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办发文支持互联网医疗纳入医保，互联网医疗板块起飞
互联网医疗又添利好政策！继7月15日13部门联合发文鼓励以互联网优化就医体验，打造健康消费新生态之后，7月21日，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优化营商环境 更好服务市场主体的实施意见》又针对几个行业热点话题做出要求，即关于诊疗范围、医保支付和审批的要求。
上半年在疫情防控推动下，互联网医疗已经迎来了连续、密集的政策鼓励；从目前情况来看，疫情进入常态化防控阶段后，政策支持仍在继续，并且有了更高层面的支持。
然而，政策鼓励只是一个好的开始，其落地执行还可能面临曲折的过程。此次文件对行业持续发展有哪些意义？在落地过程中存在哪些困难？又如何解决这些困难呢？动脉网第一时间邀请业内人士进行了探讨。
新政刺激二级市场增长
7月21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进一步优化营商环境更好服务市场主体的实施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指出要完善对新业态的包容审慎监管。加快评估已出台的新业态准入和监管政策，坚决清理各类不合理管理措施。
本条意见中，针对互联网医疗提到了三个要点：在保证医疗安全和质量前提下，进一步放宽互联网诊疗范围，将符合条件的互联网医疗服务纳入医保报销范围，制定公布全国统一的互联网医疗审批标准。
尽管该《意见》关于互联网医疗的篇幅不多，但至少透露出两方面的信号：
首先，顶层设计要求对互联网医疗这一新业态持更加包容的态度，之后的配套政策有望对行业体现更多开放和支持。
其次，《意见》提到的诊疗范围、医保支付、审批标准，均是行业热议的、现实意义较强的话题，文件指出了这三方面的下一步方向，行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微医相关负责人表示，相比之前出台的系列利好政策，此次《意见》既具延续性，又有新的提升。既是深化“放管服”，改革优化营商环境的重要一步，也相当于将疫情期间的特殊政策常态化，而政策环境、监管环境的进一步优化，医保商保等支付方的支持，也有利于破解互联网医疗行业的多年瓶颈，进一步推动行业创新。
《意见》不仅很快引起了互联网医疗企业关注、在朋友圈刷屏，将符合条件的互联网医疗服务纳入医保报销范围的实质性利好，也带动了二级市场的表现，互联网医疗板块直线拉升。截至7月21日港股收盘，平安好医生涨幅达到9.62%，阿里健康大涨13.82%。在A股市场，卫宁健康、思创医惠、万达信息、创业慧康也有不同幅度上涨。
新政带来的三大行业利好
自2018年4月新政出台以来，互联网医疗行业已经经历了2年多的发展，初步建立了包含指导、支付、监管的政策体系。结合互联网医疗行业的现状来看，《意见》除了上述对二级市场的直接影响之外，主要能带来三个方面的利好。
促进标准统一、行业规范化
此前，国家卫健委《互联网医院管理办法（试行）》《互联网诊疗管理办法（试行）》等文件已规定了互联网医院审批要求、互联网诊疗执业要求，但在实际审批中，多地都制定了更细的标准；且申办所需的材料也不尽相同。从审批结果来看，各地的互联网医院构成呈现出不同特征，例如海南、宁夏以企业主导的互联网医院为主，北上广等地以实体医院主导为主。
哪些地方申办互联网医院相对更容易？多数企业在开办互联网医院之前，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几乎都是行动的第一步。各地在准入、审批、执业要求等环节形成的差异，会带来服务环节的差异。
目前部分地区在互联网医院执业规定方面的差异，资料来源：各地卫健委官网，动脉网制图
从海南、安徽、上海等省市的互联网医院管理规定来看，关于复诊、医生执业要求，虽然都在国家卫健委文件的框架之内，但各地形成了不同的细化版本。
微医相关负责人认为，在《意见》指导下，未来互联网医院可能会在审批、医生执业、互联网诊疗科目范围、服务流程等方面有更明确的界定；行业标准的补位和监管政策的统一，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善目前市场某些机构和服务参差不齐的情况，有利于行业更规范、更健康发展。
