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明代奇案:一条恶计,让妇人十年的坚持付诸东流,又枉送四条人命
明代宣德年间,礼部尚书胡荣举荐况钟出任苏州府太守。在上任途中,当船行至扬州府仪真县境内时,况钟推开船窗,正准备欣赏一下扬州一带的美景。
突然,他看到江面上有一个蒲包飘来荡去,就让人去打捞了上来。打开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原来是个死去的孩儿,还被用石灰腌制过,而且里面还没有湿透,显然抛进江中的时间并不长。
况钟心想:如果是普通人家里不幸死了孩子,要么埋掉,要么抛到江中也就是了,为什么要用石灰来腌制呢?里面一定大有蹊跷。
于是,况钟派了衙役上岸去寻访,告诉他们,如果查到是谁抛了蒲包,就把他带到自己这里来。
不多久,衙役就把在仪真县衙门里当差的包九带上船来。包九告诉况钟,说这个蒲包他见过,是县里一个名叫支助的人刚刚抛到江里的,还说只是几块臭牛肉。
原来,就在一炷香之前,包九正在江边巡逻,看到平素玩得好的支助走在前面,刚要上前去打招呼,却发现他随手将一个蒲包扔到了江里。
包九喊了一声:“支大哥,你抛的是什么东西啊?”
支助吓了一大跳,急忙回头一看,见是包九,就应了一句说:“前些日子腌了几块牛肉,谁知不小心变臭了,只好扔掉了。”包九听了也没在意,两人寒暄了一会,约定在晚上一起喝酒后就各自走开了。
况钟听了包九的话,一面命人跟随他去捉拿支助,一面让人持自己的官凭将仪真县令请了过来。
支助拘来后,对况钟撒谎说蒲包是自己在路边捡来的,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然而,包九却作证说,他亲耳听到支助说里面是他腌制的臭牛肉。
况钟大怒,命令衙役先打了支助四十大板,又给他上了夹棍。支助经受不住,只好交待说这死孩子是邵氏生的,她的仆人得贵正要去替她埋葬了,自己想着要索取几两银子,就要过来腌制好了准备以此要挟他们。
这时,仪真县令禀告况钟说,邵氏和得贵前些日子已经死了,得贵是遭人用刀劈死的,而邵氏却是自缢而死。据推断,两人的私情已久,得贵言语犯上,引起了邵氏的愤怒,以致误杀了他,自己也畏罪悬梁自尽了。
况钟点了点头,沉吟了半晌。心想:两人既然有私情,相必还是有情,就算偶尔言语冒犯,也断不会如此痛下杀手,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因此,他就问仪真县令道:“你可知道邵氏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
县令说她家原来有个侍女名叫秀姑,邵氏死后已经嫁去了外地。况钟又命人火速前去寻找,却凑巧遇到她刚好回到了仪真,很快便带了过来。
秀姑见到了支助后,便说他跟家中的仆人得贵曾经非常熟悉。甚至有一天,他竟然直接闯进了中堂,去调戏主母邵氏,被主母给骂走了;然后,得贵过来了,还跟主母一起在房里啼哭,最后两人都死了。
况钟听罢,又问支助,支助还是咬牙不认。况钟大怒,命人再次用刑,支助再也无法忍受,只好一五一十地交待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原来,邵氏和丈夫结婚六年,本是一对恩爱夫妻,可丈夫却突然生下了一场大病,撒手尘寰,撇下了二十三岁的邵氏苦渡光阴。
邵氏长得非常漂亮,很多人都劝她再嫁,可她打定了主意要为丈夫守节,只在家中养了一个侍女秀姑和一个十一二岁的仆人得贵。
一转眼间,到了邵氏丈夫亡故十年的周年祭日。邵氏因思念丈夫,希望可以大招旗鼓地祭奠一下亡夫,以表达自己对他的怀念之情。
于是,这天一大早,邵氏便派得贵去将小叔子请来,让他出面请些僧人,连着做了三天功德,场面非常隆重,吸引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们。
在人群中,有个叫支助的人看到了邵氏的花容月貌,顿时起了歪心,可他知道邵氏人品端正,于是就想到了一条毒计。
祭奠完毕后,支助找到了得贵,请他一起喝酒吃肉,如此一来二往,两人便打得火热,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在五月的端午节时,支助又请得贵到自己家里喝酒,趁着得贵喝得半醉,支助提出让他帮忙,让自己和邵氏同床共眠,并说事成之后,一定还有重谢。
谁知得贵却说:“我家主母一身正气,白天不让男子进院,夜间又同秀姑掌灯到处照看一遍,锁好门后才去睡觉。我如何可以带你进去,又到哪里能够藏身呢?”
