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说刘表:虚名无实,非英雄也,难道刘表真的只是虚名吗?

《演义》第二十八回写曹孟德煮酒论英雄的时候,刘备提到镇守荆州的刘表,说:“有一人名称八俊,威震九州刘景升可为英雄?”曹操却说:“刘表虚名无实,非英雄也。”在《演义》里,刘表确实不见得出色,甚至给人以一种昏庸老朽的形象。这是因为在群雄角逐之际,他总是袖手旁观,并无赫赫战功,《演义》的作者就把他忽略了。

其实此人是颇有来头,未可低估的;史家谈三国人物,也不能不谈到他。

刘表这人,成名较早。他是汉景帝儿子鲁恭王的后裔,在东汉末年太学生们反对宦官专权的斗争中,他积极参加同李膺、张俭、范滂等人,列名党籍。被称为“八及”(或称“八顾”)之一,在社会上已很有点名气了。后来党人斗争失效,宦官挟持皇帝的威力大举反击,党人或死或逃,零落屋散,刘表也流亡江湖之间。到黄巾起义时,解除党禁,他才投到大将军何进手下当一名属官,但还是郁郁不得志的。

到了董卓入京,中原展开一场混战的时候,他的机会便来了。原来孙坚因破黄中有“功”升为长沙太守,此人野心极大,趁着军阀混战,进军荆州,杀了刺史王睿,然后再引兵北上。荆州经这一乱,地方土豪恶霸就反起来。当时董卓还挟持着皇帝刘协,他也知道刘表的名声,便派刘表继任荆州刺史。

那时道路不通,他手下又无兵马,仅带着几个随从,辗转来到宜城,找到当地名流蒯良、蒯越等人商议。由蒯良、蒯越献计,以金钱作为透佴,把五十五个拥兵作乱的土豪恶霸都引到宜城,然后伏兵齐出,全部杀个干净。这一来,蛇无头不行,那些二三流的家伙,纷纷归顺。刘表就这样白手兴家,先后夺取州内郡县,北起襄阳,南到江陵,连成一片,形势十分有利。后来孙坚回兵围攻襄阳,又给黄祖射死,去了一个大患;张济死后,刘表叉收容了张绣(张济侄儿),让他守住襄阳,然后挥兵南征,平了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于是领土北自汉水,南接五岭,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余万,隐然是个大国了。

当时的形势是:曹操、公孙、袁绍、袁术、吕布这伙军阀,正在反复搏斗于黄河两岸;孙策初起于江东,自顾不暇;刘备屡战屡败,到处走投无路,刘表便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如助袁攻曹,曹操便变成腹背受敌;他如谋求发展,孙策或刘璋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刘表到底野心不大,又害怕战争破坏,于是实行“闭关息民”政策。由公元190年到公元208年他病死止,荆州保持了十八年的安定,这对于当地的老百姓,不能不是有一定功劳的。他对知识分子也带来了一些好处,只要看许多有才有智的人士,如诸葛亮、徐庶、庞统、司马德操、王粲、桓阶等人,都集中在荆州,便可知当时荆州是个“避乱的桃源”了。

然而荆州号称“四战之地”,在强敌四迫之时,刘表却去讲求儒术,撰定五经章句,这种太平麻痹思想终会招来不幸。正如宋太祖说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所以曹操于击破袁绍,平定江东以后,立即窥探荆州,挥军南下,杀向襄阳了。刘表即使不死,肯定也不是曹操的敌手。他收容了刘备,却令到他“髀肉复生”(多年都不骑马打仗了),其他将士的情况也可想而知。古语说:“宴安鸩毒”,这也是个例子。

但毕竟地方平静了近二年,在这一段时间中,荆州养育了不少人才。这些人才,一小部分跟随了刘备,其中最出色的便是“卧龙”、“风雏”,武将还有黄忠、魏延;大部分在曹操夺取荆州后归了曹操。他们在魏、蜀两国都产生了或大或小的影响。

这恐怕是刘表始料所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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