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万年间,人类的神经网络不断增长,用燧石做出一些刀具,把树枝削尖变成武器,驱使人类的大脑在这200万年间不断演化。
智人在10万年前在东非出现
大约7万年前开始迁移到其他地区
智人仿佛脱胎换骨从东非扩张到阿拉伯半岛,并且很快席卷整个欧亚大陆。
从演化的角度来看,7万年一点儿也不长,大约7万年前到3万年前之间,智人发明了船、油灯、弓箭、缝制御寒衣物的针。这些前所未有的智人认知能力有了革命性的发展,发展出新的语言技能,人类语言最独特的功能,是能够传达关于一些根本不存在事物的信息,能够表达从没看过、碰过、耳闻过的事物,谈论并不真正存在的事物,相信虚构和想象的事情,甚至煞有其事地达到了幻想与现实不分的程度。传说、神话、神以及宗教由此诞生,因为只有智人能够表达出狮子是我们部落的守护神;只有智人能够能够雕出狮人雕像,只有智人能够“讨论虚构的事物,“虚构”让人类发展出了“一起”想象的能力,演化出编织种种共同的虚构故事的才能,智人的大脑演化完全超出了这个星球的常规发展,越来越灵敏越来越有创意。
如果你跟猴子说,只要它现在把香蕉给你,它死后就能到某个猴子天堂,有吃不完的香蕉,它还是不会把香蕉给你。
智人大脑便在不断的改造生存环境与开拓更适合生存空间的进程中,获得了群体间共同协作相互支持的强大社会能力。凭着想象力,虚构出了能够改变社会结构的并不存在的各种各样的神明故事和伟大非凡的英雄传说。
旧石器时代晚期,法国中南部的多尔多涅河及其支流韦泽尔河,远古艺术最集中的核心地区,北可及法德相邻的莱茵河流域,西南可达西班牙北部的坎塔布雷亚山区。这些艺术品大致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小件的可随身携带或移动的兽角、骨、牙制品某些刻有图画的石片也可归入此类,艺术体包括小雕像、人像和动物像浮雕以及线刻画;另一类则是作于洞穴内壁和露天岩面的壁画与岩画、浮雕和泥塑。往往带有巫术含义,用于祭祀,护身祈福,其中应该含有美感的表达。
沃吉尔海德野马雕像。约3万年前
迄今发现一件最早的动物雕刻是德国沃吉尔海德(Vogelherd)出土的野马雕像,约创作于3万年前的奥瑞纳期,以猛犸象牙刻成,可置于手中赏玩。在这块仅5厘米的象牙上,塑造了一个相当生动灵活的野马形象,它蜷首挺立,头颈耳目和躯干肢体都刻画得准确无误,略弯的颈部和富有弹力的腿部还显得很有生气。从光滑圆润的情况来看,它可能属于巫术道具或护身符,
鹿角上雕刻的野牛。发现于法国马格德林山洞。约13000年前
野牛以猛然回首顾盼的姿势,把牛头刻在隆起的胸部,牛角、牛眼、耳、嘴、牛颈的鬃毛的每一个细节,都十分传神地使野牛的形象强劲有力,栩栩如生。
维伦多夫维纳斯女像(Venus of Willendorf)。约35000年前
这尊维纳斯女像以石灰石刻成,高仅11厘米,虽具有头、身、手和脚之形,脸部却完全不见耳目,只以极其丰满肥硕的身躯突出两个极大的乳房和隆起的腹部,强调女性作为生殖繁衍的母亲能力和特征。人体的丰满圆润,
从现存原始部族的习俗来看,猎人或扮作猎人者往往在歌舞中表现狩猎成功的场面,绘画中也有类似情景的表现,其中尤其着意于显示猎物被击中、打死或擒获的情节,同时配以巫师祈祝狩猎的活动。
由此可见,这些歌舞和绘画虽然可以看作是对狩猎活动的艺术表现,但部落人看重的主要是它们的巫术意义,甚至它们本身就是一种巫术活动,称之为狩猎巫术或魔术。