支助一听,觉得有戏,就以欲擒故纵的计策,教得贵如何先去勾引主母,让邵氏委身于他,自己再想办法得偿所愿。
果然,不久,邵氏经受不住诱惑,上了得贵的当,跟他一起过起了夫妻般的生活,将十年来的苦苦守节付诸东流。更甚的是,邵氏担心秀姑会将自己的丑事张扬出去,还纵容得贵将她也侮辱了。
支助见状,几次三番地要得贵实现自己的承诺,让自己能够和邵氏相会,可是得贵却诸多推辞,这让支助痛恨不已。
几个月后,邵氏突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得贵找来,让他悄悄地去买几副堕胎药,把胎儿打下来,省得日后自己的丑行败露。
得贵本是个粗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堕胎药,便去找支助商量。支助正恨他不将自己引荐给邵氏,听了这话,心里又生出了一条毒计。
于是,支助便帮得贵去药铺买回了四副固胎散,送给了得贵,告诉他说这就是最有名的堕胎药,保管一吃就灵。
可是,邵氏吃了药后,不仅肚子没有什么动静,反而日益见长,最后不得不生下了孩子,亲手掐死后让得贵用蒲叶包起来送去埋掉。
在半途中,得贵又刚好被支助看见。他得知后便说自己刚好要配一味补药,希望得贵可以将死婴送给他。得贵不知是计,满口答应了。
支助拿到蒲包后,立刻变了脸色,厉声喝道:“得贵,你这婴孩是哪里来的?定是你侮辱了主母,罪该万死。我一定要去官府告你!”
得贵吓得面如土色,一下子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希望可以网开一面。支助见状,告诉他必须要让邵氏跟他共宿一晚,还要给他一百两银子才行。
得贵无可奈何,只好又回去找邵氏商量。邵氏听了又气又恨,直骂得贵是头蠢猪,不该将蒲包轻易送人,最后拿了四十两银子,让他去把死孩子换回来。
然而,支助得了银子后,却依然不肯答应,非要邵氏跟他相好。他还将死孩子用石灰腌制,藏在暗处,以此作为要挟的证据。
过了几天,支助见邵氏仍未回话,就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她家,抱住她就要用强。邵氏用力挣扎,总也摆脱不开,只好对他说白天人多眼杂,让他晚上再来。支助答应了,兴冲冲地走了。
支助走后,邵氏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思前想后,忍不住泪水滂沱,想着自己一心守节,却落得如此下场,一时想不开,偷偷地拿了一把刀进了房里,想要自刎而死,却下不了手,又从腰间解下腰带,套在屋梁上准备自尽。
这时,得贵刚好走了进来。邵氏一见到他,顿时怒从心头起,想起正是这个狗奴才设下了圈套,毁了自己的清白,就抓起刀朝他砍了下去,一刀就把他杀死了,随后自己也悬梁自尽了。
支助在家正等着邵氏的好消息,谁知却听到了她和得贵两人都死了,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将包着死孩子的蒲包扔进了江里,刚好又被巡查的包九撞见,虽然巧妙地掩饰了过去,却还是被断案如神的况钟给识破了奸计,令此案真相大白。
况钟得知了案情的全部经过,先是追回了支助诈取的银两,又将他打入了死牢,再将判决上报刑部批准,将支助秋后处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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