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画之美,美于细节!
宋画的遗存比我们想象中要多,至少有上千件,主要散布在中国、美国和日本等200多处所在,没有哪一位专家敢说:我看过全部的宋画。
在感觉上,宋画似乎离我们并不那么遥远。因为,宋画作为一种美学基因,早已植入进中国人的文化传统。
艺术史家高居翰这样赞叹宋画之美:
在他们的作品中,自然与艺术取得了完美的平衡。他们使用奇异的技巧,已达到恰当的绘画效果,但是他们从不纯以奇技感人;一种古典的自制力掌握了整个表现,不容流于滥情。艺术家好像生平第一次接触到了自然,以惊叹而敬畏的心情来回应自然。他们视界之清新,了解之深厚,是后世无可比拟的。
一张宋画,可以放在手机中观看,完全禁得住你手指无限度的撑大。每一次局部的放大,都会令你发现一个意想不到的新世界。
本幅画两峰回抱,山寺、野店隐现其间,庙宇坐落山坳,依山而筑。谷间云雾袅绕,飞鸟阵阵,一派黄昏景象。
全幅画船、人物、建筑、树木、水纹等景物用笔,细腻精致。举凡船只结构、设备,山寺、野店之建筑,无不描绘精确,人物神态形貌皆栩栩如生。
在构景方面,景物集中于左半边,严谨写实;用色则呈简澹清雅,画幅虽小,山城点染却是生意盎然。画上未署名款,据笔墨画风分析,应是接近北宋燕文贵(活动于10世纪末)时代的精彩作品。
李迪(12世纪)在南、北宋之际,先后任职于宫廷画院,擅长花鸟、草虫、犬猫等题材,是南宋早期宫廷花鸟竹石题材的杰出画家。
本幅画叶稍上,螳螂高举双臂,想要捕食金龟子,金龟子适时察觉,立即振翅飞起。螳螂扑了空,只好无奈地回首怅望。
昆虫追逐与逃脱的生死瞬间,透过画家的描绘,扣人心弦。
而画中细腻精致的色彩变换,以及花叶昆虫所散发的感官魅力,充分展现画家对于徽宗画院追求设色与质感兼具的风格传承。
本幅画重山迭嶂、沙坡群树出现在画面的左上侧,山石轮廓浑圆,水墨淡染其间,缀以烟霭野水,呈现抒情诗意的山水意境。
画上虽钤有北宋徽宗赵佶(1082–1135)的花押及「御书」印记,然作品的实景多被安排在画面左半侧,与北宋取中轴构图的巨轴山水画,有所不同。从画风看,画成时间约在南宋初期。
此作呈现南北宋之间,山水构图由主山堂堂的雄伟风格,转趋带有抒情气氛的南宋特征。通幅笔法细致,兼具李郭派笔墨与文人淡墨气韵,殊有重要艺术意涵。
佛陀半跏趺坐于莲座,座侧有二天王、阿难、大迦叶和二供养菩萨围绕。坐佛长眉细目,法相庄严;二天王身穿盔甲,手持剑槊,神情威武。全作人物神情各异,栩栩如生。
画幅四角分钤「双龙」、「政龢」、「政和」、「宣龢」共四个半印,符合「宣和装」钤印形式,可知曾为徽宗内府所收。
画中供养菩萨体态丰腴,衣纹沿线以墨晕染,仍见晚唐余风;而坐佛肉髻低平,髻底有一隆起物,具宋代佛像的特色,推测画成时代或在北宋早期。
本幅绘高山景色,远山皆在云气之上,近景祇露山巅。三组山体巧妙呼应,又有留白的云雾加以衬托,画面尺幅虽小,却别具远眺辽阔效果。
尤其是山石块面的分割,运用更多的皴染来经营质面,笔法与李唐相近,可视为〈万壑松风〉与〈江山小景〉之间的转折点。
画无款印,签题旧称「燕文贵奇峰万木」,但风格与活动于北宋时期的院画家燕文贵(967-1044)无关,分析可能是南宋初期,受李唐影响下的画家精心之作。
雁、鹅同科,古人多通称为雁。
本幅画秋日池塘一隅,微有风意。双鹅在浅滩间休憩,四周黄芦、红蓼、枯荷相映成趣。翠鸟却骤然飞起,划破了静谧。其中一鹅引颈而望,仍不改情意。
画家利用洲岸、水草、残荷组成圆形构图,再通过禽鸟的视线与动态,制造画中的呼应关系。综观构景与笔法,近似崔白的风格,表现出画家对自然生态详实的观察与描绘。
类此巨幅且优异的北宋花鸟画作并不多见,本幅应是徽宗朝画院秋渚水鸟题材的存世杰作。
范宽(活动于十世纪),陜西华原(今耀县)人,经常来往京师与洛阳一带。个性宽厚,举止率直,嗜酒好道,擅长山水画,初学五代画家李成,后来觉悟说:
「前人之法,未尝不近取诸物,吾与其师于人者,未若师诸物也;吾与其师于物者,未若师诸心。」
于是隐居终南太华,留心观察山林间,烟云变灭,风雨晴晦,各种变化难状之景,当时人盛赞他:「善与山传神」。
此图是唯一传世名迹。
巍峨的高山顶立,山头灌木丛生,结成密林,状若覃菌,两侧有扈从似的高山簇拥着。树林中有楼观微露,小丘与岩石间一群驮队正匆匆赶路。
细如弦丝的瀑布直泄而下,溪声在山谷间回荡,景物的描写极为雄壮逼真。全幅山石以密如雨点的墨痕和锯齿般的岩石皴纹,刻画出山石浑厚苍劲之感。
画幅右角树阴有「范宽」二字款。
重磅级经典作品,值得每一个局部都放大,花一些时间、细细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