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琴记,四
2019年1月24日,今天骑行老闵行,佳俊、小小和瑞瑞三个小朋友同行。今天天气不错,在黄浦江风的吹拂下,到交大校园里疯骑了一圈。
出发前再次强调安全骑行,小朋友还是习惯停车时脚撑地,因此座垫放得偏下,骑车时两腿呈外八字,这样骑行远一点,大腿肯定会酸痛。帮瑞瑞调整了座垫,一开始会有点不习惯,但骑出去二公里,应该就会适应,毕竟这样才符合人体工程学。
路过颛桥和北桥。
六磊塘桥上
颛桥的颛字
明心教寺留下的明代银杏
看得出来,小小和瑞瑞骑得比较快,我在前面领骑,把骑速控制在18公里/小时,这二个小骑手,刚开始还老老实实跟在我后面,之后屡屡试图超越,还好他们的技术还行,只是我看着有点提心吊胆。
我们骑到江边的这条路,据说原来是秦皇道,是秦始皇当年南巡会稽郡时走过的弛道,相当于2200年前的高速公路。当年这儿已经有河了,秦始皇的车队是怎么过河的呢?没有桥、也没有摆渡,很可能是浮桥。
南京的秦淮河上很晚才建桥,在六朝的时候只有浮桥,其中正对都城南门的一座浮桥叫朱雀航,历史上又称朱雀桁、大航、大桁。六朝时,很多战争就发生在这座浮桥前面,搭建浮桥费时费力,是否要在战斗中砍断浮桥,是很难抉择的事,往往在守桥将领的一念之间,决定了一个王朝、无数家族的生死存亡。
闵行,元代时叫敏行,我觉得更早时应该叫敏航,也叫敏桁,后来简化成闵行。其他黄浦江沿岸的地名,比如杜行、陈行、曹行、朱行等,大概也是来自于"航和桁",也就是说,当年的横潦泾、春申江、黄浦的江面不宽,二岸百姓来往是通过浮桥的。今天浦东新区(原来的南汇)有航头镇,应该不是无缘的。
现在这儿有奉浦闵浦二桥和闵行渡口,渡口在孔夫子的时代叫津,孔子曾经让子路问津,后来这个词的含义扩展了很多,比如可以这么说:闵行渡口曾经非常热闹,是奉贤人进城的必经之处,如今建了几座过江大桥,这个渡口已经乏人问津了。
到江边之前,小小一直问我还有几公里,我以为他是骑累了,在江边休息一会就可以回复。过北横泾口、也就是北横泾汇入黄浦江的入口,有一座人行桥,我们是抬车上桥的。
北横泾口,原先的闵行渡在此,后来搬去西边,称闵行西渡,对岸就是奉贤的西渡
龙音寺的规模挺大,以前这儿是春申道院,老闵行最大的庙宇,闵行才女李媞的年代,在道院里修了一座高楼,叫东阁,站在东阁上可以远眺春申江的潮水。
在寺院门口,小小和瑞瑞拿出几块巧克力吃起来,这时候才知道,他们早晨起床晚,十点多吃早饭,他们叫做早中饭,此时已经是下午二点,二个小朋友肚子饿了,瑞瑞说要是有肯德基就好了,罪过罪过,佛门之地,不能谈荤腥
。我总算明白,刚才小小一直问我到江边还有几公里,是因为肚子饿了。
赶紧带他们去找吃饭的地方,还有二三公里的样子,瑞瑞说找一家沙县小吃来一碗面条也可以,我说快到了,他又说要不来一碗馄饨也行。终于找到一家巴比馒头,这个大概是最快的,每人一个肉馒头,瑞瑞吞下一个后,意犹未尽,又来了一个,看来真是饿坏了。
前面不远是交大的闵行校区,随便进去看看。在“百年雄风”的雕像前合影,走下来时,我告诉小朋友们:十多年前,这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本来想接着说现在怎样怎样。不曾想三个小朋友同时回头,指着老鹰翅膀上的一群鸽子,异口同声说:现在,好多鸟在拉屎。把我乐得不行,这些孩子太有趣了!
学校可能放寒假了,校园里人不多,于是开始在校园里疯骑,煞是过瘾。校区里有几条道路,以南洋学堂时期对学校做出贡献的教师、校长命名,像盛宣怀、李叔同、蔡元培等,小朋友们还不熟悉这些名字,但路名在此,我们这些后生晚辈,早晚总会知道近代史上的这些先贤。
出校区后,我说交大校园大吧,大家点头。我又问,够不够放下你们的书桌,大家又是点头,我说再过七八年,你们就该来此读书了
。
回程时,遇到两个业余的专业骑手,骑的是公路车,和我们一起在一个路口等红灯,等绿灯亮起,飞速向前了,小小和瑞瑞大概使了洪荒之力,想和他们比拼一下,哪里跟得上啊,用骑车界的术语说就是:被人家拉爆了。我目测那二位的时速大概在32-35之间,并不是多么快,但小朋友的小车子只能到25,自然无法追上。还是把我吓了一跳,赶紧蹬几脚追上去把二个孩子拦住,看他们兀自是满脸的不服。
在龙音寺上了一次洗手间,和小朋友说,以前这个寺院很小,也不在这个位置,文革后才迁来此处,此处原先是春申道院的地盘,佳俊说,春申道院不是在正峰苑后面吗?是的,那个也是,以前春申道院很多的,城隍庙那边也有一个,佳俊显然对春申君的威势又多了一份认识。我心里默默说了一句:神仙本是凡人变,只怕凡人心不坚。
然后就听啪的一声,我的华为手机掉在地上,看着显示还是正常的,但回家后发现咕咚这个APP不运行了,因此今天的行程没有记录下来,估计来回30公里不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