。不信，你试试
●萝卜启示
一地躺倒的萝卜，等你下手
一个萝卜守一个坑
横陈着
爱的脆香，不需要厨房，不需要窖藏
阳光侧过去，大地知秋
那碧绿的叶子上，或瓢虫，或蝴蝶
骨子里，风声渐紧
■老北风
文/老茄子. 雨人梦天
●三叔往事
自从南山回来后，三叔再不提
杏花姨的事
那年，三叔刚刚十八岁
大阴岔口，羊圈旁
二月里，春打雷
驮公粮的骡群，下到条城北，正赶上
“破四旧”才开始
泥菩萨过河，三叔抱着水
偷往新疆讨生活
那年
红岘沟，终年吹尕风
祖父母不太老。荒兮兮的冰草
●放驴
北山梁上草不多，沟岔里多些
话说童年
榆中县红岘沟一群山里娃
搅和着放驴
草好处，往往藏兔子
兔子不吃窝边草
不敢吃
大部分让驴给吃了。并不意外
吃窝边草的，还有罗长庚
像驴样的牲口
被他啃过的不少，村里人都很憋气
觉着丢人，宁捂住不说
●一碗夜
大黄狗在山那边，祖父也在山那边
我端着一碗夜，等火
●南坡湾
东山种小月，村西放二水
风宿花颤虫偷情
割艾草的，探入雪石沟底藏秋意
幽幽唢呐，青衣哭坟
那曲儿压住板凳，缠上萝卜岔
条城有戏。捏泥人嘴对嘴
影儿嘘气的
再捏上一堆紫泥娃儿
八月末，犍牛横气踢翻耧
跟下种人走了。南坡湾，荞麦花
●老北风
老北风吹老腔，吹得山响，老北风蹲的
板凳
压不住
糜簸箕煽出来一沟水
俊俊的尕红妹
骑着大青骡子盘上了七道梁
冰哇哇的秦王川
沙子兑沙子
黄土兑黄土。是规程
老北风一口气，吹出豁岘
那送亲的哭调儿
倒向山后边，噎死个人的，半天缓不过来
●今天是周二
文/老茄子
不究存在，并不代表放弃对未知敬畏
几只蚂蚁爬离清晨，我的太阳也是蚂蚁的太阳
这无法区别的
顺从惯例，沿着营地大门朝东
多走几步便是荒地，乡愁催人老。哦，上帝
今天是周二，这是怎么啦
早餐开始我就怀疑，那只猫为啥还是那样
看我，你知道吗
乌鸦落聚楼头，又总是悄然飞走
它们在我想象中生存
一壁虎沿树干爬上爬下，偶尔
抬头或是前爪，眼睛贼转，身躯微趋前倾
且晃一晃
似乎不曾改变过。我怀疑它一直如此
今天是周二，谁让这世界停下歇歇，可以吗
●与乌鸦分食野瓜
文｜老茄子
这野地是无风不起浪的。荒草予我只干着急
着急就发虚
……
虚处藏瓜，自生自在的野西瓜，挤挤攘攘
竟相安一席之地
虚处也藏鸦，它们不顾死活
单拣皮儿薄的凿开，吸汁噎籽，像是自家的
待我窥见，才不情愿地飞离开些
黑压压落在近处
甭客气。挑滚圆个大的就地砸破
汁液渗出，一排排瓜籽润泽
像樱桃小口排好队，嵌着诱…当然乌鸦看我坏事
嘶鸣切切不已
津德尔旱季，有这么多汁水
敛藏于此，允我独享。就算得手，也未必酣畅
●雪在下落
文/老茄子
在人间有无缘无故的雪，也无缘无故地爱
广场上，雪下落
有鸽子飞雪影，有俊男靓女霑雪色
环绕流行音乐撩雪心
如织的人群中，我游离出来
独自徜徉亦或落寞
雪在下落
往北些黄河蜿蜒穿城，有岸口枯柳看惯雪花逐浪
无语东流竞逝去
有瘦水搀扶铁桥过河
有洪武年间拴桥柱，歇泊北滨河路
坐实白塔山。雪意茫茫
我亦忧伤
多年前，谁抵白塔拥抱翠花
也雪，老旧老旧的
初恋雪。于此环顾些，早已了无踪迹可寻
■一些雪的废话
文/老茄子. 雨人梦天
●石头般的雪
总有些雪被我忽略，石头般的雪
也忽略我
总有些风，吹薄村庄吹冷激情
那是凛峻的风
总有些冬天，我得离开自己
到外面的世界受虐
风往北吹，我亦漂移，嵌入人间的雪
●又是雪
又是雪，又是雪的废话，不说也罢
安静下来，老于雪
老于一点点，方寸之寒意
之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之吟风弄月
都不及半壶浊酒一头雾水的醉
照样放鸽子
替心里的鬼顶着。从来不把冬天当回事
●老于雪
有庙在身后，也有石狮子
单凭张个嘴借场大雪铺天盖地落下来，坐住了
没麻哒。谁是宿主
台阶上
嗔痴恣狂。哪来的，一副臭皮囊
碍眼不待说，迟早予檀香
半缕缕拈了
吊吊灰。晚于钟声，老于雪，冷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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