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随想 】/ 屈吉平
清明随想
屈吉平
清明是我国所有传统佳节里最特别的一个节日,与喜庆无关,与家人团聚无关,却与死者有关!
清明上坟早已成为一种传统习俗,人们的思绪往往与悲伤愁闷黯然神伤联系到一起,而雨的出现无形中让人更增添了一层伤感。
一大早,我们便去上坟。一路上碰到的来来往往祭祖扫墓者,似乎对春的到来毫无察觉,他们一个个恭敬而凝重,那种“路上行人欲断魂”的感觉让人心情沉重。“风雨梨花寒食过,几家坟上子孙来?”想起这诗句,又不免给低沉的情绪更添上一份伤感。
到了以前的坟地,我们先用铁锨堆几个小土堆,然后虔诚地把纸幡(在柳条上糊一些红黄绿的纸条)插在土堆上。摆好祭品(多是一种叫做子福的大花馍),插上香点着,最后点燃一些纸钱,一起跪在地上磕头。望着随风飘摇而上的纸灰默哀,藉以表达我们对亲人的思念和祝福,并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祈祷,望他们在天堂的那一边也能和我们一样,幸福快乐地生活着。
安眠在地下的长者,有的在我出生时已不在世,有的记忆依稀,还有的则历历在目,没有随时日远去而模糊。如今他们都静静地留在这里,肉身早已枯朽,精神却抵达遥远的天国。
我动作轻轻地,担心惊醒睡着的人。虽然,我渴望他们醒来,与我见上一面。而事实上,我们总是会有见面的时刻,那是当我最终也沉沉地睡去。
人,就像割庄稼似的,不知不觉就割掉一茬。但我总是觉得上苍有些糊涂和不公,把一些不该收割的人过早地收割了,他们好多人正值青壮年,真得是太早了。时光如流水,过得真快啊!怎么不是呢?
父亲那一辈人,已经所剩无几,就是和我同辈的,也走了不少,才短短几十年的光景,黄土地就收留了这么多的亡灵。有道是:青山无语,黄土埋人。
故乡深厚广袤的黄土地,它对名人、凡人,先前的红火和如今的冷静并不在乎,它是超然大度的,可以容纳一切荣誉和羞辱,赞歌和诅咒,可以将一切人的肉体化为同样颜色的一抔尘土,渗进自己宽厚的肌体。我更加明白了人的生命如草芥般轻盈、细小以及人生的不测和生命的飘忽。
记得有人这样说过:“后者对先人的缅怀,便是先人留给后人的思考。”在这暖春四月的清明里,站在拂起万千愁绪的微风中,面对故乡的原野和眼前一个个小土堆上随风飘动的纸幡,留下戚戚的哀叹,背负一团自责在风里哭泣、盘旋……先祖的亡魂和精神已深深融入了故乡这片深厚的黄土地,我们生者漫长的人生旅途还要继续,思念成了一串加粗的省略号。平日里大家都在忙于各自的事情,对亲人的思念储藏在心底。感谢老祖宗给我们留下这个节日,让我们能与九泉之下的亲人进行感情的交流与沟通。尽管这只是一种形式,但只有通过这种形式才能寄托我们的哀思,寄托对已故亲人的思念,更重要的是继承他们的优良品质,将好的家风传承下去,培育更优秀的下一代。
我想,一个人的死是最大的悲哀,而绝不是什么“苦难的解脱”、“自我超越”,除非那些悲观厌世的庸人。
清明这一天,有多少人怀着对于生命消逝的忧伤,感慨那些曾经美丽温暖的痕迹。这个节日是为许多渊源的回顾而设置的。在一个家族中,能清楚地追溯到前面四代人已经相当不易了,更多的家族先行者,后人是毫不知晓的。有人标榜自己是独立的,我就是我,这怎么可能呢。
宋人张载曾经说过:“后世尚谱牒,犹有遗风。谱牒又废,人家不知来处,无百年之家,骨肉无统,虽至亲,恩亦薄。”不少族谱细致地记录了家族之衰荣,如同一条河流的深浅缓急,以及延伸的广度和含量。正是清明节给了我们每年一次重温的机会。
去者不可追,珍惜眼前人。想起父亲的音容笑貌,想起好多故去的亲人,还有曾经和我们共同度过的那些岁月,那些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想到这些,我不禁又潸然泪下……珍惜友情,孝顺与赡养老妈是我唯一正确的选择,也是我对清明的最佳诠释。
又是一年清明节,不知又有多少生者成了逝者,不知又有多少得失成了往事,我们在缅怀先祖的同时,也要对未来充满希望。在清明这样一个特殊的节日里,我们要对生命有一个新的认识,珍惜健在的生命,热爱自然,让自己的灵与肉最大程度地沐浴阳光,享受春风秋雨的抚爱,让生命活得更有意义,不要虚度美好人生。
作者简介;屈吉平,笔名田剑,1962年7月生,山西万荣人。供职于万荣县住建局,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万荣县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飞云》杂志主编。二十多年来在各级报刊发表新闻、通讯、杂感、散文、小小说2000余篇,多篇获奖。先后出版作品集《秋实集》、杂感集《世相杂谭》、散文集《家在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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