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风景｜生命是没有终点的流浪
因为现在
阿伦茨 (荷兰)
因为现在
天气如此狂暴、
波涛如此汹涌
我才没完没了地吹捧
大海的美德。
我称她为
光滑宁静的万物之母，
不温不怒的深沉，
孤独的新娘
善良的大海。
后来，在港湾
我却称她为妓女，
秃头假发，奥妙无知的贵妇
雾中风景｜生命是没有终点的流浪
木讷的顾长卫成名于陈凯歌导演的《孩子王》和张艺谋导演的《红高粱》，镜头后面是老实巴交汉子豁然开朗的眼神，这样的眼神看风景，水都会燃烧。
卞之琳的《断章》中梳理的风景，原是一首诗里的四句，后来顾此失彼，无限惆怅地只留下这像箴言一样的四句，想一想过去现在未来，桥上的人数不胜数，楼上的目光也是目不暇接，有心人，有情人，仍然成了别人梦里最不起眼的装饰。
看安哲罗普洛斯的《雾中风景》，有点酸楚的想起，多年前深夜偶遇迷雾，原本月光皎洁，路灯光芒万丈，瞬间昏黄迷蒙，白雾升腾，雾中踟蹰的两人，恐慌不已，却忘记了牵住彼此的手，其实这雾仅仅就那么一段，却感觉像是要走一辈子。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重新创造这世界，就这样，手轻轻一挥，雾就会消失”，诚如《雾中风景》所言，幻象的人生由此带来一丝希望。不过荷尔德林却说，“在这个条理不清的世界中，诗人到底能发挥什么作用？”，或许这也是电影给我们最初的回答。
哲学上的三大命题，从哪里来？是谁？又到哪里去？主语便是我们，伟大和卑微，粗俗和尊贵，一样难以回答。比起《雾中风景》不动声色的低吟般的缓慢，《红高粱》的红，若是收敛点，欲语还休，死寂般的燃烧，可能会好些。
不过就是那抹红，张艺谋和顾长卫的肆无忌惮，一不小心把自己和观众都挤成了压抑的看客，于是，没有声息地折磨就此展开，大概也算是人生的本质吧，
《雾中风景》刚开始，几乎昏昏欲睡，头在沙发上靠着，时间过了一段，眼前仍是迷雾重重。惶然看着眼前的画面，似乎又醒来了。女孩坐在车厢的边缘，血顺着腿流下，她的眼神静默，没有哭泣。那个男人跑走了，弟弟在雾中呼喊着姐姐的名字。如此一场伤害，痛苦的发不出声音，那该是一种缓缓而至的折磨。
浊世逆旅，犹如雾中的风景，所谓回避和快乐无缘。这并不像一部电影，有时会是童年的某个梦境。诗意的长镜头，隔着时空的景物，优美的隐喻，在路上的迷惘，以及如迷一般跳跃的对白，传递出忧伤、疲惫、抑郁、颓废以及终于渺茫的希望。而远方的父亲，似乎映射着即使颠沛流离历尽艰辛，也未必能抵达的彼岸。
后来回溯来路，依旧大雾笼罩，只有半街雾而已，街灯寥寥，仿佛天上人间。虽然前路黑暗，比起已经穿越的迷惘已经不算什么，庆幸步伐的坚实。估计当时有过疯狂的呐喊，应该无人听得到吧？雾霾笼罩着的或许是白日美丽的风景，也许不是，像是无法把握的现在、无法预知的未来，和孜孜不倦行进在旅途上的那些人、那些事。
孤独有时心碎心疼，它始终不离真正活着的人左右中...一点一点地渗透出来。夜初静，人在寐与乏、困之间游弋，似懂非懂，还是强烈的感到诗意的存在，寻找的东东终会出现在清醇的眼前。
“起初有些混沌，然后便有了光。就像雾中的风景，浓雾散去，看见一片树影”，这样一个寻找过程，不是涅槃重生，就是万复不劫。
【 油画：Ena Swansea艾纳斯旺西（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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