尽管文件中“全国统一的互联网医疗审批标准”这一表述可能包含很多方面，可能是准入标准，可能是审批流程，也可能是对不同主体的开放程度，无论是包含哪些方面，能做到最大程度的统一，就能促进行业的进一步规范。
促进服务完善、行业规模化
今年疫情期间，慢病患者续方开药成为难题，国家医保局发文将互联网医疗纳入医保，多地医院加速进行信息系统改造，实现在线实时结算。一直被视为行业发展瓶颈的环节取得实质性突破。据不完全统计，截至6月底，全国已有60多家互联网医院开通了医保支付。
此次《意见》从更高的层面肯定了医保支付在互联网医疗服务中的作用。
好大夫在线创始人兼CEO王航认为，能够明显感觉到，医保支付的推动力越来越强，今后什么是好的服务？医保会给出答案，也会推动整个行业的规模化发展。
医联相关负责人表示，疫情以来，国家连续发布的顶层政策表明互联网医疗在国家整体医疗体系中的重要性正在迅速提升，患者网上看病、复诊开药的习惯正在逐渐养成。医保支付问题一旦得以解决，互联网医疗无接触、便利、可追溯等优势将提前释放。尤其在互联网慢病管理方面，从诊、药再到支付的服务闭环才能更好地实现。
“文件不仅给医疗机构加速互联网化形成了指导，还整体降低了医疗服务准入门槛，扩大医疗服务供给。”卓健科技副总裁、首席战略官翟雪连称，这意味着更多医院建设在线服务并不只是动作，真正从医保支付这样的关键因素去推动患者便捷应用，使合理合规的在线诊疗常态化。这个过程中，企业能获得更大的市场空间。
促进医疗信息互联互通
数据孤岛、信息互联互通程度低，一直是医疗信息化的痛点，而互联网医疗能够连接多个参与方，医保支付更是要求与医疗、医药打通数据，并实现全程可追溯。
在微脉首席医疗官胡炜看来，随着疫情以来患者对在线问诊的信任度提升，互联网诊疗行为会增加；互联网医诊疗增加，相关的诊疗规范会加强。与此同时，医疗数据互联互通进程也会加快。“医疗是一个连续的过程，互联网医疗需要数据的互联互通来推动；目前部分地区已经实现了电子健康卡、就医一卡通等的应用，为数据打通奠定了基础。”
嘉和美康副总裁蔡挺则认为，政策的推行使国家医疗资源分配更为合理。对医院来说，抓住这一机遇可以促进医疗服务进一步延伸，服务效率显著提升；对患者而言，就医体验也能得以大大改善，部分环节足不出户就可完成；对互联网医疗信息化企业来说，能对线上线下做紧密衔接和流程优化，也进一步促进了医疗信息的互联互通。
妙健康相关负责人提到，数据是驱动互联网医疗发展的重要条件，打通互联网医院、药品新零售、健康管理和保险保障之间的数据，才能为C端患者提供“健、医、药、保”一整套服务体系，进而形成商业模式。因此，大力推动互联网医疗的医保支付等举措，对商业保险的接入，以及相关的医、药数据打通都能带来促进作用。
政策落地的难点与建议
纵观今年以来互联网医疗的发展路径，政策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引导与推动作用；并且在疫情的不同阶段，政策引导的侧重点又各不相同。
2020年上半年互联网医疗政策在相应阶段的侧重点，资料来源：国家卫健委、国家医保局官网，动脉网制图
从上图可看出，随着疫情暴发、蔓延和平稳，政策分别鼓励互联网医疗紧急驰援疫情防控、完善医保支付以解决慢病患者用药，之后又鼓励发挥互联网医疗作用助力复工复产，直至在疫情防控常态化之后，推广此前的线上服务经验。
在疫情平稳之后的经济重建阶段，互联网医疗行业同样能承担起相应责任。
所以，整体上看，互联网医疗近半年以来政策支持已经足够密集，关键在于如何落地。政策从制定到执行，从中央到地方，也必然会面临各种具体的难点。精准地找到这些问题，有利于加快政策落地的步伐。
医保支付推动仍需加速
对于政策落地的难题，多数企业将关注点放在了医保支付上。的确，医保本身就面临着基金监管安全、医保控费等问题，各地还存在医保基金结余、财政补助能力等方面的差异。互联网医疗纳入医保支付，很难在较短时间内大范围铺开。
微医相关负责人表示，目前国家已陆续放开医保支付的政策门槛，并给予了指导方向，但全国各地医保部门将互联网诊疗纳入医保的进度仍需加速。“将第三方平台型互联网医院纳入医保支付范围尚较少，客观上阻碍了平台型互联网医院为患者提供完整、便捷的在线咨询、复诊、购药等一体化服务闭环，也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数字健康企业的服务创新步伐。”