用绘画或雕刻物件,进行这类巫术活动时,往往只要在猎物牛、马、鹿等走兽身体上画以枪矛、箭矢等表明它们被猎获即可。这类狩猎巫术可以解释旧石器时代晚期的洞穴壁画个别动物身体上画的矛头、枪刺,来描绘猎物已被击中。
这些洞穴深处描绘出的逼真生动、壮健肥美的动物,可能关系到族群生存和发展,这种从无到有在洞穴深处创造无数的牛、马、鹿等形象的幻觉,让生活于此的智人们相信这一切具有神秘的真实性。
西班牙的阿尔塔米拉山洞壁画
西班牙的阿尔塔米拉山洞壁画时间距今已有两万多年了,它属于旧石器时代的晚期,即马德林文化时期的中期。画中野牛以赭红、黑、褐等颜色画出,形象十分逼真。
两万多年前的祖先们,为什么要在黑暗的洞穴里画这些图画,有一种猜测是因为智人的大脑神经网络有了想象的画面,只要他们画出来,他们打猎时,就可以轻易的找到这些猎物,甚至想象这些猎物会自动出现在他们面前……
西班牙阿尔塔米纳洞的发现是艺术史上的一段佳话。
当时,那位经常来阿尔塔米纳洞考察的业余考古学家马塞利诺·桑斯·德·桑图奥拉只知埋头挖石器,从不知洞顶还有壁画,而他那个跟随其进洞玩耍的小女儿玛丽亚抬头四望时,发现几头野牛或跳或立,栩栩如生,若隐若现地悬于洞壁之上,吓得她惊呼“野牛!野牛”,从此原始壁画才见知于世。
但学术界起初都不相信这样杰出的壁画会是原始人的作品,认为它们出自近代某位怪癖的绘画奇才之手。直到法国各地类似山洞壁画的发现逐渐增多,其中有一些画已被熔岩钟乳层覆盖,而这种熔岩层的形成起码要1万年,这才证实它们确实是1万年之前原始人的作品。
壁画中的猛犸、毛犀等动物,都是冰川期以后绝迹的兽类,说明画者是生活于亲眼看见它们的1万年之前的远古,尤其是20世纪初在西伯利亚冰原上发现的猛犸完整的冰冻遗体与原始艺术家所画一模一样,更证实了原始人绘画技艺的高超。
考古学家马塞利诺·桑斯·德·桑图奥拉
当然,20世纪50年代以后完善起来的碳14放射性衰变测定年代的方法,更为确定这些壁画的年代提供了可靠依据。今天已没有人怀疑它们是1万年之前人类的杰作,想到在那遥远的年代竟有如此精美的壁画,不免让人惊叹不已!
拉斯科洞“圆形画厅”
从现存遗迹来看,阿尔塔米纳洞的拉斯科洞最为曲折多变,从入口可直达称为“圆形画厅”的大窟,深处形成一个称为“中轴画廊”的狭长小洞,画厅之旁经过一条较宽的“通道”又可达到称为“主厅”的长洞,其后部有更为细长的“猫室”,主厅之旁又有一个叫“半圆室”的洞,内连一个称为“竖井”的突然深陷的洞穴。
这些地方处处都有壁画,但都位于天然光照不及之处,作画时必须借人工光照明,不少地点穴壁相当狭窄曲突,在此作画是很辛苦的,较高处还要用脚手架之类搭成工作平台。
阿尔塔米纳洞穴顶壁壁画
类似拉斯科洞的情况也见于其他各洞,例如封·德·高姆洞是一个长达数百米的狭长隧道式洞穴,有的地方必须匍匐爬行才能通过。
阿尔塔米纳洞壁画是集中画在洞前半敞开的顶壁上,难怪小女孩玛丽亚抬头张望时,觉得顶壁上若隐若现的野牛似乎向她冲来。在当时的条件下,在顶壁上作画是十分困难的,而所画又是如真牛真马般大小甚至比它还大几倍的巨型图像,在不见天日的幽暗之处作画,不是单个人所能完成的,必然是全族人视为神圣和至关重要的一种活动,与集体狩猎一样牵涉到全族的生存发展。究竟是什么使得智人把这些洞穴深处的图画与族群生存等同起来呢?在智人的头脑中虚幻和真实混沌不分,幻觉和梦境可与现实生活混同。从无到有逼真幻觉的图象,能使智人把虚幻当作真实。
