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羽：爱~琴~海（六）
【作者简介】蒋明羽，邵阳县人，85后文艺二逼青年。身在闹市奔波，心在乡村听雨。喜欢听着音乐码些不痛不痒的文字，弹着半桶水的吉他，唱着Beyond的歌独自忧伤！系邵阳市作协会员，中国闪小说学会会员，现已出版长篇小说《梦落雨季》一部。
感恩作者授权 绿 汀 文 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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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琴~海
蒋明羽
六
林水仙开心地将海螺放入一只透明的玻璃缸里，海螺沉甸甸的躺在缸的一动不动。
“你一个晚上就在海边捡海螺？”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吓了林水仙一跳。
妈，您知道的，我喜欢大海和大海里的一切。妈，对不起，我失业了。我下午心情不好，所以去了海边。林水仙趴在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水缸里的海螺说。
失业了不怕，就怕你失去对钢琴的信心！李秋月将门关上从容地说，这几个月你也累着了，趁着失业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对了，我下午在外面扫地时看到了一则广告，说海上世界有个钢琴比赛，要不你去参加？李秋月从工作包里掏出一本特区杂志放入女儿手中。
咿？你衬衣的袖口怎么撕烂了？还有，你，你身上怎么有股“油烟”味？仙儿，你是不是和同事吵架了？李秋月仔细地端详着林水仙狐疑地问着。
我没有和同事吵架！我就是不想在那里弹钢琴了，那里的人素质差不懂欣赏！林水仙一想起下午咖啡厅的事便觉得心里一阵恶心。
素质差？那些白领素质还能比我这个扫地的差？你是不是和别人吵架了？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失业？你不是挺喜欢那儿的吗?李秋月心急如焚地继续盘问，直接告诉她，女儿不是这么任性的孩子。
妈！我没和别人吵架！我傍晚在海边捡海螺的时候遇到一个保安大叔赶我走，他抽烟好厉害，所以我沾了一身的烟味儿。衬衣是在岩石上蹭烂的。妈，你相信我！林水仙故作无辜地摇着母亲的手臂撒娇道。
孩子，不是妈妈罗嗦，你为人要宽厚谦虚，不要和任何人结怨。下午小区王阿姨找我，让我替她去上一个月的夜班，有三千多块呢，所以这一个月你自己要锁好门窗睡觉知道吗？李秋月心疼地摸着女儿的头发说。
妈，你扛得住吗？能不能不要去？我明天就去找工作！对了，我今天领了两千块的工资，就当我买你这个月的夜班！我不想看见你吃苦受累了，熬夜多不好啊！林水仙心酸的将钱塞进母亲长满老茧的手里。
“孩子，妈妈不累！你每个月给妈妈的钱我都替你存起来了！这两千块钱你自己留着去买几件好看的裙子穿。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装！妈算是明白这个道理了！妈妈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从没给你买过一件好看的裙子，也没给你买过好吃的东西。你上大学的时候吃的都是面包，榨菜，还常常背着妈妈在学校捡矿泉水瓶子卖……”
“妈，我那叫勤工俭学！我一直觉得我很幸福！真的！你不要说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再苦也是甜的！”林水仙轻轻抹去母亲眼角泪珠不解地问：“妈，你怎么突然之间让我打扮起来了？”
“傻孩子，怎么叫突然之间？妈妈一直想将我女儿打扮的像个洋娃娃，可是妈妈不中用！哎！现在你长大了，你学的又是钢琴，你见过哪个女孩子弹琴还穿牛仔裤的？你要有点艺术感嘛！”
“嗯，好吧！那我明天就去买条便宜一点的裙子。”林水仙开心地笑着，她梦想着自己穿着一条无比漂亮的白色连衣裙，在美丽的大海边弹奏着优美的曲子……好啦！我去上班啦！早点休息哦！李秋月屁股还没坐热便匆匆忙忙地出门了。望着母亲渐渐苍老的背影，她的心一阵刺痛！
