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因爱情疯癫半生,精神病院呆12年:困住了身却放松了心
泰戈尔的《飞鸟集》中有一句话: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第一次读这句话就很是触动,每个人生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就像是一艘驶向远方的船,一路上风吹雨打,沿途遇到的波浪或大或小,都要悉数承受。
有人承受不了这份痛楚,在那个不曾到来的明天之前猝然离去;有人带着一身伤痛一路高歌,疲惫之间看见朦朦胧胧的一星光亮。被称为“知青诗魂”的食指就是后者。
他对于诗歌创作的喜爱与这份喜爱背后所受到的伤痛,就像他身体里的冰与火,冰火不能相融,因此他痛苦,他疯癫,他痴狂。
在他最无力的时候,得到了最大的殊荣,在精神病院得到诗歌最高奖,说来令人安慰却又莫名悲哀,为他所得同时哀他所得,他得到了世人对他诗歌的肯定,也拥有别人不曾拥有的伤痛。
从小受文学熏陶
1948年,食指出生,他本名郭路生,名字的由来也是很有意义,因他的母亲在行军路的时候突然腹痛,随后去医院生下他,所以取名“路生”。
食指的父母都是文化人,在文学单位工作,母亲闲暇之时喜欢看书,从小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下成长,食指养成了读书的习惯,从小便接触诗歌,一有时间就去书店读书,可以说他的童年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在书店里度过的,家中也摆满了他的书籍。
食指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在班级里一直名列前茅,只是后来,成绩一直很好的食指却因为心里压力太大,过于紧张,在中考时发挥失常。
他的母亲也说,郭路生太单纯敏感,所以极易受创,但是他又有着钢铁意志。在等待高中录取结果的时候,他心里很是忐忑,最后得知没有被录取,他一夜之间头发白了,这对他来说算是人生中的第一个大的打击。
这次虽然是一次挺大的打击,但是也推开了诗指走向诗歌世界的大门。
在没有被录取后,他创作出了完整意义上的第一首诗《波浪与海洋》,从此以后文思泉涌,他正式的迈进了诗歌世界,接连创作出了其他两首诗,并称为《海洋三部曲》。
最好的年纪却变疯癫
本以为命运开够了玩笑,一次中考失利对食指的打击就很大了,那么这之后的事情可以说是命运的鞭打。
1968年,食指开始下乡插队,不得不承认,诗人的灵感来源于生活,可能是一刹那的碰撞产生了难以磨灭的火花,在他即将踏上火车离开生他养他的家乡的那一刻,他的心中一股强烈的不舍之情,对这个地方满满的留恋,他写下了《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好的诗歌都是令人触动的,这首诗在当时的下乡知青间广为流传,他们读到了作者的不舍,也感受到了自己的不舍。
1971年,这是一个转折点,食指在这一年入伍,很少有人明确的知道这一年的食指发生了什么,只是大概的知道他邂逅了一段无果的爱情,也是这段无果的爱情,彻底改变了食指。
他说:“女孩子把我毁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燃起了火。慢慢的,化为诗。诗出来了,火就没了。”以前勤快外向的一个人变得整日沉默不语,只知道抽烟,抽最便宜的烟,将所有的补贴都用来抽烟。
就在第二年,他被诊断出患有精神分裂症,这其中的原因有那段注定是悲剧的爱情,有当时社会上各方面的压力,还有其他未被指出的原因。
患有精神分裂后的食指时而清醒时而疯癫,他的病情反反复复,受到外界的刺激就会变得疯癫,神志不清。在他清醒的那段时间,他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婚姻,此时清醒的他是幸福的,拥有着正常人有的婚姻幸福感,他写出了《有这样的婚礼》,来纪念他的婚姻。
只是这样的幸福并没有持续很久,几年之后,食指再次陷入精神的梦魇,他的婚姻也在这样令人窒息的日子里宣告结束。精神问题越来越严重的食指不得不住进医院。
他是孤独的也是自由的
在精神病福利院的日子就这样展开了,在这里一待就是十二年。即使精神病福利院这个地方像是困住了食指,但在这里食指是自由的,从未有过的自由,不用顾及外人的感受,他只是一个热爱诗歌的人罢了。
在福利院的日子,他从未停止过创作,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做一些简单的体力劳动,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单调的生活。
在这期间很多喜欢食指诗歌的人都会来拜访,所有来拜访的人离开的时候无一不动容,他的一位诗迷说道,如果有人见到了食指却还无动于衷,那他一定是不够热爱诗歌。是的,热爱诗歌的人看到为诗歌如此痴狂的人内心怎么能毫无波澜。
上天对食指是有一点眷顾的,在福利院的时间里,他遇到了下半生的知音翟寒乐,也是这位知音成就了他下半生的爱情。
他们两个人是惺惺相惜的,她懂他,这三个字就足够了,寒乐不顾世俗的眼光与食指结婚,即使是住在十几平的小房子里,他们也是幸福的。
翟寒乐也是食指的诗迷,她同样爱好文学,喜欢一切浪漫的文字,第一次读到食指的诗,她深受震撼,她踏进了福利院,也踏进了食指的世界。
纵使婚后是清贫的生活,她也一心一意的陪在食指身边,也就是这样让人安心的陪伴,食指逐渐变得平静,他开始安静的创作,过着平淡却又悠闲有规律的晚年生活。
给后辈带来诸多影响
疯癫了半生的食指不曾想过,他的诗歌会有这样的力量,在那个时候,朦胧诗开始走向文坛,而食指就是朦胧诗派的代表人物。
后来被我们熟知的诗人北岛,可以说他走向诗歌的启蒙者就是食指,是食指的诗歌震撼了他的内心,第一次听到食指的诗歌,他受到了强烈的触动,此后爱上诗歌。
后来,北岛回忆当时说:“郭路生写出了他们一代人的情感与经历,他的诗如轻拨琴弦,一下子触动了某根神经。”以致在北岛后来的创作中,都隐约可见食指诗歌的影子。
在精神病福利院的时间是食指创作的爆发期,他首次用食指这个笔名发表诗歌。
说到这个名字,他说有两个含义,一是母亲姓石,有“石之子”的意思,二是诗人都是受大众审判的,有太多的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他用指点的食指作为自己的动力,坚信那些话影响不了一个正直的诗人。
事实证明他做到了,2001年,他同已逝世的海子一起获得了人民文学诗歌奖,是那个时候诗人的最高殊荣。
小结:
国家不幸诗家幸,诗人不幸诗歌幸。很多人说,食指一生的不幸摧毁了他也成就了他,与其说是他的不幸成就了他,不如说是他自己成就了自己,因为他始终不曾放弃。
人民文学诗歌奖给食指的颁奖词是:他在他的时代里,独立承担了一位大诗人所应承担的。如果说海子是极端的,那食指就是坚韧的,在不被上帝眷顾的日子里,他没有自怨自艾,用尽所有力气,只为拥抱属于他灵魂的诗歌。
他也曾迷茫,也曾困惑,甚至绝望,在那段浑浑噩噩的时光中,他的精神失去了控制,他的诗魂却从未变过,那是与生俱来的热爱,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所控制的,是属于他自己的独一无二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