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男老师揣着榔头上网课 生死都由天 网络成奢望
在巴西并非每个人都能拥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口罩和一条宽带网络 图源/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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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西，还有1/3的人没有“触网”，这或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为何巴西健康码缺位、云问诊被忽视、在线办公和在线教育都出现严重的卡顿、延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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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感染、死亡人数不断增长，甚至两位采访对象都已出现发烧、咳嗽等症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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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对巴西的经济是否会带来毁灭式打击？食品短缺、社会混乱等迹象已经出现，男老师在家上网课还备了防身的榔头。当温饱都是问题时，网络成为奢望。 |
5月6日，巴西单日新增新冠肺炎病例首度破万。看到新闻后，正在居家隔离的圣保罗人Bela Fernandes难以入眠。
感染、死亡人数不断增长，居家隔离两个月，疫情拐点迟迟未到。经济压力是巴西面临的难题。5月7日，巴西经济部长甚至警告，巴西可能在一个月内面临“经济崩溃”、食品短缺，从而导致社会混乱。Bela对屋外的世界，开始感到陌生。
“心碎又无力！”Bela告诉《IT时报》记者。
疫情爆发初期，面对病毒时的恐惧和焦虑，曾是大多数国人的共同记忆。除了冲在一线的医生，国内通信、网络技术之下，健康码、在线问诊、网课等诸多应用赋予国人安全感，也尽可能保持着原有工作、学习节奏。
只是，巴西不一样。
截止发稿当天巴西的疫情数据 图源/丁香医生
01
缺位的健康码
你是否还记得疫情期间手机上的健康码。健康码以居民自行上报的健康数据为基础，结合防疫大数据信息，加上运营商基站信号连接数据比对校验。如果用户进入过疫情严重地区及场所，健康码的颜色会从绿色变为黄色或红色。
当《IT时报》记者向多位巴西人询问是否当地也有相似的应用时，电话一端更多是疑惑。Bela直言巴西没有健康码。
尽管从3月24日起，巴西实施居家隔离政策，但Pedro仍不以为意。5月9日，他开车1个多小时前往舅舅家参与家庭聚会。在Pedro看来，他住在乡下，人口并不密集，加之出门已经有了测体温、检查口罩两项防疫流程，只要确保体温无异，不会被传染。
如果此时巴西政府有健康码，本该居家隔离的Pedro或许不会再对疫情掉以轻心。那么，巴西政府是否有条件做健康码呢？
《IT时报》记者了解到，目前巴西26个州中已有8个州政府和13个市政厅与巴西四家最大移动运营商（Claro、Oi、TIM和Vivo）合作了社会隔离指数系统。
在这套系统中，运营商可以通过一天中连接同一座基站塔楼手机用户数字，推算出用户是否出现在城市周围旅行情况。而巴西ABR电信公司将负责这些数据可视化，制作城市、州的热点指数和社会图表、指数。
然而，在城市热点指数方面，这套系统仅选择了人口50万以上的城市，加之巴西是联邦制国家，如果当地政府只能查看所在地的数据，如果要跨州查看数据，需要拿到访问服务器的秘钥。
这或许是防疫的难点。
02
被忽视的云问诊
除了健康码，巴西人对于在线医疗平台的认知似乎同样缺位，尽管目前巴西已有包括dr. consulta、Remederia、Dr.Controle等多个App从事这项业务。
以dr.consulta为例，用户可以在App端预约，医生通过WhatsApp在线视频问诊的方式，一次问诊费用只要40雷亚尔（大约50元人民币）。这不过是8听可乐的价格，但多位采访对象表示并不会使用。
疫情下，经济受到影响，缩衣紧食成为普通民众的共识。据巴西媒体报道，巴西家庭消费预计减少8%，劳动者工资预计减少15%。