海螺，你叫什么名字？你来自哪里啊？我怎么从没见过你的同类啊？林水仙蹲在玻璃缸前用手搅着里面的水说到。
海螺一动不动地躺在水里，任由林水仙调皮地翻转它的躯壳。
喂，你到底是什么海螺啊？为什么你的壳又有黑点点了呢？你真的会变颜色吗？林水仙不厌其烦地和海螺对话。海螺在光影的照射下又长出了几块耀眼的黑色斑点。很快，斑点就消失，忽而又变成了翠绿。
好吧，我弹琴给你听好吗？我又想到了一个好的曲子，你要是听了觉得好听就变成白色好不好？林水仙拍拍海螺的“头”便走向那架破旧的廉价钢琴。
优美的曲子从林水仙灵敏的指尖轻轻发出，黑夜瞬间变得五光十色。皎洁的月光照在通透的海螺身上，海螺慢慢的吐出“人”一样的粉色舌头，它角上两根稍长的“胡须”像狐狸耳朵般地竖起来。黑色的斑点渐渐地移动到了“脑门”上，突然变成了两颗黑亮亮的“弹珠”，珠子里隐约发出亮蓝色的光芒。海螺慢慢地扭动着轻盈的“身体”，它的“尾巴”忽而变成了一把白色的弓箭，忽而又变成了一支青色的羽箭；它的躯壳渐渐地变成了黄色的鳞片状，在清澈的水缸里发出耀眼的光芒，亮光透过玻璃缸将整个狭小的房间反射成舞台的颜色。房间里用海螺和贝壳串成的帘子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并折射出柔和的彩色亮光。
林水仙被这些朦胧的亮光笼罩着，她像个天使一样在青青的草原弹奏着动人的音乐。她仿佛看见了母亲重新留起了乌黑的长发，母亲布满皱纹的脸变成了年轻的脸，她找到了一份很好很好的关于演奏钢琴的工作，她还在对的时间里遇见了白马王子………“哐当”一声巨响，林水仙的演奏嘎然停止。她疑惑地站起身回过头------眼前的一切让她震惊与恐慌------狭小的房间此刻成了五光十色，屋子里的“帘子”在翩翩起舞，贝壳和海螺的撞击声形成了一曲高昂的曲调；那只奇怪的海螺正在水里舒展着“身体”，尖耳朵，瓜子脸，黑的发蓝光的眼睛，还有那把青玉般的弓箭正对着愕然的林水仙-------
啊——！林水仙用双手捂住嘴巴哑然失声！她的心里充满恐慌与兴奋！林水仙慢慢地走近“海螺”，胆怯地用手戳了戳正在蠕动的“海螺”，小声地说：“你是海螺还是海里的神仙？你为什么到我家来了啊？”问完之后她便后悔了，明明是她自己将它从洞穴里掏出来的，如果是只海妖岂不死定了。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打了个冷颤，马上将手收回，双掌合十口里虔诚地念着“阿弥陀佛”。
这只奇怪的“海螺”歪着可爱的“头”冲花容失色的林水仙点点头。接着它发出了一连串的奇怪的声音，这种声音低沉而动听。
“你点头了，你是神仙？”林水仙不那么害怕了“你说的是什么语言？怎么听起来像外国话啊？可是外国话也不是这么讲的啊？你是太空来的吗？还是来自深海？嗯，你应该来自深海，肯定是游过来的。”林水仙盯着海螺自言自语地说个不停。
海螺不停地跳动并发出难懂的声音，它仿佛显得很焦虑，有时点头，有时摇头。林水仙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我知道了，你是海里来的！海里的精气，就像孙悟空一样！海螺，你一定是听了我的音乐被感动了吧！其实我五岁开始就学习钢琴了，到如今我弹了十五年了！可我现在一事无成！还总是连累我的母亲！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天空的！海螺，你觉得我弹的好不好！要是好的话你就点头！别摇个不停，我都要被你摇晕了！”林水仙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海螺，喋喋不休地对着海螺说个不停。海螺依旧欢快地点头或者摇头，不知道摇了多久，也不知道林水仙看了说了多久，她终于累得睡着了，在海螺的五彩光芒照耀下她甜甜地睡去，像睡公主般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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