拉斯科洞穴生动的野鹿壁画
封·德·高姆洞穴富有立体感的野牛壁画
壁画中不少形象的轮廓是按岩壁凹凸的自然线条画出来的,有时甚至按岩壁的自然起伏来突出形象的立体感。在魔术般地创造真正的生物,或者说促使生产更多的牛马!最初引起联想的可能是岩壁凹凸的自然轮廓,想象当时生活于此的人们,在摇曳火光照明某些凹凸曲折之处的洞穴岩壁的角度和亮度,随着时有变化的光影形成了动物形象的轮廓,有悟性的人,或许是这个族群的巫师,或者是某个有影响力的人,以色彩渲染对其修整加工,动物形象更加真实生动,强烈的视觉直观呈现出来,具有了幻觉的能量,让他们讲述的故事更具有号召力,以此来加强族群的团结和协作能力。
阿尔塔米纳洞穴的著名壁画《受伤的野牛》。约17000年前
《受伤的野牛》表现一头受伤或跌伏的野牛,充分利用岩壁凹凸不平的表面,创造生动形象。这头野牛的头尾、躯干和四肢紧缩在一起,起伏的背脊和鼓胀的腿显示野牛强壮的特性。在这些洞壁中画有许许多多各类动物,但数量最多的是野牛。这些野牛有的低头静立,有的昂首嚎叫,有的猛然翻身,有的跳跃狂奔……凡是野牛最有特征的姿态都被一一精确捕捉,十分生动真。
拉斯科洞穴的黑色牡鹿壁画
法国封·德·高姆洞中的驯鹿壁画。抒情地表现出驯鹿温和宁静、优美轻巧的意味,驯鹿的头脸、胸腹和腿足曲线流畅生动,鹿角如花枝般伸展。
拉斯科洞穴圆形画厅的巨幅壁画局部。约2万年前
在拉斯科洞的圆形画厅中,首先看到的是一幅牛、马、猪、鹿奔驰角逐的巨幅壁画。在这一巨幅壁画中,有两头野牛面对而立,它们高逾2米,长达5米,是原始洞穴壁画中最为巨大的野牛形象。巨型野牛的轮廓之间和四周,还有两三小得多的驯鹿和野马的彩色渲染的图像,有的甚至叠印在大野牛的身上,而在图左的大野牛的腹下,几匹黑影般平涂的野马在飞奔。
壁画用色不多,但炭黑、红土的色彩浓郁。以兽毛疏密、体型起伏分别着色,这些壁画的技法有一个由低到高的发展过程,最初只是勾勒轮廓,其后是涂影成形,再后是从平涂中渐分明暗并注意表现动作,最后才是多色渲染。这一发展过程可能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在马格德林期,原始古拙手法和后来更准确的线条彩绘杂然并存。可能是历经千百年好几个世代的创作,所以大小不一、交叠错合,风格杂然并存。写实和写意经过长时间的交叠积淀,大大小小的野牛、野马和驯鹿或伫立,或飞奔,似乎让人听到了呼啸而来的脚步声……
拉斯科洞穴中轴画廊的野牛壁画细部
洞穴中轴画廊众多狂奔的野牛形象之一的野牛壁画细部,躯干的厚实、角高昂,前肢踢腾的气势十分豪迈。
拉斯科洞壁画局部
拉斯科洞穴壁画的马
一匹缓步而行的牝马像,由于它的色彩渲染酷似中国水墨画,研究者甚至以《中国马》命名。这匹好像已怀孕的母马圆腹短腿的细步慢跑的神韵,不仅具有藏而不露的内敛气质,而且与中国水墨的诗意韵味十分契合。
智人以虚构幻觉的故事,进行文明文化的传递,使之合作能力一日千里,很快甩掉了其他所有人类物种和动物物种。过去想要改变社会结构、发明新工具或是移居到新的地点,多半是因为基因突变、环境压力。但近两千年来,智人的基因和环境没什么改变,但智人能够迅速改变行为,通过故事讲述出想象的现实,以文化文明的方式将行为方式一代传一代,让大批互不相识的人有效合作,而只要改变所讲的故事,就能改变人类合作的方式,进而改变人类社会,以期望获得人类社会更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