蔡挺也提到一个现实的问题：目前全国各地医保政策尚不统一，有些地区还没有实现脱卡实时结算。
“医保的合规性审核、互联网诊疗的质控工作，都是政策推动过程中的难题。”微脉首席医疗官胡炜表示。
在王航看来，医保的定位是保基本，所以，被纳入医保支付的互联网医疗服务，一定是那些提供了核心价值、且性价比高的服务。“互联网医疗第三方平台面临的最大难题就是：我们不是医保定点机构、没有医保额度，更没有任何优先身份。但这也有好处，会逼迫我们去证明自己的服务质量更好、成本更低，能够帮助医保降本增效。当我们做到了这一点之后，医保一定会给我们机会。所以我们的主要关注点在于如何降低成本、提升质量、打击骗保，如何让医保资金不被乱花掉。”
统一审批标准难度大
在审批环节，省级互联网医疗监管平台是各地审批互联网医院的基本前提。据国家卫健委统计，目前全国已有27个省份建成监管平台。
翟雪连称，全国统一的互联网医疗审批标准难度较大。省级监管平台式的“监管+审批”制度，使审批标准不仅涉及到互联网医院的建设和开通，还可能涉及医技、用药甚至DRGs等各方面，难以做到全国一盘棋。
同时，行业还面临一系列挑战。翟雪连提到，对医院和区域卫生系统主管部门而言，互联网医院不仅在建设层面要加速，其经营能力、运营能力都要加速。“原本5年的路可能需要1年走完。反过来纵观市场，信息技术服务和产品、医生医技资源等是否充足，都将面临相应的挑战。”
两方面建议助力难题破解
针对医保支付、互联网医院运营等难题，业内人士也提出了相应的建议。
一是医保与商保互补。
微医相关负责人建议，尽快推动《意见》的细则性政策出台落地，在互联网医疗服务真正形成全国统一标准后，线上医疗安全、质量也将得到更强保障；同时，建议有关部门考虑为平台型互联网医院开放一定的医保额度，更大程度激活互联网医院潜力。“当互联网诊疗的服务范围进一步放宽，纳入医保报销成为常态后，将进一步促进线上线下医疗健康服务闭环的打通，在为用户提供更优质、便捷的医疗健康服务的同时，互联网医疗行业也将迎来高速发展。”
医联相关负责人发现，疫情以来，患者网上看病、复诊开药的习惯逐渐养成；建议医保能开放给更多的第三方互联网医院，为患者提供便利，同时推动商保发展，促进多层次医疗保障体系形成，打造“医-药-险”慢病管理闭环服务。
“商保对医保的补充一直是我国医疗支付热点方向。”翟雪连表示，目前疫情防控常态化，全民对健康的关注高度集中，尝试商业保险与医疗保险相结合，以区域为单位对居民进行健康管理、疾病防治、大病救助、合理用药等一系列措施，是实现患者、医疗机构、医保、商保四方共赢的好时机。
王航认为，无论是线下还是线上，只要能帮助社会降低成本、提升效率，提供让患者满意的服务，医保肯定会支持。此外，还可以增加对健康服务的投资，提升健康意识，自然会增强健康消费观念，带来健康类消费的市场增长，这完全是开放的市场化领域，只要服务好，自然会有人付费。这也是未来大部分企业的盈利增长点。
二是加强合作与试点。
蔡挺认为，面对难点，可按照政策指引先行制定落地的标准，再针对具体问题进行攻破，并划定一个区域进行小范围试行，进而全国推广。
实际上，国家卫健委此前就已经将宁夏、山东等11个省区市确定为互联网医疗示范省，这些区域也的确在政策制定、模式创新方面取得了不少突破，接下来有望进行更深层次的试点。
此外，胡炜则建议创新运营机制，通过企业与公立医院展开更多合作，提升公立医院的优质资源的可及性。
随着公立医院互联网医院的数量增加，政策对其服务能力要求的提高，如果进行高效运营，是公立医院都要面对的问题。运营模式同样有望在部分区域、部分医院、部分企业中间，形成可复制的样本。
综上，互联网医疗纳入医保支付已是大势所趋，审批标准、诊疗范围也将更明确，只是政策在落地过程中还需面对诸多现实问题，这需要主管部门自上而下强有力的推动，也需要市场主体共同出谋划策，切实解决落地过程中的难点。
*封面图片由动脉网拍摄。
文 | 张晓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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