“卫生部开通了新冠肺炎免费咨询热线，如果出问题，我会打这个电话，虽然可能要等很久才能打通。”Pedro表示，“我不相信线上医生的诊断是否专业。更何况，如果线上确诊了，我还需要到医院再检查。”
圣保罗律师Charles Chuu则告诉《IT时报》记者，如果出现新冠肺炎症状，他会上谷歌查询症状，一条条对照，再询问周边的医生朋友，再决定是否要去医院。
Charles认为上网查病症也属于问诊，已算是具有互联网思维的举措。
03
复工复课4G网络卡成3G
“网络信号并不稳定！”一位去年下半年曾出差至巴西的华人表示，虽然他买的是巴西运营商的4G套餐，但实际体验上，网速和国内3G差不多。
疫情之下，网络卡顿、延时等情况表现得更为显现。
记者在连线多位采访对象时发现，微信语音声音断断续续，经常出现对方网络信号不佳的提示。而用Zoom聊天时，对方的视频画面卡顿，声音被不断拉长。
在某社交平台上，有用户留言一整天移动运营商Claro的信号都很差。在他晒出的图片中，手机信号只有两格。而打开在线地图后，他发现自己无法定位准确位置。
“在家隔离，大多数人都依赖WiFi和流量度日。”一位社交媒体上标注为巴西电信局的工作人员表示。以巴西移动运营商Oi披露的数据看，居家隔离以来，Oi的流量使用量增加了57%。
对于疫情期间，巴西四大运营商是否有专门派员工建设、维护基站，记者曾发邮件询问，但截至发稿均未获得回复。
不稳定的网络之痛对巴西第五大城市累西腓（Recife）的一位高校英语老师Thiago Silva而言更为深刻。疫情下，学校大门紧闭，线上课程是一种折中方案，但效果不尽如人意。
跟读单词发音，是课堂上再简单不过的环节。Thiago曾使用Zoom上课，跟读环节往往呈现出不同步的声音。这是不同网络环境下的“多重奏”。更糟的是，Zoom的页面上只能同时显示4个视频页面，他无法同时看到哪些学生偷懒没有跟读。
Thiago在家中直播上网课，备了休憩的床褥、防身的榔头
一周前，Thiago的上课平台从Zoom切换至Google Meet。上网课已有2个月，如今Thiago还在适应这一新模式、新应用平台。
Charles告诉《IT时报》记者，网课时间，老师的视频画面卡顿是常有的事。他担心这不仅会让学生们分心，也会打击他们学习积极性。Charles发现，有些老师还会录语音、视频发到学生群中，以弥补直播讲学时的遗憾。
“虽然说上网课不需要到学校，时间更灵活，但我反而觉得更累了！”Thiago反映，有时候一天24小时有超过一半的时间都在工作，长时间面对电脑、手机，他感到背部酸痛。
网络卡顿的情况同样反映在在线会议上。Charles曾一度考虑过换移动运营商，抛弃网络信号不稳定但便宜的Oi，投向信号稳定但更贵的Vivo。
但想到要与外界接触，他选择了将就。
官网显示，目前Oi只提供200M宽带服务，其中基础版套餐售价99.99雷亚尔/月（约合人民币123元）。而Vivo主要提供100M、200M和300M宽带套餐，月费分别为110.99、139.99和169.99雷亚尔（约合人民币137元、173元和247元）。
04
无法拉近的疏离
或许很难想象，还有1/3巴西人无法“触网”。数据显示，巴西互联网总用户数达1.39亿，占人口比重66%。余下人群在疫情之下更难被关注到。
2018年，巴西劳工月均收入2234雷亚尔。即便最便宜的宽带套餐，也要占据收入的1/20，当温饱仍是问题，网络成为奢望。
巴西移动运营商试图通过移动端改变这一情形。
4月27日，运营商TIM与教育机构Estácio合作，针对该机构的用户提供免费多达9GB的互联网流量以及三个月内免WhatsApp、Twitter和Instagram流量的计划。TIM称，该计划可使Estácio的57万名学生受益。
一天后，巴西第一大运营商Vivo宣布和巴西Nove de Julho大学合作，为大学学生提供每月5GB专用于在线教育的流量。
在巴西，一台智能手机的价格至少要1000雷亚尔。对连100雷亚尔网费都无法支付的贫困人群而言，已被排挤于在线教育之外。这是一种贫富差距下的疏离感。
显然，Charles的经济能力足以应付这一切。他购买了Oi的奈飞（Netflix）服务，沉浸在电视剧和电影中，试图忘记屋外的一切。只是，当新闻中感染病例数字不断飙升，他始终无法安心。
偶尔Bela也会出门，在家边超市一次性购买3个星期的食物、蔬菜和水果，旋即担心受怕地飞奔回家。
发稿前，Fedro和Thiago已出现发烧、咳嗽等症状。
进入5月，意味着巴西的冬天来临。只是这个疫情下的冬天格外寒冷……
作者／IT时报见习记者 孙鹏飞
编辑／挨踢妹
排版／黄建
图片／联合国开发计划暑巴西、丁香医生、dr.consulta、微博
来源／《IT时报》公众号vit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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